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韶被江春曉看的很是心虛。
他可沒忘,早上出面前,他還信誓旦旦的跟她保證過,出去辦事,他一定保護好自已,不會受傷的呢。
半日還沒過,他就食言了。
侍衛退下,房裡,只有他們倆。
江春曉抬起臉,朝著衛韶狠狠的瞪了一眼。
“大人,你真當自已是九命的貓嗎?
怎麼如此的不小心!?”
他,還真是隔三差五就受傷!
出門之前,明明答應她會好好保護自已的。
結果呢,他就是這麼保護自已的!?
原本,剛在院子裡一看到衛韶人沒事,還能行動自如,她一路上的擔心瞬間消失了。
可是,當她走近了,瞧見他臉上那道駭人的傷口,真的差點當眾落淚。
此刻,江春曉的一雙清眸早已紅透,又心疼,又生氣的看著他。
衛韶瞧著她這樣子,衝著她耍賴笑道:
“哎呦,江春曉,你別這樣啦。
你忘了,我不是有你送的純金平安牌嗎。
不管遇到多大的危險,本國舅都會逢凶化吉的。
對了,江春曉,你知不知道,今日,就是因為它,替我擋住了致命的一劍。
我才只是受了一點皮外傷的。
你這生辰禮物,可真是太靈了。“
明知道,他是故意在逗她開心,江春曉卻笑不出來。
她被他抱住腰身,見到他這賴皮的樣子,想掙脫開,卻又不敢使勁動。
生怕牽動了他的傷口。
“你的傷,真的無礙?”
為了不讓江春曉繼續擔心他身上的傷,衛韶特意抬了下胳膊,扯唇笑道:
“無礙了,官醫已經都給我處理好了,最重的那道傷口,都沒傷到骨頭。
你瞧,我可以活動自如呢。
我還能親你呢……來,給本國舅香一個!”
“嘶……”
“你看看!讓你亂逞能!到底抻到傷口疼了吧!”
她急切的想要去檢視衛韶身上的傷口。
衛韶卻又想抬胳膊給她證明:“剛才是姿勢沒擺對,真的不嚴重哈!”
“哎呀,衛韶!你不許再亂動了!”
江春曉直接把他按住,水眸裡皆是怒意。
“好好好,謹遵江老闆的話。不動了。不動了!“
她小心翼翼的把他的衣裳解開,到底挨處檢查了一遍所有包紮好的傷口,看到沒有滲血,才放心下來。
她的注意力都在他的傷上,倒是沒注意到,某些人的臉和脖子早就紅透。
白皙的耳垂兒更是在被江春曉解開他衣襟的瞬間就殷紅如血了。
“大人既受傷了,騎馬也不方便。
今晚就別回去了。
等會晚些時候,我給你煲點熱湯,再做幾樣你喜歡吃的小菜,晚膳之時,給你送過來。“
江春曉一想著外面天寒地凍的,他這一身傷,來回不管是騎馬還是坐馬車,都免不了要顛簸一番。
還是她來回送飯,更方便些。
“嗯,這倆日我就先不回去了,不過,你也不用折騰了,這裡什麼都有。”
“廢話!這裡的東西,和家裡的能一樣嗎?”
家裡?
衛韶一聽見她說這倆字,嘴角都翹的要上天了。
他往她眼前有巴巴的湊了湊,抻著修長的脖子往江春曉唇瓣上‘吧唧’親了一下。
衛韶星星眼的衝著她嘿嘿一笑。
“那就聽江老闆的。就是——要辛苦江老闆了喲!”
“哼哼……不辛苦,命苦!”
誰讓她偏就被他這麼一個整日在刀口上舔血的大權臣給迷住了呢!
他受傷了,她若待在家裡,對他不聞不問的,怕是到了夜裡,她都睡不安穩。
“是我不好,是我讓曉曉跟著擔心了。
來,本國舅抱一個,再香一個,彌補一下曉曉吧!“
衛韶說著就要往江春曉懷裡靠,卻被她擋住。
“討厭!走開啦!別鬧了!你身上帶著傷呢!
衛韶!不許動,聽見沒!”
江春曉現在叫他的大名,叫的愈發順口了。
可是,衛韶非得不覺得被冒犯,反而還特別的享受,被她連名帶姓一起叫的滋味。
“不要……我受傷了……需要療傷。
你就是本國舅的療傷神藥。“
“哎呀……癢死了!”
“癢嗎?這樣呢?……”
……
就在她們倆在房間裡打情罵俏的時候。
一頭熱汗的李旭,趕緊抬手客氣的擋住了身後要邁步上臺階的人。
正是剛剛被他辛苦請回來的徐太醫。
“等等,徐太醫,稍安勿躁,稍等片刻……“
李旭壓低聲音,抬手將徐太醫拉到一旁的偏廳裡。
徐太醫扶了扶自已的官帽,往後甩了下肩頭掛著的木藥箱。
很是不明就裡的看向滿眼傻笑的李旭。
“李大人,你不是說,國舅爺受了傷嗎。
下官得趕緊去給他診脈啊!
你怎麼不讓老朽進去國舅爺的房間呢?
你把老朽拉到這裡來,是要做甚?“
徐太醫現在還有些頭暈,一路上,李旭騎馬的速度,差點把他這把老骨頭給晃悠散架了。
“誒……徐太醫,路途奔波,您受累了。
咱們,還是先喝口熱茶,緩口氣。
大人的房間裡,現在有別的醫者在。
稍等片刻不急、不急……“
徐太醫要不是顧忌著衛韶的面子,真想扯過李旭的衣領子,罵他兩句。
現在不急、不急了。
也不知道剛剛是誰,跑到他府上,硬生生把他從家裡給抓上了馬。
一路疾馳,跟個瘋子一樣,生怕耽誤了治療時機。
“哼!好!你說不急,便不急!
老朽候著便是!“
哼!
徐太醫眯眼,他心道,等他明日入宮給皇上請平安脈的。
他非得在他面前,告這個李旭一狀。
國舅爺一有點兒子芝麻屁大點事,就跑到他府裡去把他抓來。
也不想想,那國舅爺身強體壯的,受個傷就像別人吃一頓家常便飯一樣。
哪裡需要這樣的緊張。
他可是堂堂宮裡太醫院最資深的太醫,怎麼能天天被他這麼一個金吾衛的小參軍給呼來喚去的!
哎……
徐太醫喝了一口熱茶,心裡又想,算了,算了!
人家皇上和國舅,外面再怎麼鬧,關起門來,還是一家人。
他還是別去找那個麻煩了。
要是再驚動了太后,依著她對他弟弟那麼疼惜的過往,還不得反過來數落他這老頭子的不是啊。
徐太醫心中暗道,哎,伺候皇上一家,他們這身為奴才的,不容易啊,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