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楓的聲音一掃過去的輕快愉悅，有氣沒力道：“哥，寶寶我流感，你再不掛電話，肯定就會傳染給你。”

季瑄被逗笑，“沒事，你把我傳染了，剛好我能隔著距離表達你哥我對你有難同當的關心。”

謝楓哼了一聲，“你身強體壯，流感病毒能奈你何？快說吧，要我幫什麼？幹完事我好睡覺。”

季瑄少有的泛起一絲同情心，“算了，你好好休息，我讓羅凱查，他若查不到了，我再請你這個大神。”

謝楓可能確實很不舒服，只“嗯哼”了一聲，也沒多問，說了句“晚點給我叫份病號餐來”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季瑄忙又給羅凱打電話，剛接通，羅凱的不滿就順著手機撲面而來。

“季隊，這都什麼時候了？你不可能還要給我分派工作吧？我現在沒空，有什麼事明兒上班再說，我這兒正忙著……”

前一秒重病的謝楓接到他的電話，作為一個朋友也滿口答應幫忙，而身為下屬的羅凱讓他做他的本職工作，卻推三阻四，這一刻季瑄的脾氣再也按捺不住了。

他冷冷地說道：“羅凱，你若再敢說一個不字，明天就不要來上班了。”

牢騷滿腹的羅愷秒變諂媚，“季隊，我就是和你開個玩笑，你不能當真啊，有什麼事趕緊吩咐，我用最快的速度給你辦好，而且……”

季瑄懶得和他計較，“把傅耀文生平所有、你能查到的就診病歷全都查來給我。”

說完，他結束通話了電話，隨手把手機扔到了桌子上。

陸安若坐到他身邊，想安慰他又不知道怎麼安慰，就問道：“你想查傅耀文的什麼？”

季瑄沒回答她，反而笑著問道：“你以為我生氣了？”

陸安若點頭，有點懊惱地說道：“我不知道怎麼安慰你。”

季瑄笑著把她拉入懷中，偏頭吻了吻她臉頰，“我沒那麼小氣。”

陸安若見他眉眼帶笑，的確沒有生氣，便放下心來，立即問起自己關心的問題，“你查到了什麼？”

季瑄笑著親了她一下，“還沒有證實，等羅愷把資料給我了再告訴你。”

陸安若歪著頭看他，“你覺得傅尋和傅晉言之間有什麼問題。”

先前他們兩人在聽見傅尋說傅晉言又出國去了，就有這種感覺。

以傅晉言對陸安若的信任和依戀，不可能在出國前不告知她一聲，但非要以此為理由提出來，又說不出怪在哪兒。

傅尋上次連夜出國，當時陸安若懷疑他再次被人綁架或者遭遇不測，但每次給傅尋打影片電話，他都一切正常，而且現在傅尋回國了，不見的是傅晉言，不可能還懷疑傅尋殺死傅晉言，傅晉言對於傅尋而言並不具備威脅，反倒每次在危險來臨時，被傅尋推出去擋災。

對傅尋來說，傅晉言就是個百利無害的人，他沒有必要弄死他。

季瑄遲疑地搖頭，“不知道。”

正說話間，羅愷的電話打了過來，“季隊，我已經用盡了我洪荒之力，把所有能查到的不能查到的，全都查出來給你發過來了，你先看看，有什麼不滿之處，你告訴我，我再補充。”

依照羅凱以往的個性，查到資料後就直接發過來，根本不會再打個電話通知，看來季瑄那句讓他明天不用來上班的話還是起了威懾作用。

季瑄冷哼一聲，“老虎不發威還真以為我是病貓。”

說完這話，他轉頭看陸安若，“還是你比較有威信，羅凱那小子在你面前就是隻老鼠。”

“他們那是怕我不是服我，他們對你是心悅誠服。”

季瑄挑眉，“有區別嗎？懼怕就不得不服從。”

陸安若想到羅凱從來不敢在自己面前偷奸耍滑，認同地點了點頭，“不過我覺得還是你厲害。”

季瑄莞爾，他的陸安若，連安慰的話都說得這麼新奇。

季瑄在電腦上點開羅凱發來的傅耀文的病歷資料，最早一次的就診記錄是二十二年前的闌尾切除手術。

按照手術慣例，術前一般都要檢查血型，以備術中急用。

季瑄略過那些專業檢查單，直接翻到了血型那一欄：o型。

與十八年前那次肝移植手術一樣，都是o型血，那麼b型血的傅尋兄弟倆，明明不是傅耀文的兒子，為什麼卻那麼像父子？

他滑動滑鼠，拉到下一份病歷資料，再次飛快找到生化檢查那一欄的血型，還是o型。

資料上的其他內容，他一個字都沒有看，又迅速拉到下一份病歷，如此反覆。

有些就診記錄上沒有血型檢查這一欄，他也沒有失望，而是一份份病歷仔細看過去。

突然，他的手頓住了。

陸安若不知道他在查什麼，也一直沒有開口詢問，直到這時才問道：“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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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瑄偏頭看向她時，神情非常凝重。

“傅耀文二零零二年前的血型是o型，但從二零零二年後，他的血型就是b型，而傅尋和傅晉言兩兄弟的血型就是b型。”

陸安若下意識問道：“會不會弄錯了？”

“不會，不是一份病歷如此，所有二零零二前的就診記錄裡，只要有血型檢查這一專案的，全都是o型，零二年後全都是b型，這絕對不是醫院檢驗出錯。”

“有沒有什麼特殊情況可以改變一個人的血型？”

季瑄搖頭，“據我所知，人的血型是不可改變的。不過為了科學謹慎的態度，我們還是問一問專業人士。”

他拿出手機撥打，電話接通後，從擴音器裡傳來女人柔婉的聲音，“阿瑄。”

陸安若無聲地看了季瑄一眼，她以為他口中的專業人士是曾萬強，結果卻是千里之外的蘇筱玥。

季瑄連聲音中的笑意都掩藏不住，“阿玥，你想我嗎？”

蘇筱玥的聲音透著疲憊，“沒時間想，這幾天有點忙。”

她是法醫，忙就意味著遇上了棘手的案子。

季瑄趕緊說正事，“一個人的血型有沒有可能改變？”

“有。”蘇筱玥解釋道：“一個人的血型一般情況下是終身不變的，但在某些疾病的情況下，血型可能會改變，比如白血病和某些惡性腫瘤，還有就是接受過骨髓移植的人，受者造血幹細胞的功能會逐漸與供體同步，受者的血型就會慢慢變成供者的血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