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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鬥文會

三人齊聲應是,動作優雅而從容地走向座位,並緩緩落座。

過了一小會兒時間,那些女子們也紛紛回到了“聽桂苑”。她們走進院子裡,目光四處搜尋著標有自已姓名的位置。每個人都顯得有些急切和期待,彷彿想要儘快找到屬於自已的位置坐下。一時間,整個庭院充滿了輕微的響動聲,那是裙襬摩擦地面、椅子挪動以及低聲交談所發出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形成獨特的旋律。

不愧是世家貴女們,她們一個個姿態優雅端莊,或靜靜地坐著,或與身旁的人輕聲交流著什麼。她們身著華麗的衣裳,色彩斑斕,如同盛開的鮮花一般嬌豔動人。而此時的“聽桂苑”則宛如一座美麗的花園,被這群女子裝點得更加絢麗多彩。

看到人都到齊並落座,上首的徐氏這時開口,“今年的‘鬥文會’,根據聖上的旨意,要求略微有所變化,現特在比試開始之前告知諸位。往年的文會選出男子和女子前三甲後,宮中只設宴款待。今年的優勝者除了可以去宮中領宴,且在明年開春後,還可以免試入讀‘石鼓書院’。”

眾人皆已到齊並紛紛落坐之後,位於上首的的徐氏終於緩緩開了口:“諸位,此次一年一度之‘鬥文會’,依聖上意旨,其規則略有變動,故而特此於比試開啟前向諸位宣告一二。往昔文會,評選出男子與女子之三甲後,只是宮廷設下宴席以款待得勝之人罷了。然今歲之優勝者,”

她話語略作停頓,滿意的看著在座的諸女面露緊張之色,才繼續開口,“不僅能夠於三日後前往宮內赴宴,更有甚者,獲免試資格,可在明年春初之際,進入那聲名遠揚的‘石鼓書院’就讀!”她的聲音不見得如何響亮,但其中所蘊含的資訊量,卻如同一顆重磅炸彈般在人群中炸響開來,一時讓底下的貴女們都忍不住討論了起來。

柳若安問她身邊的裴知妤,“知妤姐姐,這‘石鼓書院’很有名嘛,怎的只聽名字,就讓她們如此趨之若騖呢。”

裴知妤笑道,“你還小,原也不大關注這些,不知道也正常。這‘石鼓書院’原來只是一個私人書院,有些名氣,所以京中有些世家就會讓自家子弟去學習。太后娘娘年輕的時候女扮男裝也進入書院就讀,在畢業會考中考了第二,還在後來的成績公佈那一日,換回女裝,可是狠狠的打了那些老頑固的臉呢。後來入宮,說服了聖上讓書院也開設了女學和義學,真是一位奇女子呢。至此,京師貴女莫不以進入書院學習為榮,就連當今皇后娘娘,也是她那一屆的魁首呢。”

待堂下議論聲稍歇後,徐氏看向身邊的管事嬤嬤,嬤嬤會意,上前一步,“諸位肅靜,請聽王妃一言。”堂下安靜了下來,都抬首看著徐氏。

“還請各位今日認真表現,莫要辜負天恩。好了,比試時間開始了,還是老規矩,以桂花為題,須在一炷香的時間內做一首詩或一幅畫,亦或是一篇文章。徐嬤嬤,點香吧。”

徐嬤嬤上前,拿起旁邊盤子內的火摺子,輕輕一吹,火苗瞬間燃起,緊接著,她小心翼翼地將這微弱但卻堅定的火光湊近了那一炷小龍涎香香。隨著香頭與火焰的接觸,一縷青煙嫋嫋升起,在空中編織出一幅如夢如幻的畫卷。

徐嬤嬤動作嫻熟地將這炷已經被點燃的香立於徐氏面前的酸枝木六足高束腰香几上的那個精緻無比、雕刻有錯銀蓮花紋的銅香爐之中。剎那間,整個房間都瀰漫起一股宜人的香味,讓人感到心曠神怡。完成這些步驟後,徐嬤嬤微微躬身行禮,口中高聲喊道:“文會開始!”

底下的貴女們思考片刻後,紛紛開始揮毫潑墨,如有神助一般。有的專注地描繪著園中的桂花美景,那細膩的筆觸彷彿將滿園芬芳的桂花栩栩如生地呈現在畫卷之上;有的則提起筆來,洋洋灑灑地寫起與桂花相關的文章,字裡行間無不流露出對這秋日之花的喜愛與讚美;更有甚者,憑藉著自已的文學功底,寫下一首首情真意切的詩句,抒發內心深處的情感。

而此時的柳若安卻陷入了沉思之中,對於繪畫,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並不擅長,甚至可以說是一竅不通。至於寫文章,這個不僅需要在短時間內構思文筆、組織語言,還得寫得一手好字,要確保每個字都不出錯,難度實在不小。這樣一番權衡利弊下來,她覺得還是選擇寫詩更為穩妥一些。畢竟詩可以不需要像寫文章那樣拘泥於形式和篇幅。想到此處,柳若安心頭一定,決定以詩寄情。

剛想到這裡,柳若安提筆沾墨,準備開始寫詩,就聽見寶兒郡君咋咋呼呼的聲音傳來,“哎呦,這不是柳大小姐嘛,怎的半天也不見你寫一個字,想來也是,你家武將出身,不通文墨倒也正常。你現在要是求求本郡君,我說不定心情一好,就會幫你也說不定呢。哈哈哈……”

聞的此言,柳若安站起身,對著徐氏行禮後說道,“啟稟王妃娘娘,小女不才,斗膽請問這文會上可以替人捉筆代文嘛。”

徐氏聽了這話,深深的看了柳若安一眼,對著楚寶兒說道,“寶兒,你莫要胡鬧了,快過來。”

楚寶兒渾不在意,甚至都沒抬頭看徐氏一眼,“皇嬸,文會也無此不許觀看之理呀,我現在不說話了,站在她旁邊觀看,這也不可嘛。”

徐氏無奈的搖搖頭,“你且聽話一些,大家都看著呢。”說罷,目光掃視著堂下偷偷看向這裡的女孩子們,只把她們看的都低下頭去。然後又對著柳若安說道,“柳大姑娘,寶兒平素被我們這群長輩寵壞了,還望你莫要見怪才是。”

柳若安起身稱是,然後慢慢地坐了下來,但內心卻像是被點燃了一團熊熊烈火一般,灼燒著她的心房。那團火焰似乎越燒越旺,讓她感到無比的煩躁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