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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診治

就在柳令姿衝過來的這一瞬間,裴氏在大家不注意的地方,悄悄的、悄悄的往旁邊偏了一下,卸了有大約五成的力道。

“啊!”只見裴氏柳眉微蹙,檀口微張,發出聲輕微的呼痛 。

見此情景,裴氏身邊的丫鬟婆子們也赫然變色:“快、快、快,夫人受傷了,快去喊府醫,再把夫人扶回院內去,都仔細著些。”

“封閉府門,從即刻起,沒有夫人和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府,違者重罰,聽到沒?”柳若安說道,到最後三個字的時候,已是聲音裡含著冰冷的,不容小覷的威嚴。

丫鬟婆子們聞聲而動,有攙扶著裴氏往‘馥香堂’院內走去的,有飛奔而去喊府醫的,有去執行柳若安命令的,須臾之間,就見所有的人有條不紊的忙碌了起來。

看著裴氏被人攙扶著離去的背影,柳若安轉頭對邊上目瞪口呆的柳令姿說道:“姑姑,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我現下也沒心思與你掰扯。但今日眾目睽睽之下,夫人被你所傷,我就越俎代庖說一句,這事兒,我定要你和我的姑夫趙大人,給我府上一個說法。現在,你就去你出嫁前的閨閣待著,好好反思一下,等府醫給夫人的診斷結果出來,再做決定。把她帶下去,好生招待,只一樣,不許出她的院門。”後一句,卻是對柳令姿身邊之前攔著她的那幾個僕婦說的。

說著,柳若安朝裴氏的‘馥香堂’院內大步走去,不再理會身後柳令姿的謾罵,腳步不停,同時嘴裡還對著身旁的白青吩咐道:“再去傳我的命令,把今日隨姑母來的人都攏到一處,派可靠的人仔細盯著,防止他們和府外擅傳訊息。再有,去趙府傳個話,喊我的‘好’姑夫來把他的夫人領走,就說,此等刁蠻任性,不敬長嫂之人,我侯府受之不起。”

白青領命,匆匆而去。這時,柳若安已經快步走進了'馥香堂'院內,進得正廳後房,裴氏的寢居內,走近三進拔步床,只看裴氏躺在床上,臉色蒼白,柳若安走到床前,輕聲說道:“夫人,您這會兒有哪裡不適。”

聞聽柳若安的聲音,圍在床前的張媽媽和柳若宜讓開了身前的位置。裴氏抓住柳若安的手,在她小小的手心裡輕輕畫了個圈,感覺到裴氏的動作,柳若安遂開口說道:“張媽媽,你照顧夫人辛苦了,你把二妹帶下去稍作歇息,這裡現在暫時換我來照顧吧。”

“我不下去,我就要在這裡守著娘。”“老婆子我無礙,我就在這裡等府醫來診斷後我在下去。”兩道聲音一左一右從身後傳來。

“夫人這會兒要休息,可還掛念著你們,如何能休息好。你們要讓夫人寬心才是,張媽媽,你帶二妹下去洗漱一番,就在東暖閣稍作休整,快去,一會兒還有用得到你們二人的地方。”聽的此話,張媽媽才帶著臉上猶自掛著淚珠的柳若安下去了。

“你們也都在門外候著吧,有事我自會喚你們。”

“夫人,好了,這會兒人都下去了,你是有什麼事情要對我說嘛,現在這裡就你我二人,可以說了。”柳若安對裴氏輕聲說道。

“安兒,你雖非我所生,但我一直是把你當我親生的來看待。今天出此下策,實屬無奈,還請你助我一臂之力。”

“夫人,你這話簡直就是把我當外人了,我雖不能喊你一聲'母親',但我和哥哥內心是一直把你當母親來看的,府上現在就三位主子,我相信,作為家人,我們應該彼此坦誠相待,這樣,這個家也會越來越好,你說是不是。”

“你雖然只有十歲,但你向來是有大智慧的。既如此,那我就不瞞你,實話實說了。這本是上一輩的事情,二房、三房當年盡皆戰死,老夫人和老侯爺又都常年在外,是以大姑奶奶從小和侯爺相依為命。待得大姑奶奶及笄之後,老侯爺、老夫人和侯爺本為大姑奶奶選中了那年的狀元郎,已經過了小定。可誰曾料到,長公主看上了狀元郎,如此,怎能與天家爭夫郎。萬般無奈之下,只能忍痛割愛,將大姑奶奶匆匆嫁與趙家。”

裴氏平復了一下心情,復又說道:“可大姑奶奶婚後連生三女,趙家就給大姑奶奶納了一個良妾,大姑奶奶日漸不忿,總認為是侯府不幫她才致她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可是她卻從沒想過,侯府若不幫她,沒幫她頂住長公主那邊的壓力,那就不是納妾,而是娶平妻了。這麼些年,她總仗著老爺的愧疚之心,在侯府裡為所欲為,我從不曾多言,但現如今,你和宜兒都大了,我不得不為你們考慮了。我今天和你說了這麼些,不是為了離間老爺和她的骨肉親情,只是為了斬斷這段不合時宜的拉扯,一時之痛總好過一世之痛,所以想請你助我一臂之力。”裴氏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微微有些喘氣。

“夫人,我雖小,可旁觀了這麼些年,你內心的苦楚我也是能略知一二的,只不過這些都過去了。你放心,從今往後,只要我們一家人和和睦睦,彼此坦誠相待,好日子都會來的,您說是不是。”

“夫人,大小姐,府醫來了,正在外面候著。”蘭巧輕輕敲了敲門,聲音極低的說道,想來是怕擾了裴氏的休息。

“蘭巧,你和蘭香進來。”裴氏虛弱的對著蘭巧說道。

待得蘭巧和蘭香進屋,伺候著裴氏坐起,給她穿上了外裳,扶著她坐在了後堂正廳主位上。因為撞傷的地方不太方便讓府醫細看,就只由蘭巧口述裴氏的傷勢,再由府醫把脈。

一番問切下來,府醫只說:“夫人,您撞傷的並不嚴重,只是聽蘭巧姑娘所言,您左腹下方的淤青在十二個時辰之內須得冷敷,待過了十二個時辰再用帕子熱敷或是用雲南白藥揉在傷患處都可以的。這幾天飲食切記要清淡,適當的吃一些活血化瘀的食材,如此不出五日,便可痊癒。”

“多謝府醫。”

“夫人客氣了,那我現在就寫幾個藥膳的方子交給夫人身邊的姑娘,夫人稍待。”府醫拱手行禮,自去一旁寫藥膳方子了。

就在這時,蘭雅走了進來。行禮道:“夫人,趙家姑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