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被傅晉言打得滿身傷痕、臉腫得像個豬頭的男人,居然是傅耀文!
她覺得就要窺探到真相了,但卻有一層紗始終擋在她面前。
她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咚咚”地要跳出胸腔了,耳邊響起尖銳的耳鳴,她的頭暈晃起來。
但腦中又跳出另一個聲音:快點,時間要來不及了,傅尋要醒過來了。
她想都沒有想,立即登入自己的賬號,拖動那個資料夾發給了季瑄,然後迅速退出賬號,關掉電腦出了門。
她沒再去搜尋其他房間,而是飛快回到了傅尋的房間裡。
傅尋還沒醒。
她退出主臥,在客廳裡坐了下來,腦中充斥的全是剛才看見的傅耀文捱打的畫面。
當初成功救下阮崗,就知道他遭遇過高空拋擲,這個行為是讓他體驗當年馮瑜被推下三樓的感覺,帶著非常明顯的復仇行為。
他們在現場也發現了安裝滑輪和攝像頭的痕跡,但他們警方一直找不到這段監控。
現在,它出現在傅晉言的電腦裡,這代表著什麼,已經不言而喻。
無錯書吧當初季瑄就懷疑過任家實並非真正的幕後兇手,但任誰也沒有想到,家暴案真正的幕後兇手居然是傅晉言,或者也叫傅尋!
傅尋為什麼會認識她媽媽馮瑜?
還為了給她媽媽復仇殺死了當年做偽證的三個人,雖然留了阮崗一命,但懲罰卻一點都沒少。
為什麼?
她想到十八年前突然被替換身份的傅耀文,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她腦中冒了出來。
但隨即她自己搖頭否認了,袁成江和傅耀文根本就不是一個階層的人,他怎麼可能去頂替傅耀文?
小時候她和袁成江在一起生活也就幾個月,而且看見他虐打媽媽之後,她下意識地不敢去回想與他有關的一切,所以她已經完全記不起袁成江的模樣了。
長大後想起這個人,她泛起的全是厭惡和憎恨。
如果傅晉言就是袁千帆,那麼一切都能解釋得通了。
因為這個想法,她渾身都止不住地開始顫抖起來。
從影片裡傅晉言說的那些話,她幾乎可以肯定,傅尋就是當年的袁千帆。
袁成江打死媽媽後,帶走了袁千帆,但他改不了家暴的毛病,袁千帆一直遭到他的毒打,直到他長大成人,開始反抗。
來自兒子的反抗就不是簡單的讓袁成江不敢再動手打他,他用的是以牙還牙的方式:你打了我這麼多年,我全部都還回去。
只是當年的袁成江父子,為什麼會變成了傅耀文父子?
十八年前,除了媽媽被暴打致死,另外還發生了什麼?讓袁成江這麼一個公司的小職員搖身變成了富商傅耀文。
難怪袁成江當年會死於墜江,只有這樣才能在不見屍體的情況下消失得合情合理。
這時候,手機“叮”地,收到了新訊息。
季瑄給她下達了命令:明天早上,以方便保護傅尋的名譽,把他帶到警局來。
陸安若看了一眼時間,凌晨一點五十七分,距離天亮只有幾個小時了,但她註定今夜無眠。
碧雅江南小區,季瑄書房裡的燈還亮著。
他靠在椅背上,拿著手機猶豫著要不要撥打這個電話。
太晚了,筱玥的睡眠本來就淺,如果現在吵醒她,後半夜她就很難再入睡了。
猶豫再三,他先打給了林暉。
林暉接電話的速度很快,這讓季瑄心頭一鬆。
“你這麼快接電話,是不是還在加班。”
林暉“嗯”了一聲,“你這時打電話,看來遇見的問題很難。”
季瑄嘆了口氣,“我本來想要打給阿玥,非常專業的一個問題要問她,但這個點,我擔心她……”
“打吧,”林暉說道:“她今晚也在加班。”
“啊哦!”季瑄有點幸災樂禍,“能讓你們夫妻倆一起加班的案子肯定比較棘手。”
林暉淡淡地懟了他一句,“能讓你半夜三更給阿玥打電話的案子,肯定不會簡單。”
季瑄瞬間啞巴,傲嬌地哼了一聲,迅速結束通話電話。
打給蘇筱玥的電話接通,他剛才被林暉懟得啞口無言的尷尬一點都沒有表露出來,“阿玥,這兩年你的身體雖然好了許多,但也經不住你這樣熬夜呀,你怎麼都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呢?”
蘇筱玥溫柔笑道:“你不也還沒睡嗎?”
“你的身體怎麼能和我比呢?”
“重傷在床上躺了一年的人是你不是我呢,兩年後才能活動自如的人也是你。”
“哪怎麼一樣。”季瑄為了擺脫一再被打擊的尷尬,轉移話題道:“有事請教你。”
“嗯,我知道。”
季瑄笑了起來,“我這邊有個保護物件,為了自身安全起見,就叫了他同父異母的兄弟來頂替他協助我們抓捕兇手,這兩兄弟長得就像雙胞胎,但兩人的性格和行為習慣卻完全不一樣……”
電話那邊的蘇筱玥耐心地聽著,她知道問題肯定就在接下來的話中。
“昨天我們無意中發現,這兩兄弟的DNA完全一致,我記得每個人的DNA都是獨一無二的,包括雙胞胎都各自有自己的DNA。”
“對,”蘇筱玥說道:“這隻能證明所謂同父異母的兩兄弟實際上是一個人。”
季瑄重重地撥出一口氣來,“這就是我想問你的問題,這人平時就是個溫和有禮的人,但安若剛剛查到之前我們查的一個系列謀殺案的幕後真正凶手可能就是他。”
說完,他又覺得自己描述得不貼切,又補充道:“而他那個所謂的兄弟則是個開朗率真的性格。我其實不太明白他一人分飾兩個角色有什麼意義?為了逃避法律制裁嗎?只要我們查到他,不管是他還是他扮演的兄弟,抓住的都還是他本人啊!”
他停頓了一下,問道:“阿玥,你聽懂我的意思了嗎?”
“嗯,”蘇筱玥說道:“你想讓我分析這個人的行為心理,對嗎?”
“對。”
“他和他的兄弟,你們都見到了?”
“見到了,否則我怎麼會知道他們兩個的性格和言行舉止完全不一樣。”
“但你們肯定沒有同時見過他們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