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針對異世界的征戰,雖然不像是宇宙大戰那樣毀天滅地,但所有人都有著視死如歸的覺悟。
哈克蘇心也散了,但境界還是沒有突破的跡象,也只能順其自然了。倒是司彝尊在精純靈力的加持下,已達大羅境,記得那一日金色的天雷劈下時宛如木桶粗,氣勢如虹的劈了半個時辰,師尊依然毫髮無傷,之後劫雲退去,天空似有階梯降下,有道光柱射在了師尊身上,但師尊一揮衣袖,那道光被收了回去,師尊拒絕了天道飛昇,天空金色的雲也頃刻間消散。
所有人夢寐以求的飛昇卻被師尊這樣不假思索的拒絕一時間讓很多人覺得可惜,但哈克蘇何嘗不明白,在師尊眼裡,天下蒼生永遠是修者的責任,為了這份責任他會付出所能付出的一切。
直到三年後,司彝尊和他的兩位徒弟召集了一百多名修士一個個都突破了金丹,有一半進入了大乘期,而也有幾人突破了渡劫期,離尤的修為是金仙鏡,離洛也在大乘期,這下,進入異世界的準備就完成了。
穿越當夜,四人圍坐在桌前,一盞小小的蠟燭搖曳著燭光。
“我們先進入靈脈之地,然後由哈克蘇傳送到異世界,所有人抵達太空,不需要破壞太空城,只需要抹去那些參加這次蟲洞試驗的科學家關於靈物質和蟲洞的一部分記憶,最主要的還是將已經開啟的時空蟲洞永久的封印起來。”司彝尊在一步步為眾人講解著計劃和步驟,三人聽的認真。
哈克蘇身後的離尤和離洛盯著哈克蘇的背影,她覺得汗流浹背,說起來他在現代也有藍顏呢!比如;溫謹,君奕辰。這兩人他多多少少的非禮過,現在面對著離尤,她還是會覺得心虛。
“如果有突發情況,就勞煩魔尊了。”這聲魔尊讓離尤的眼睛微眯,嚴格說起來,他好歹是司彝尊的女婿,這一聲叫的著實有些刺耳,但箇中緣由他如今是沒有餘力追問了。
突然,哈克蘇悄咪咪的從斜挎的小熊貓揹包裡拿出了幾枚掛著流蘇的靈石,一看就是上品。
“這是通行證,可自由進出任何空間。”看她得意揚起的嘴角,司彝尊摸了摸他的頭。
兩位師兄毫不吝嗇的誇她:“幹得好,不錯。”之類的。哈克蘇很受用,之後又一次講述了這些靈石的來歷和一些限制。
靈石是從靈脈空間裡用真龍之力煉化過的,保留了一絲獨特的氣運,會對一些低階的魔物妖獸有威懾作用,可以往返於空間和現代之間,也可以去魔法世界,唯一的限制就是靈石允許抵達的世界必須是哈克蘇熟悉的。
因為靈石上不光有靈氣還有魔力,聽到這裡的司彝尊眼裡閃過一道金光,他回應道:“尚可。”哈克蘇總覺得今日的師尊似乎格外沉悶,好像有什麼心事,但也不知該如何開口,這個艱鉅的任務,最後他交給了自己的最親近的人,離尤。
夜半三更,修士們早已安睡,司彝尊卻踏著揉碎的月光走在‘杏林山居’的石板上,長夜漫漫,他一步步緩慢的走過果園、藥田、樹林、到了花圃,看著在月色下散發著璀璨光輝的月見花,他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
跟在身後的離尤腳步平穩的站到他身邊,淡然說道:“仙尊這是在做什麼?”以往他與司彝尊都是互相喊對方的名字,但卻感覺好似許久未見的朋友般,如今一個喊‘魔尊’一個叫‘仙尊’倒是一時間疏離了許多。
“正好,我有事找你。”這話是司彝尊說的。他琥珀色的眼睛在月色下閃著晶亮的光澤,離尤如血的瞳孔妖冶而美豔。
二人深深的對視著,躲在屋頂上偷看這一幕的離洛,突然有種想把他們的視線移開的衝動,這一幕也太犯規了。
而兩人在對視的時候,透過了傳音術的交流,內容不為外人所知,但一刻鐘後,兩人分開,司彝尊轉身回了自己房中,而離尤則是採光了整片花圃的藍色月見草。
不知道是去做什麼,離洛也悄悄的跟上去,奈何薑還是老的辣,跟蹤到半路就跟丟了自家父親。他懊惱的在原地對著大片的竹林撒氣,閃身到了一座洞窟裡的離尤聽著自家兒子發牢騷的動靜,嘴角上揚,心想;還差的遠呢!
早已躺在床上透過透視眼看著離尤甩開自家兒子還上揚的嘴角,哈克蘇一陣咬牙切齒;這混蛋,把孩子大半夜丟在深山老林裡是很有成就感嗎?簡直是皮癢的不行,雖然現在沒辦法把他怎麼樣,但她記下了。
起身從書桌上的抽屜裡拿出一張紙折成紙鶴,上面附著自己的靈力,送它出了窗外,飛去了離洛所在之處,離洛看著頭頂盤旋的金色紙鶴,感受到了熟悉的靈力,立即開啟來看,裡面只有寥寥數字,卻溫暖了他的心。
“早點回家睡覺,不可熬夜!”下方是一個傲嬌的簡筆畫小人仰著頭顱的模樣,旁邊署名:你老母的話!逗笑了離洛。
在洞窟裡煉器的離尤聽到離洛遠去的動靜也鬆了口氣,大半夜他一個人在外面說不擔心是假的。
哈克蘇不知道離尤在做什麼?只看見他將大把大把的月見草丟進了煉丹爐,她疑惑的想;這玩意能煉丹?
隨即又搖搖頭覺得不可能,也就隨他去了,關好窗戶,直接倒頭就睡在了床上。
當天邊泛起紅色丹霞,離尤的傀儡也練成了,他迫切的御劍到了世界樹下,當太陽還沒有升起來,群青色的天際,北斗星照亮了整片晴空。
離尤站在樹下,他的心臟在不受控制的狂跳,他將那個小小的藍色人形傀儡施法融入世界樹,只見原本世界樹上閃著光彩的花瓣突然光芒變得黯淡。
世界樹的樹幹有一處地方,光芒突然大漲,離尤靜靜的注視著那片閃著光芒樹幹,只見一個人形緩緩浮現,直到那張熟悉的臉出現,離尤飛起接住了逐漸下墜的人。
光潔白皙的肌膚露在外面,百年時間過去,容貌卻絲毫未變,拿出自己的衣物整齊的幫懷中沒有任何生機的人穿戴,離尤撫上那張蒼白到看不見一絲紅潤的臉,他只知道,他的愛人終於回來了。
哈克蘇是被離尤的傳音術叫醒的,原本早上九點起床,一個小時洗漱吃飯完全來得及,但不知道離尤這麼著急找她到底有什麼事?他語氣裡抑制不住的激動讓哈克蘇覺得詫異,也沒有遲疑,六點便起床去了他房間。
一進門就跟他懷裡躺著的另外一個自己打了照面,嚇得她一個激靈。心中怒吼;沒有半分生機,對啊!他死了!當意識到這件事後,她的心突然沉到了谷底。
“你不想換回來嗎?”離尤的語氣裡透露著一絲委屈,看起來甚是可憐。
哈克蘇第一次被他這種小狼狗模式擊中了小心臟,感覺砰砰直跳,她沒有回答,徑直走到了司源身邊,手放在胸口,仔細感受著他體內是否能接納靈魂。
檢查結果倒是和預想的一樣,身體機能正常,修為還在,內丹還在,只是沒有運轉,她相信只要把靈魂重新轉移到這具身體裡,金丹可以重新運作起來,只是,她看著欣喜若狂的離尤的神情,陷入了自我懷疑。
這貨抱著這具身體高興的都瞳孔放大了好幾倍,簡直興奮的不像話,難道她就一點魅力也沒有?難怪這麼久他都和自己分房睡,真是太過分了,想到這裡,她周身的氣息變得憤怒狂躁起來。
無錯書吧離尤終於發現了不對,盯著她那雙要吃人的眼,知道她大概誤會了,便立即轉換了思路。
將這具身體放在床上,他一步步逼近哈克蘇,眼神滿是侵略性。在離尤俯下身的那一刻,一瞬間他感受到離尤的荷爾蒙彷彿決堤的湖泊,她有種想逃的衝動,突然之間,她的腦海裡出現了許多不可描述的畫面,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是有多離譜。
離尤的戰鬥力驚人,她早就體驗過,如果是現在這具弱不禁風的身體,怕是一個回合就一命嗚呼了。
想到這裡,她臉上染上了紅暈,立即捂著臉說道:“我換,我換還不行嗎?”她妥協了。
被離尤拉著到了床邊,看著如此慘淡的面容,她不禁為自己這百年被獻祭的軀體感到痛惜。
她試著調動身體裡的靈魂,等靈魂飄出體外,離尤順勢打入這具身體就算完成了。
當靈魂進入昔日身體的一剎那,無數在世界樹裡被隔絕的蒼茫日夜衝她侵襲而來,那一刻,她深深的體會到了那種痛苦和絕望。
五感封閉,每日都飽嘗飢餓和無盡黑暗深淵的侵襲。她也曾試著流淚,但她的身體彷彿已經不屬於她,再也無法支配,不能叫喊,不能哭泣,就這樣,孤獨的在深淵裡徘徊,直到現在。
司源睜開沉重的眼瞼,慢慢的,胸口有了起伏,她一次次的深呼吸,感受到了來自胸腔積水漲裂的劇痛,突然‘噗’一身,那些透明的水漬濺了離尤一身。
“沒事吧!”離尤看著原本混沌的紫瞳漸漸清明,立即扶起司源把手撫上他的背輸送靈氣,司源現在的身體冷的彷彿冰窖。
離尤看著他吐完了胸腔中的積水,抱著他入了離洛早就準備好熱水的浴桶,裡面碧綠色的液體證明了水的不凡。
入水的一瞬間,司源的身體漸漸變得紅潤,血液開始在周身流動,金丹也隨著他的意念,慢慢運轉起來,直到他恢復昔日的光彩,才出浴。
沒成想,門外的離洛早就準備好了一副水晶棺,打算把哈克蘇的身體放進去儲存了。
司源被這一幕氣笑了,感覺兩父子真是一個鳥樣。很好,榴蓮空間裡有很多,榴蓮皮和鍵盤都能給他們二人安排上了。
就在離尤為司源更換他往日喜歡穿的衣物時,有人敲響了房門,離洛手腳利落的把哈克蘇的身體封印進了冰棺,立即開啟門,就看到了一臉嚴肅看著裡屋三人的司彝尊,只見他瞥了司源一眼,沉聲說道:“還有兩個小時出發,你們先來吃些東西。”
說完他直接回了廚房,司源也覺得奇怪為什麼自己換了軀殼師尊都沒有驚訝呢?但看了看身邊的離尤一眼,轉念一想到昨夜二人的迷之對視,再加上那個奇怪的人偶,他的腦海裡閃過了某部番裡的一個小片段,貌似是‘虹貓藍兔七俠傳’裡面的狗子製作了傀儡代替真人被封印的一幕傳入,他深呼吸後,似乎是突然開竅了。
離尤為他打點好了衣著,牽起他的手帶去了廚房,一進門,他感覺像是進了某家大酒店的訂婚宴一樣熱鬧。
“兩位早!”只聽一片問候聲不絕於耳。離尤冷漠的點頭應對,司源衝著每位問好的師兄師弟招招手,雖然也有人竊竊私語說是沒見過那個紫色眼睛的人。
身邊熟讀修仙界史冊的人立即給他科普,當得知司源的身份如此曲折不凡時,連連稱奇。
兩小時的時間,大家也趁機小酌了一杯,氛圍是出奇的好,司彝尊和離尤離洛一個勁給司源夾菜,碗裡滿的堆成了小山,他真的很想說吃不下這麼多,但看著三人滿是慈愛的目光,他無法拒絕。
吃完了飯,三個世紀沒有進食的胃,實在脹得難受,他吃了一顆丹藥才好些。等司彝尊和離洛去後廚收拾的時候,裴雲霏和黍離已經帶著眾人去打點最後的行裝了。
一枚小小的納戒裝下了他們全部的身家,這次行動很有可能再也回不來了,但沒有人怯懦,沒有人逃跑,所有人的目光裡是視死如歸的決心和勇氣。
離尤在司源面前,總是包攬了他的一切大小事務,每天的飯菜,穿著,行事都會有他在身側,司源覺得離尤大概是有隱藏屬性的,比如;完美主義者。這一點從他一絲不苟的髮型和沒有絲毫褶皺的衣物就能知曉。
太陽的光輝終於照到了千家萬戶,靈脈空間也在同一時間迎來了一場盛大的日出,洛洛和法夫納坐在草地上宛如在冉冉升起的太陽下看著升旗儀式的小學生。
一進空間,司源就被他們嚴肅的表情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