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時間內連續兩次在狹窄空間中拉響手雷，林輝這種自愈能力變態的人都有些吃不消，整個人的腦子開始嗡嗡的響，眼中所見煙塵和變化的出現根本進不了腦子，整個人根本已經沒有了思考能力。

所以煙塵中一道道銀灰色絲線匯聚成團，內外翻滾醞釀著什麼的時候，林輝也只能扶著牆壁就這麼看著。

真要說還是大意了，這麼一隻怪物凍結在透明物質中，在加上脖子上圍著蛻鱗，就以為不會被幻覺控制，誰知這怪物可以直接操縱人的意識，這樣恐怖的能力想要殺死兩人簡直不要太簡單。

翻滾在繼續，一切都預示著手榴彈爆開的位置，出現了一個全新的存在，絲線翻滾凝結，有一種把人吸引進入其中的錯亂感，之後一陣空氣的劇烈匯聚，一個銀灰色圓盤出現。

圓翼，林輝剛剛親眼見證了圓翼的出現，不過對人的直視，這個圓翼沒有任何企圖攻擊的意圖，就那樣小幅度上下漂浮。

直到林輝的腦海中突然出現劇痛反應，整個人像是要瘋掉一般，脖子上一股滾燙感出現，那是纏繞在脖子上的蛻鱗出現異變，開始散發高溫的反應。

林輝連想都沒想便一把扯掉蛻鱗，直面怪物對意識的侵蝕。

“可以談談了”。

“你為什麼攻擊我們”

“我無法在語言和意識上進行溝通，這也是一切誤會的開始，因此必須藉助相關的媒介才能表達我的意圖”，怪物在林輝腦海中泛起的聲音，竟出奇的溫柔，很有些侃侃而談的感覺。

林輝當然充滿戒備，不過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本身也無法正常抵抗，因此有些精神混亂後的茫然，甚至都沒有覺得現在的情況非常危險，只是問道：“你想幹什麼？”

“在人類的尺度上正常溝通”，此話說完，圓翼的身軀整個展開，籠罩住電梯井的空間上方，之後從牆壁周圍舒展向下，又從尼古萊和林輝的腳下透過，以薄薄的身體封鎖住了所有地方。

出奇的是，林輝在此環境下竟然感覺非常安心，被隔絕了一切的安心感。林輝先是蹲下檢視尼古萊的傷勢，取下防毒面具，側過頭緩緩起開下顎，一股鮮血流出，看來已經震傷了內臟。

意識憤怒情緒升起，直接質問怪物：“你完全可以用別的方法，避免我的夥伴受傷”。

怪物的聲音有些許波動，好像對林輝的情緒非常在意，包裹四周的銀灰幕布震動之下，發出聲音：“他的生命頻率沒有出現失調情況，生命沒有那麼脆弱，而且控制他的並不是我”。

此次回答怪物顯然使用了震動空氣的模擬聲，以圓翼的身軀作為發聲渠道，而非對在林輝的意識中直接生成聲音。

不過這話說完，倒是把林輝說的緊張起來，自覺的看向四周，尋找那個控制尼古萊的存在，不過四周除了滿眼的銀灰色再無其他。

敏感如林輝，立刻就意識到，圓翼包裹住所有空間，很可能就是為了隔絕某些存在，因為一直縈繞在心中的不安悸動，隨著這片空間的成立而消失了。

連續幾天的行動處處碰壁，在一些關鍵時刻林輝的感覺都會非常怪異，隱隱中覺得是有神秘力量在控制，只是這種力量太過縹緲，因此只能放在心中自行琢磨，如今看來，很多事情的發生，很可能是被別的存在‘修剪’了行為路徑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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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猜已無異議，眼前這個強大的意識體顯然知道的更多，只要儘可能與它進行對話，就可以對資訊進行交叉驗證。

打定主意後，林輝乾脆把尼古萊脖子上的蛻鱗也一併去掉，算是進行比較坦蕩的交流：

“誰在控制尼古萊，什麼時候開始控制的”。這個林輝現在最在意的問題，尼古萊的行動從一開始就影響了林輝的決策，在資訊差絕對劣勢的情況下，確實能夠主導林輝的行為而不被察覺。

“遮蔽這座城市的存在，也是可以說是目前人類難以抗拒的存在，至於什麼時候控制的並不重要，只要它想，隨時可以控制別人，這不是絕對的秘密，相反有很多人正在試圖對抗它，比如我”，怪物的回答沒有任何波動，就像在講解它的日常生活。

不過這對林輝來說太難理解了，什麼遮蔽整個城市，什麼城市，聖彼得堡？人類在經歷過核戰爭之後，根本沒有勢力能夠有這樣的能力，就算是陸地封鎖都不可能，這違背了林輝這些年生活中的所有常識。

這一瞬間，要麼自已是瘋了，想象出了另一個世界，要麼就是身處幻覺中而不自知，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覺的呈現。

林輝從步槍中退出一顆子彈，放在眼前仔細看了看，紋路正常，底火編號與其他的一致，隨後開啟槍支保險，將手掌放在槍口就要射擊，以絕對的疼痛感喚醒自已，林輝絕不想成為一個被人控制行屍走肉。

怪物的聲音再次傳來：

“你不相信的話，我可以向你展示一部分內容，但是請你相信，引導你到此的我沒有惡意，現在需要你的同意”。

林輝聞言緩緩放下槍械，不太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在這麼狹小的空間中又能展示什麼，不過更多的資訊能夠分辨總不是壞事，點點頭表示同意。

一道牽引力瞬間出現，轉眼四周就充滿了黑色霧氣，薄冰在銀色的身軀上凝結，又在高頻率震盪下碎裂向後飄落，一道藍色的閃光出現在黑色霧氣中，照亮了一方空間。

林輝反應了好一會才算明白過來，自已的意識是被轉移到了一隻圓翼身上，而且目前所在的區域怎麼看都是在空中。

神奇的是，林輝自身的視角竟然是全透明開放式的，就連黑雲四周若隱若現的其他圓翼身影，都能大致看個明白。

每一隻圓翼身上都在快速飛行，同時高速震盪著身體以擺脫不斷凝結的冰層，碎冰在身後反射著各色光線，每當閃電照亮四周，就能看到色彩絢麗的飛行尾跡。

“不要驚慌，它們是大氣生物，本身無知無識，只是追逐著空間能量的存在，這不是它們的本體，只是空間能量的投射”，與怪物一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過這次明顯有了距離感。

原來是一個身穿白袍的人坐在旁邊，只是臉上沒有任何五官，就那樣穩穩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