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強生說到這兒苦笑起來,“我媽不知道,從那一刻起,她已經引狼入室了。”
“袁成江是個做生意的天才,本來又在我家臺,就一定能大展身手。而我媽提出讓他假扮我爸的身份,無疑就是為他提供了機會和平臺,他怎麼可能會拒絕?”
“他們之間的協議其實是讓袁成江假扮我父親,協助我媽完全控制了公司之後,就會給他一大筆足夠他衣食無憂的錢,到時候假傅耀文就會肝病復發,不久之後搶救無效死亡,而袁成江就會重新出現,謊稱自己墜江之後被衝到很遠的地方,因為頭部受傷短時間失憶,腿上骨折又住院,所以才會這麼長的時間沒有回家。”
“這樣的安排並沒有虧待袁成江,但是已經見識了有錢人生活的袁成江,怎麼會讓自己重新回到一個小職員的生活裡去,那筆錢雖然能讓他衣食無憂,但卻不能讓他一直過奢靡的富人生活,更何況他還有其他的目的。”
“所以,”季瑄問道:“宋雯慧是袁成江殺的?”
宋強生把頭埋在雙手掌心中,點了點頭。
“我媽怕袁成江言行舉止會被人識破,就以那場肝移植手術後需要休養為藉口,訓練袁成江的言行舉止,我媽作為陪伴我爸那麼多年的老婆,自然非常瞭解我爸的生活習慣和舉止,又加上肝移植手術是個很好的藉口,所以幾個月後,當袁成江以我爸的身份出現在外人面前時,幾乎沒有人發現異常。”
季瑄問道:“你呢?那個時候你八歲了,說大不大的年齡,不可能毫無察覺?”
宋強生再次苦笑,“我媽在準備執行這個計劃時就把我送到國外讀書去了,她一開始就沒打算讓我知道,她想著等我學成歸來,一切已經塵埃落定,沒必要讓我知道這些爭鬥時用過的手段。”
季瑄冷靜地問道:“那你為什麼會知道事情經過?”
“我媽告訴我的。當她發現袁成江想要讓她不知不覺地病死,她才悔不該當初,讓傅家產業全都落入到了他手裡。她害怕我知道真相後不管不顧地回國報仇,在她死之前並沒有把事情真相告訴我,而是給我留了一份影片。”
“識破袁成江的意圖之後,我媽就儘可能地為我安排一切退路,錢和照顧我的人,她都安排好了,並要求我在大學畢業前不要回國,當時只有十歲的我不明所以,但還是答應了。”
“可她沒料到袁成江的心狠手辣,也沒料到袁成江斬草除根的決心,直到我在國外一再遇到追殺,照顧我的人才將我媽的那段影片交給了我,我那時候才知道我的父母都已經死了。”
無錯書吧“知道了真相又能怎麼樣呢?我那時候還是個孩子,最後我只能改名換姓,又換了學校,這才能長大成人,直到我覺得自己有能力報仇,我就回國了。後面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也就不用我再說。”
季瑄問道:“你有確切的證據指控袁成江殺了宋雯慧嗎?”
“有,但現在或許已經失效。”
季瑄:“什麼證據?”
“一尊佛像。”
季瑄看著他沒有說話,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家裡是做生意的,我媽就比較信佛,雖然沒到天天都要拜的程度,但對神佛都很尊敬。袁成江瞭解我媽這點,就送了一尊佛像給她,如果他送我媽的是其他項鍊首飾什麼的,我媽媽或許會拒收,即便是收了也可能順手就扔了,但唯獨佛像,她不會隨意處置。”
“雖然她並不喜歡袁成江送的所有東西,其他禮物她都扔掉了,唯獨那尊佛像,她覺得扔掉它是對神佛的褻瀆,所以她順手就放在書房的古董架上。由此看得出來,袁成江在和我媽的幾個月的相處中,把我媽的性格瞭解得清清楚楚,他篤定她不會扔掉那個佛像,所以才會送一尊佛像給她,來達到險惡的目的。”
季瑄:“那佛像有問題?”
宋強生用戴著手銬的雙手捂住了臉,好一會兒才說道:“不知道那佛像是什麼材質雕刻成的,具有非常強大的輻射,輻射範圍在五十米之內,這麼強的輻射,別說書房,與書房靠近的主臥和會客室也不能倖免。”
“所以,”季瑄語氣一頓,緊緊地盯著宋強生的表情看,“你媽媽是因為這尊佛像而得急病而死?”
宋強生低啞的嗓音透著無限的哀傷,“幾個月後她就得了白血病,即便及時做了放化療,但也沒能救得了我媽的命。”
季瑄冷靜地問道:“宋雯慧什麼時候察覺到這是袁成江的陰謀?”
“她被確診為白血病時,根本不相信這件事,因為父親是病重而死,我媽媽就特別注意身體,平時飲食和生活都很健康,最重要的是她每年都會體檢,三個月前她剛好體檢過,一切都很正常,三個月後就被確診為白血病,任誰都不會相信。”
“她以此為由向醫生提出質疑,醫生也說不出來所以然,但醫生的一句話提醒了我媽,醫生說她極可能近期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密切接觸過大能量輻射,他說強放射性物質,別說三個月,幾天時間也可能患上白血病。”
“其實我媽當時並沒有懷疑到袁成江身上,直到她回家走進書房看見那尊佛像,才想起最近這段時間裡家裡只多了這尊佛像,她立即用隔離布包住佛像,拿到專業機構去檢測,結果顯示佛像的輻射太強,凡是接觸到它的人,幾乎不可能倖免。”
“我媽懊悔交加,她沒想到自己引狼入室,她一直以為袁成江為了最後那筆豐厚的報酬會對自己言聽計從,卻沒想到這個男人野心勃勃,想要的不僅僅是短時間的頂替,而是想要長時間的擁有傅耀文的生活。”
“認清了袁成江的真面目,我媽就想要除掉他,但兩個人本來就沒住在一起,再加上袁成江自己先起了殺心就格外小心謹慎,所以更難找到下手的機會,再加上我媽的身體越來越差,她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最後不得不錄下一個影片,把真相告訴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