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忱:“……”
好,現在他連傻二蛋都不如了。
本來還想觀察一下這個護工對季憫樂有什麼計謀,現在好了,人拖家帶口地自投羅網,什麼心思明明白白地擺在檯面上。
甚至還大費周折地踩高捧低,把季憫樂扁得一無是處。
想必以為他們兩個是互相的男朋友,故意帶著兒子來截胡!
可是出來前也不看看那個李番的樣子,和季憫樂相比天差地別,甚至把季憫樂襯托得驚為天人。
天。
黃金礦工也挖不出這麼純的神金。
“裴總,您有男朋友了嗎。”阿姨搓著手蠢蠢欲動,“您看我家番番怎麼樣,他年齡小,而且學習好,長得也還可以,從小到大沒有談過一場戀愛,情感履歷乾乾淨淨的。”
裴忱:“我?”
護工阿姨瘋狂點頭,滿目期待,強勢地在裴忱面前給兒子刷好感:“對,我家番番一直說很仰慕您,想和您交個朋友。”
“哦,他親口和你說的嗎?”裴忱故意一通廢話。
“當然。”
她話說出口,正好看到自已兒子氣喘吁吁地從直梯上下來,手裡提著一包香蕉橘子,看起來鼓鼓囊囊,實際上沒花50塊錢。
“番番,快過來!”護工招招手叫兒子,“你不是一直說很欽佩隔壁學校的裴總嗎?”
李番很自然地接下母親的話,又是一副羞澀的模樣,紅著臉頰小幅度地點點頭:“我一直久仰裴總的大名,今日一見三生有幸,很高興能有機會私下見您一面。”
“你還是高興得太早了。”裴忱。
李番:“?”
裴忱並未解釋:“聽說你在老家很受歡迎,是炙手可熱的Omega。”
李番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也不會在裴忱面前停止炫耀自已的魅力:“可能我性格比較乖,所以大家喜歡和我相處。”
“既然這麼受歡迎,怎麼沒想過回老家結婚呢?這麼好的命格,恐怕不少人爭先恐後地要娶你。”
裴忱面無表情地眯起眼睛,死死盯著Omega通紅的耳尖,眼底的厭惡翻湧,忍不住釋放出濃重的戾氣。
他曾經一度覺得季憫樂最煩人,是個除了臉就別無是處的Omega。
直到今天他才發覺自已錯了,狠狠地錯了。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有了李番的襯托,連季憫樂都莫名其妙地有幾分可愛。
偏偏Omega根本沒意識到他現在的心情跟吃了蒼蠅一樣,依然沉浸在自已的世界裡賣力開屏:“那是因為…之前一直沒遇到喜歡的,但是今天遇到了。”
裴忱站直身體,面對李番的告白突如其來嗤笑一聲,滿含輕蔑,睥睨眾人。
“是嗎?”裴忱突然彎下腰,Alpha資訊素迸發而來,緊緊包裹著兩個人,令人無端地生就許多壓力,“那可真抱歉,我可不想娶個又醜又窮又老又蠢又噁心又做作的傻二蛋。”
李番聞言,整個身體突然怔住,石化在原地,一雙漂亮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著裴忱,難以接受他會說出這種羞辱自已的詞彙。
“裴…裴總,您怎麼能……?”
這樣欺負一個柔軟的Omega呢。
“我怎麼了?”裴忱拔高聲音,小狗兇巴巴的看起來下一秒要咬人,“不是你媽先罵我的?”
李番含著包委屈的淚水,回頭望著母親。
護工阿姨整個人一頭霧水,指著自已不解地問道:“我…我什麼時候……罵您了?”
話音落下。
護工整個覆盤回憶了一下自已剛才和裴忱說的話,從頭到尾一個字一個字地捋,直到回憶觸及到季憫樂的時候,她突然臉色煞白!
“什麼…什麼意思!”
她剛才說季憫樂只能配個又醜又窮的Alpha!現在他把詛咒反擊到自已兒子身上!
難道說……
難道說……
護工整個世界轟然崩塌,不可置信地後退兩步,整個身體咚地壓在牆上:“季先生他…他是……”
李番焦急不安地推了推母親的身體,焦慮地催促問:“怎麼了媽媽?”
“你以為我為什麼聽你那麼多廢話?”
裴忱把腳邊的香蕉橘子踢到他們母子身邊,圓形的水果骨碌碌滾落一地,像他們攀龍附鳳的幻想,此刻七零八落。
裴忱厲聲冷語:“聽你罵我三分鐘,換個旁人早死三百回了,不僅如此,還詛咒季憫樂只配嫁給又醜又窮的老光棍?”
—“真可惜,季憫樂嫁了個又高又帥又有錢的白馬王子,所以下次記得換主語,是你兒子李番即將嫁給老光棍!”
護工阿姨瞪大了一雙眼,指著季憫樂病房的牆,那個位置剛剛好是季憫樂睡覺的病床,她聲線顫抖:“你…你是說,季先生的丈夫……就是您!!”
“不然呢?”裴忱莫名其妙,“你見過別的Alpha來照顧他?我天天吃飽了撐的來給他捱罵當狗?”
雖然只是閒得無聊,儘儘同學情誼而已。
沒有真要發展情侶關係的意思。
護工的腦袋裡彷彿被人丟了個重型炸彈,整個腦子都砰地一聲炸得一片空白。
所以…她當初當著季憫樂的面要給他老公介紹男朋友!
怪不得季憫樂反覆拒絕。
原來他們兩個人就是夫妻。
她當時鬼迷心竅根本沒有深思,現在好了…她兩邊都得罪了個乾淨!
最重要的是裴忱有權有勢,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她很怕…很怕裴忱一怒之下讓她收拾東西滾蛋!
……
事實證明。
護工的猜測是有道理的,裴忱不僅要她滾蛋,還抓到了她把病人的藥丟進垃圾桶的證明,直接把她從護工行業裡除名,剩下的任何服務業都一併拉黑。
裴忱撿起一顆小橘子,隨手丟到護工身上:“今天之內滾出醫院,別讓我發現你周旋季憫樂身邊!”
護工心驚膽戰,雙腿直打著顫。
被兒子攙扶著才勉強從地上站起來。
兩個人也顧不上收拾地上的水果,一步一趔趄地趕緊頭也不回地跑路。
直到兩個人消失在樓層。
裴忱撥出一口怒火,勉強平息自已胸口的不適。
季憫樂的病房門突然開啟。
探出來一個毛茸茸的腦袋瓜,迷迷糊糊地問:“吵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