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暉從來不說廢話，直接給出答案，“家屬詢問過了，就去他單位上問同事，同事無果，就詢問死者好友。”
季瑄如醍醐灌頂，對著手機“啪”地親了一口，“謝了。”
說完乾脆利落地掛了電話，不再去想案件的事情，心情愉悅地享受面前美食。
第二天一早，季瑄沒有去上班，而是直接去了永高公司。
正是到點上班的時間，大群的人湧入樓下大廳，他跟在人群后面進去後，到前臺直接出示了證件。
“張春山在哪個部門上班？”
坐在諮詢臺後正偷偷吃早餐的年輕女子抬頭看過來，臉上本來已經露出來的一絲不耐煩，在看清楚眼前俊朗帥氣的男人之後，立即換成了恰到好處的職業微笑，又掃了一眼他的證件，忙站起來殷勤地回答道：“張經理在五樓的人力資源部。”
季瑄笑著道了謝，轉身要走時又舉手遮了半邊嘴悄悄說道：“放心，我不會告訴你們經理。”
隨後又輕佻地衝前臺眨了眨眼睛，轉身大步向電梯走去。
等他都按下電梯樓層了，前臺小姑娘才像是從驚愕中清醒，忙紅著臉叫住了他，“警官，等等。”
見他微笑著偏頭看向自己，小姑娘的臉更紅了，說話都不利索，“那個……張……張經理今天好像還沒來上班。”
季瑄笑得更加燦爛，“我知道，謝謝。”
他在小姑娘歡喜雀躍的目光中進了電梯，來到了五樓人力資源部。
還沒到九點，辦公室裡面的人有的還在抓緊時間吃早餐、有的悠悠然地捧著茶杯品嚐，還有的湊在一起閒話聊天。
“你們看見昨天網上那條熱搜不？”
“你說的是跳樓自殺那件事？”
“我也看見了，我看評論好多人說，點進去看了影片後幾天都不想吃飯了，我就沒敢去看那個影片。”
這話引起更多人加入到這個話題的討論中，“是有點嚇人。”
一個男同事興致勃勃地問道：“哪兒可以看見？現在網上已經看不見了。”
“咦，怎麼會？我昨晚還看見過。”
有人立即拿出手機搜尋，“好像是看不了了，估計太血腥了，被刪了。”
季瑄此時才發覺自己還是太缺少經驗了，自己一個人跑來調查，很不正式，調查結果可能也不盡如意。
但來都來了，他不可能就這樣回去，他隨意攔住一個從面前經過的人，說道：“你們張經理來了嗎？”
那人伸長脖子四處張望了一下，“好像還沒來，你去那邊他辦公室看看。”
“謝謝。”
他依言去了經理辦公室，一個年輕小夥子正在裡面把一杯泡好的茶放到辦公桌的左手邊，放好後還端詳了兩眼，又將位置調整了一下才又去收拾桌面上散亂的檔案。
“你好。”
年輕小夥子一回頭，露出標準的職業微笑，也回了聲，“你好。”
“我找張經理，他還沒來嗎？”
“嗯，還沒來，你找他有事嗎？”
“對。”
“他應該馬上就到了，要不你坐這兒等一下？”
“好。”
小夥子很快送了一杯茶上來。
季瑄接過，說了聲“謝謝”，順口問道：“你們張經理讓我幫他找醫生，說是想醫治他的恐高症，我今天就是來告訴他一聲，醫生已經幫他預約了。”
助理笑道：“張經理的恐高症是有點嚴重，就這辦公室裡走動也絕不敢靠近窗戶，更別說往下看，否則就會緊張得心跳加快，渾身冒虛汗乏力。”
季瑄也笑道，“他這恐高症也奇怪，乘坐電梯這些倒不怕。”
助理一邊繼續收拾桌子上的檔案，一邊笑道，“怎麼不怕？他不敢乘坐那種安裝在外面的觀光電梯，大樓裡面的電梯要好些，都還是緊張。”
季瑄不動聲色地打聽著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看來他恐高這件事情，你們公司的人都知道。”
“基本都知道，要不每次團建的時候，其他人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他不參加攀巖、高空獨木橋這些比賽，公司裡面年輕同事玩起來都很瘋的。”
無錯書吧“他這麼多年就沒想到去治療嗎？”
年輕的助理也沒多想，順著他的話說道：“這個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你作為他的助理就沒有勸過他嗎？”
助理回頭看了他一眼，搖著頭沒說話，繼續整理桌子上雜亂無章的檔案和物品。
季瑄心裡一動，又狀似閒聊地說道：“張經理這人脾氣不好，你做他助理不輕鬆吧。”
他散漫的口氣絲毫沒引起助理的懷疑，對他做了個你懂的表情，無奈地笑了笑，岔開話題說道：“怎麼張經理還沒來？”
季瑄就知道今天是問不出什麼了，也順著他的話說道：“也是，這都九點過了，怎麼還沒來上班？”
助理拿出電話，“我給他打個電話問問。”
但隨後就停住了手，疑惑地看著他，“你沒有張經理的號碼嗎？”
季瑄一笑，站起身來說道：“這種事情當面才說得清楚，我到門口去等他。”
說完，他禮貌地說了聲“謝謝”，就離開了。
莫名其妙的助理目送他離開的背影突然就不安起來，努力回想了一下剛才兩人的談話，自己好像預設了張經理脾氣不好這一點，不禁更加忐忑。
季瑄回到警局，一腳跨進刑偵辦公室，就聽見陸安若正在冷聲訓斥人。
“……我明明讓你們嚴禁圍觀群眾拍攝現場照片，特別是屍體照片，但事發不到一個小時，網上影片和照片就頂上了熱搜，張春生幸好是意外墜樓身亡，如果是謀殺案呢？那麼現場情況就被洩露得一清二楚！老吳，老規矩，你自己看著辦吧。”
吳耕悻悻地“哦”了一聲，站起來給了還愣在一邊的方新宇一巴掌，吼道：“走哇，兩百個俯臥撐，你以為你能跑得了嗎？”
方新宇摸了一把後腦勺，愣愣問道：“昨天不該我負責偷拍這一塊兒啊，為什麼還要罰我？”
“哪兒來的那麼多為什麼？連帶責任不知道嗎？”
“連帶責任不是這樣算的呀，我……”
季瑄抿唇一笑：老規矩居然是罰兩百個俯臥撐，有點意思。
方新宇轉身看見了他，立即恭恭敬敬叫道，“隊長。”
季瑄對他笑著點點頭，算是打招呼，無視故意忽略自己的吳耕和另外幾個隊員，對陸安若說道：“張春山可能並非意外墜樓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