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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端倪

一切都是從什麼時候發生的,不知不覺間怎麼就情緒失控了呢?

冷靜下來的林輝再觀察起鼠群,緊跟著發現老鼠們好像並沒有攻擊慾望,只是躁動著趴到艇沿,就那樣趴著嗅探。

與其說是要吃掉什麼,不如說是要抓住小艇以離開水面,但也僅此而已。

所有爬上來的老鼠,都只是在艇沿邊上擁擠著,相互踩踏越積越高,在林輝不干預的情況下,沒兩分鐘竟然就豎起了一座半圓形的鼠牆,就算是這樣,它們也只是淒厲的呲牙亂叫,並沒有啃咬伊索的意思。

鼠頭一致對內,卻又很有秩序,林輝有些難以接受這種結果,但這事就在眼前發生了。

嘈雜中,一股心頭火起,林輝感覺又要陷入憤怒之中,不過一咬牙將手捂在斷掉的小臂上,疼痛感再次換來了理智思考。

既然不是生物在影響自已,老鼠也沒攻擊,結合之前看到的水下列車,那就只能在環境中尋找答案。

於是林輝也不客氣,把成百隻老鼠從旁邊掃落水中,讓小艇重新恢復平衡,撥弄了一下水面靠近漆黑的牆壁,便仔細觀察起來。

人在冷靜中才能很好的思考,如果那輛列車真的是在現實中出現,林輝也絕不相信那是什麼鬼魂和超自然現象。

一切超乎尋常的東西一定和當下所屬的環境相關,畢竟以前可從來沒有聽說過,整個地底空間中存在什麼能跑的列車,而且看那樣式還是核戰之前的東西。

仔細想來其實很有說道,列車在穿行時只有聲音影響了周邊,那些震動感相對輕微持續性也很強,與鐵軌震動的節奏並不相符,只能解釋為聲音引起的震動,而非列車本身。

而且列車在穿行水下時,雖然有燈光照明,但是若仔細回想,燈光並不是凝聚態,而是整個車廂列車的窗戶上都有亮光。

而且車廂本體卻又是看不清楚的,只有一個黑色的輪廓,與洪水之間並沒有什麼碰觸的跡象。

將手放在牆面上,陰冷潮溼,有坑窪感,手掌摩動中出奇的光滑,這不是水泥的觸感。

於是林輝乾脆拿出雷管,用鐵製的稜角開始在牆面的剮蹭,綠褐色的覆蓋物漸漸被刮掉,露出下面青灰色的石塊。

敲擊兩下,傳來一陣金鐵的聲音,卻又不是純粹的鋼鐵,又敲兩下‘邦邦’只響,確實很像金屬之間的碰撞,而且聲音在水面上能傳出很遠。

也不管時間緊迫了,只能不斷擴大剮蹭的面積,直到1米方圓的石塊露出才算找到縫隙。

從林輝扒開的地方往上看去,這石塊圓弧的形狀竟然是渾然一體,不是人工澆築的水泥,反而是被挖穿的岩石。

林輝不甘心,往前再劃十幾米,再次扒開尋找,果然,又是一個同樣材質卻明顯小很多的石塊,中間還有一些水泥做得補子以保持美觀平整。

如此直到第五塊石頭,期間相隔已經足有三十米的距離,老村站的隧道果真不同。

林輝再將雷管貼放在石塊上,一絲若有若無的磁性手感傳來,這倒讓林輝吃驚不小。

這種情況竟然一直沒有被發現,這條隧道其實一直都是一塊大磁石,老村站的隧道改道,在掘進過程中應該是碰到了一座地下磁石,這磁石密度不低,不過以站前的工程能力,以炸藥和火燒消磁後,進行掘進倒也不是不可能,加上老村站的位置過於特殊,頭上就是兩條涅瓦河支流,導致其沒有其他可供選擇的線路,因此只能用笨方法將磁石挖穿。

誰知年深日久,不知道什麼原因,在洪水透過後,這石頭竟然又恢復了一些磁力。

不過也有可能是之前便恢復了磁性,只是人們一直沒有發現,老村站相比其他站點人跡總是稀少不少,本身不適宜居住的原因,只怕也和這巨大的磁石有關聯。

磁性、彎弧狀的隧道,如同磁帶一般將核戰前的通勤列車,記錄在磁性紋理中,在特性條件下就會被釋放出來,林輝今天所見很可能就是這種情況。

不過,這也不足以解釋老鼠們的奇異情況,本來在隧道中待的好好的,為什麼突然玩命樣的追著自已,它們完全可以趴在隧道的縫隙之間。

連續移動位置,三次把老鼠們撥落水面,那些老鼠還是呲呲的跟著,現在又相互堆疊攀上小艇。

其實這麼遠的距離,再加上雷管炸了水面,已經將大部分老鼠淹死了,很多體力不支的已經肚皮朝上漂在水面上了,那剩下的這些又怎麼解釋。

爆炸!林輝心中一動,感覺像是抓到了什麼。

自已是先看到列車,然後扔出的雷管自保,這之前呢?如果假設列車從來沒有出現過,但是現在出現了,是什麼促使它出現的。

那就只能根據環境推測,:之前隧道中沒有水,輻射量很低,而現在輻射濃度明顯超出正常水平,又有了洪水淹沒下方,那自已進入隧道中想必是觸發了什麼東西。

想到此,林輝也就不再猶豫,用雷管在艇沿上狠狠一敲,沒有反應。

划動了兩下水面,又連續敲擊了幾下,平靜的水紋在激盪下一層層抵近,接觸到牆面,一絲很難察覺到的震動感傳來,之後便平息了。

看來一切的關鍵就是水紋了,林輝索性連續在艇沿上敲擊十幾下,又攪動水面一會,不錯了,震動感更加明顯,一聲沉悶的鳴笛之聲傳來,又將水紋激盪的更加劇烈,相互作用下震動之感竟然更加明顯了。

幾秒鐘後,一聲遠比之前輕的鳴笛聲從隧道的轉彎處傳來,幽暗的燈光再次照亮水底,不過這次的列車明顯模糊很多,車頭燈也只是勉強照亮一片水域,和第一次出現明顯不是一個級別。

這次林輝觀察的更加仔細,4節車廂已經渾然一體,根本看不出什麼結構,顯然這石頭裡面儲存的‘記憶’和聲音,因為之前的釋放,能量已經消耗不少,再來幾次就應該釋放完畢了。

想要解決這種情況,也相當簡單,只需要用裝置在岩石中鑽孔,之後在空洞中加熱,加熱後的磁鐵便會消磁,剛才在揭掉表層汙物時,一些細微的孔洞應該就是之前施工時,進行了一些加熱操作,不過具體的方法肯定不是現在的林輝能夠操作的。

但是現在情況是,這種級別的磁力,根本不能解釋為什麼能夠影響人和老鼠的意識,這明顯說不通。

不過林輝畢竟不是什麼磁力學的專家,這些還都只是推測,必須進行安全性上的排除,否則小艇劃出一段距離,人就更加失控,到時候很可能不明不白的死在隧道中。

對於現在孤掌難鳴的林輝來說,這種情況肯定有更深層次的原因,現在也不可能一一尋找,只能廣撒網先把最明顯的排除掉,也就是把現在林輝所處之地進行消磁,確實排除掉磁力的原因,方能進行下一步行動。

說到就做到,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和燒東西有緣,先是燒異蝦王,然後燒老鼠,現在還要去又要燒磁石了。

不過在此之前,斷掉的小臂要處理好了,林輝已經感覺到骨骼正在自行生長,這樣下去整個手臂怕不得長成畸形。

坐下來後,就要用雷管把手臂夾住,權當做骨折後的夾板,誰知還沒動手,便看到老鼠們慌忙在躲避什麼,一股腦的跑到林輝所坐的艇首位置。

正在不解下,艇沿上還剩下的兩隻老鼠,反而顯得異常起來,伊索胸口生出的菌絲本來與鉛衣內的皮蛻相連,生出了一片白色菌毯,如今那些菌絲不知不覺間竟然沿著小艇往外蔓延,現在又不知以什麼手段,將兩隻老鼠死死的纏在原處。

那兩隻老鼠也不反抗,只是靜靜呆立在原地,任由菌絲包裹住身體。

不過在林輝眼中這還不是最詭異的,最詭異的是,老鼠的兩隻眼睛已經轉為了純白色,如菌絲一般的白色。

這一下就不能不管了,天知道到時候這噬肉菌會不會對付自已,而且看那蘑菇的樣子又大了一圈,林輝反而不敢貿然動手去拔下來,畢竟伊索的胸口還在正常呼吸,也就是說,即便是如今的情況,伊索竟然還是活著的。

其實現在最安全的做法,就是將伊索扔到水裡去,林輝不是沒有動這個念頭,但是之前與這孩子有過不少牽絆,相互之間可以算是朋友了,直接動手的話,林輝卻是有些過意不去。

為今之計,只能先做個試探,看能不能在解決意識被擾亂的威脅後,再轉頭解決伊索的問題。

兩根雷管夾在斷臂上,還好這種防水雷管本身就是鑄鐵外殼,加上相當的平直,林輝竟然一個人便做到了固定包紮,饒是如此,也把林輝疼的脫力,很是喘息了一會。

這次行動,本身帶了三罐軍用燃料,據德約所說,他只留下了一罐作為應急,算是把最後的儲備也給了林輝。

自已本打算用於在契卡洛夫站的水下變異生物的,如今只能顧著眼前了。

兩罐燃亮潑在兩側的隧道牆壁上,林輝以火把引燃,拱形的火焰渾燒起來,不一會石塊快速脫水後傳出一陣龜裂聲,那些淺淺的水泥補子快速脫落,慌的林輝趕緊又往前滑動了幾米,生怕被砸中了。

這種純液體的軍用顏料,其實都是核戰前的庫存,即便過去了幾十年仍然可用,最重要的是,這東西與汽油不一樣,燃燒時非常的綿長,想來應該是特殊的配方。

重重緩了一口氣,林輝就打算坐下試探一下伊索身上的蘑菇,但在火焰中餘光閃爍著一處異樣。

紅色的火焰中,牆壁上卻有一處孔洞被燒出來,那是側上方的一處孔洞,比修建時留下的孔洞大了不少,之所以引起注意,是因為那裡面好像有了什麼東西翻騰了一下就沒了動靜。

在火光中,林輝看得非常真切,不過還是有些吃不準,懷疑是不是自已看錯了。

調整下小艇的方位後,林輝才算真的看清楚,那是一塊灰色布條狀的長方形物體,從孔洞中探出,像是有意識一般在火焰之中探索著,邊角已經被引燃有些焦黑了,竟然還在晃動。

林輝再次調整角度,是了,那種東西是對著自已的,而且跟著自已調整了兩次方位。

活物卻不怕火,就算被燒的焦黑也要對著自已,這豈不是說這東西沒有痛覺?

這不就和躺著的伊索類似嗎?還是說,那東西對著的其實是伊索。

雖然感覺上有些過於聯想,但今天發生的事情本就不能以常理推測,再說這還只是聯想,孤證不力的道理林輝當然懂得,於是林輝將小艇橫過來,以側面對著那東西,果然,布條又調整了姿態,只是這次對著的是船尾,而靠近船尾躺著的還就是伊索。

說不得就是這東西在干擾林輝的思緒,此時只有先下手為強,不能等這東西向自已動手,到時候被動應對,只怕會吃大虧。

從進入隧道以來,自已少說劃了有三百米遠,如果在這種距離上還會對自已有影響,那隻能說明布條從進入隧道後,就一直在影響著林輝。

從腰間拔出半舊的黑星手槍,開啟保險半蹲瞄準,在小艇的輕微起伏中連開5槍,其中三發穿透布條,打出連串火星,布條在形態上更加殘破,還分裂成數縷,不過就算如此,仍然如多頭的蛇一樣,靈動的隨著小艇的搖擺起伏,變動跟隨著伊索。

這東西竟然沒有受到任何干擾,竟還是該幹嘛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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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把林輝惹怒了,心頭又是一陣火氣,就要划艇過去往孔洞中兩根雷管,管它後面的身軀是什麼樣,在雷管爆炸面前,眾生平等。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已經適應了干擾,林輝只是在腦海中警醒片刻,就從怒不可遏的狀態整個恢復了冷靜。

此時,伊索在林輝腳邊渾身顫抖了一下,胸腔嗡嗡中隱約發出了一個聲音,那是一個比較少用的單詞‘иди быстро’,意為: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