待裴氏吩咐完張媽媽,她又過去和前面的丫鬟婆子們說好。然後,裴氏和四個孩子就在她們的圍護下,向著眾人圍起來的圈子擠進去。
開始在最外面的時候,一個閒漢本來不情願讓,結果一扭頭。只見這群丫鬟婆子的身後,是五個戴著帷帽,高矮不一的女子。
看著她們的穿著打扮,在聯想到這附近十里地左右有熱泉眼,京裡的貴人有在這裡置辦溫泉莊子的。而今天又是大集市,保不齊這就是哪家的貴人帶著孩子出門來玩的。
想到這裡,閒漢到嗓子眼的罵人的話又憋了回去,只得悻悻讓步。
就這樣,她們一行人在丫鬟婆子們對圍觀眾人的歉意聲中,走到了“糖人許”的攤子前。
攤子很簡單,一根扁擔臨著樹放著,兩個木製箱子上下放著他所有的工具。旁邊樹上掛了兩塊牌子,一塊牌子四周畫的有圖案,中間一根木質指標,而另一塊牌子用不太整齊但是能看得明白的字寫著常見糖人的價錢。
在陽光的照耀下,裴氏和孩子們看到了“糖人許”的真面目。他看起來大約四十歲上下,身材矮小,面容滄桑,但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堅韌和專注。
他的手上拿著一把小勺,正在聚精會神地製作著糖人。他的動作熟練而迅速,一勺勺糖漿從鍋中舀出,滴落在石板上,形成一個個栩栩如生的畫。
“糖人許”很快就做出了一隻栩栩如生的兔子糖人,然後他將糖人遞給了一旁的小孩。這時裴氏才上前問道,“請問師傅,這轉出來的糖人和指定款式的糖人有什麼不同呢?。”
看到帷帽後的裴氏問話,“糖人許”立刻站起身來,指著攤位前的牌子,恭敬地向裴氏解釋道,“回這位夫人的話,小人的糖畫攤子是這樣的。您要是用轉盤的,那就是轉盤子上的價錢,而且不能改變糖人的大小。但如果您要是指定款式,那就需要按照另一個牌子上的價格支付。不過,如果您對指定款式的大小不滿意,可以要求修改,但那樣的話就要每個加4文錢了。”
裴氏微微點頭,表示理解,接著又問道:“兩者除了改大小的區別,還有什麼不一樣嗎?”
“糖人許”連忙回答道:“是的,夫人。指定款除了可以根據您的需求調整大小外,指定款式本身製作得更為精細,因此即使是相同的物品,其起始價格也要比轉盤上的高出兩三文。”
聽得此言,在裴氏問完她們需要哪種糖畫以後,四人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指定款式的糖人,裴氏選了一朵芍藥花的,而四個孩子則分別選的正常大小的魚、蝴蝶、桃子和燈籠。
一下子來了五個大單,“糖人許”激動地聲音都變了,只聽他”一聲吆喝,“好嘞,夫人小姐們稍等,馬上您心儀的圖案就出來嘍。”
然後只見他馬上坐下,飛快舀起糖漿,隨著手上小勺傾斜角度的不同,在空中畫出道道粗細不一的線條來。而這些線條滴落在石板上,很快凝結成各式各樣的圖案。
不多時,裴氏選的芍藥先做出來了,裴氏拿在手裡欣賞著,笑著對孩子們說:“你們看,這朵芍藥栩栩如生,簡直跟真的一樣!”
接著,其他幾個孩子的糖人也相繼完成。李妙雲興奮地拿著自已的燈籠糖畫,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裴知妤則小心翼翼地拿著自已的桃子糖人,生怕它掉下來。
只見她話音剛落,旁邊就有看熱鬧的在起鬨,“這位媽媽,話一次說完呀,您這恁吊人胃口。”
看著孩子們開心的樣子,裴氏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心中感到無比滿足。然而,她並沒有忘記正事。
她目光一轉,朝著張媽媽微微點頭示意。張媽媽心領神會,穩步上前,從袖口中掏出三兩銀子,輕輕放入\"糖人許\"面前的錢盒內。那白花花的銀子在盒子中的銅板中顯得格外耀眼。
\"糖人許\"見狀,滿臉惶恐地對裴氏說道:\"夫人,小人只是做點小本生意,實在是當不起您這樣的厚賞啊!\"
此時,張媽媽站出來,微笑著解釋道:\"你就只管放心收下吧。你因為給我家夫人和小姐們製作糖畫,耽誤了原本的生意。我家夫人覺得過意不去,這才特意賞給你的。\"
然而,張媽媽話鋒一轉,拖長了聲音說:\"不過......\"
她的話音未落,周圍圍觀的人群中立刻有人起鬨道:\"這位媽媽,您說話能不能一次說完呀?哪有恁的吊著大家的胃口嘛!\"眾人鬨堂大笑起來。
“不過我家夫人說了,你這攤位上的糖,她都買下了。就當是請我們身後的孩子們,給這些孩子一人做個蘋果圖樣的糖畫,願三清真人保佑大家平平安安的。剩下的錢才是賞你的”
張媽媽這次說完,沒有得到起鬨的聲音,反而是鼓掌叫好聲,大家紛紛誇讚裴氏人美心善,願三清真人保佑她和各位小姐長命百歲等等。
如此淳樸的一頓猛誇,倒讓裴氏覺得受之有愧。看著蠢蠢欲動想上前來排隊領糖畫的人,忙示意丫鬟婆子們護著她們往外走。這次人群自覺的讓出了一條道,大家紛紛微笑著看著她們一行人離開,然後自覺排隊等著“糖人許”做好糖畫後領取。
隨著裴氏等人逐漸遠離了攤位,人群中的喧鬧聲也漸漸平息下來。人們紛紛感嘆裴氏的善良與慷慨,並對她表示深深的敬意。
“糖人許”看著遠去的背影,心中感慨萬分。他決定將這份善意傳遞下去,以後遇到有困難的人,一定也要盡力相助。
“糖人許”滿懷感激地收好了賞錢,開始忙碌起來。攤位前依舊熱鬧非凡,他用心地為每個孩子製作著精美的糖畫,孩子們拿到糖畫後,臉上都洋溢著開心的笑容。而大人們也在幫著他做著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招呼大家好好排隊,向過路帶孩子的人講解這邊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