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捉了幾個高句麗計程車兵,高建武開始的時候在這,可是咱們來了之後就沒見過高建武了。”
“還有……”
夜,軍營裡安靜至極,只有雪花在空中飛舞著。
衛虎低著頭,玩弄著手指,小聲又快速的道:“還有李婉順也不見了。”
杜荷沒聽清,揉了揉耳朵:“你說啥?我沒聽清,誰不見了?”
見衛虎又不說話了,杜荷氣不打一處來,一拳頭砸在了衛虎的肩膀上:“一個大老爺們,做事這麼扭捏,早知如此,我還將翠香許配給你幹啥啊!”
“你還不如翠香呢!等著回遼東了,我就叫翠香寫個和離書!跟了你真是委屈了我那小丫鬟了!”
衛虎一咬牙,大聲道:“還有那李婉順也不見了!幽州刺史出來說的!”
杜荷哈哈一笑:“我叫人給她送登州去了,肯定不在幽州啊。”
只是,看著衛虎的表情,杜荷笑不出來了,臉上陰沉道:“怎麼回事,詳細說說。”
衛虎做好了心理建設,開口娓娓道來。
“我問了親衛了,那李婉順是您從江南帶回來的姑娘。”
“因為遼東亂的不行了,你就安排人給她送到幽州去了,還帶著兩個您的親衛,一個她自己的死士。”
“少爺,你們從幽州出發的那日,李婉順那姑娘還沒到登州,聽到了訊息就帶著人偷偷跑回了幽州。”
“然後不久之後高句麗這些將士就來打幽州了。”
“在咱們還沒來之前,幽州告急,李婉順那姑娘就帶著三個人一起上了居庸關城牆。”
“再之後就沒人見過她了。”
杜荷愣在原地,雪花紛紛揚揚地落在他的臉上,卻感覺不到一絲涼意,猶如冰雕一般。
衛虎一咬牙,乾脆的說道:“我聽您親衛說這姑娘和您之間有些曖昧,所以我們一商量,就決定先將此事給隱瞞。”
“曖昧?”杜荷的眉頭緊鎖,聲音低沉得幾乎聽不見,過了好一會,平淡道:“那娘們不會是死在了這吧。”
“應該沒死,死了也應該有屍骨,可是如今卻沒人見到。”衛虎補充著。
“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笑了好一會,眼淚都笑出來了,杜荷拍了拍衛虎的肩膀,輕聲道:“你回去吧,我有些累了,今晚想好好歇著。”
也不等回話,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轉身回了營帳。
夜漸深,軍營中的燈火逐漸熄滅,只餘下杜荷的營帳內還亮著微弱的燈光。
坐在桌前,面前攤開的是一張地圖,手指在地圖上輕輕滑動,只是,他的心思卻早已飄遠,腦海中不斷回放著衛虎的話,李婉順的身影在他的心中愈發清晰。
“我累了,不想玩了,沒意思。”杜荷對著桌子另一端說道,可是整個營帳裡,再無二人。
“不就是不想在長安待著嗎?瞎跑什麼。”
“遼東這破地方有啥好的,這冬天還冷,夏天死熱。”
可是無人回應他的話,站起身,走到窗前,望著窗外紛飛的大雪,心中卻像火在燒。
夜越來越深,杜荷卻毫無睡意,輾轉在床上,就在這時,營帳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杜荷心中一動,衣服都沒來得及穿,身披單薄的褻衣就跑出了營帳,只見一名探子滿臉焦急地跑了過來。
“王!有急報!”探子氣喘吁吁地說道。
杜荷心中一喜,連忙問道:“快說,她在哪裡?”
探子喘了幾口氣,這才說道:“薛校尉身受重傷,渾身被燒得和衣物全部粘連在了一起,若不是薛校尉雙手死死護著臉,臉上傷勢沒那麼重,還無人能認出來!”
“薛仁貴?”杜荷心頭一陣失落,可隨即又是一緊,眉頭緊鎖。
“是的,薛仁貴校尉,回王,薛校尉是昨夜被幾個士兵意外發現的,估計後半夜就能趕回來。”探子快速稟報。
“意外發現?在何處發現的?”杜荷追問,他的心中充滿了疑惑和緊張。
“在……在距離他們被伏擊不遠的一處廢棄村落中。”探子回答道,臉上帶著些許驚恐,“村落已經被燒成了一片廢墟,但薛校尉被藏在一處隱蔽的地窖裡,我們才得以發現。”
“行,速速去安排,帶回來的時候第一時間通知我。”
“是,王。”
探子領命而去,營帳內再次恢復了平靜。杜荷的心卻如同波濤洶湧的大海,無法平靜。
轉身回到營帳內,披上外衣,坐在火盆旁,伸手到了兜裡,摸出一個香囊,只是此時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將香囊放入了懷裡,杜荷看著輿圖開始沉思起來。
“無論如何,還是要先將遼東城給打回來。”
“以遼東城為據點,四散開來,一點點的收復。”
“只是不知那支匈奴隊伍到底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天還沒亮,親衛跑了進來:“王,薛校尉已經送了過來,這會校尉大人還醒著,要不要去看看。”
杜荷點了點頭,跟著親衛就出了營帳。
來到臨時搭建的簡易帳篷前,杜荷看到幾名軍醫正在忙碌地處理薛仁貴的傷勢。
薛仁貴臉色蒼白,但眼中卻閃爍著光芒。
他雙手被包紮得嚴嚴實實,身上到處都是焦黑的痕跡,可以想象他經歷了怎樣的一場生死之戰。
杜荷走進帳篷,輕聲問道:“仁貴,你怎麼樣?”
薛仁貴抬頭看到杜荷,眼中閃過一絲激動,掙扎著想要起身,卻被杜荷按住:“躺著別動,你傷勢不輕。”
薛仁貴點了點頭,聲音微弱道:“王,幸不辱命,我們成功擊退了匈奴的進攻,但匈奴軍隊狡猾異常,他們分成了幾股小隊,在遼東境內四處襲擾,讓我們防不勝防。”
杜荷眉頭緊鎖,沉聲道:“打探到了這匈奴是啥來頭嗎?”
薛仁貴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王,你摸摸我胸口,好像被什麼卡著了,有點難受。”
杜荷眼中閃過一絲寒芒,伸手輕輕在薛仁貴胸口摸了上去,不多時,只感覺衣服內有一硬物,還有些硌手。
伸手進去準備拿出來時,卻被薛仁貴伸手握住,看著薛仁貴輕微搖了搖頭的樣子,杜荷輕聲道:“放寬心,沒啥大事,只是衣物有些扭了。”
看著薛仁貴將手放開,杜荷將硬物握在手中,不露痕跡的收回雙手,放在了褻衣的口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