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憫樂循著聲音看向裴忱。
完全意外他會做出一種類似保護自已的舉措,像被鬼附身了一樣。
季憫樂挪了一小步到裴忱身後,藉著男人寬闊的身體把自已放在裴忱的陰影裡,小聲:“你好,奇變偶不變?”
裴忱無語:“……”
季憫樂諮牙倈嘴:“不管你是誰,趕緊從裴忱身上下去!”
裴忱:“……神經。”
在場的人沒有注意到季憫樂躲在裴忱身後的小動作,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震驚裴忱要替季憫樂擋酒!
這是裴忱嗎?
不僅帶Omega出來玩,還替Omega擋酒,這種紳士行為竟然是裴忱主動的,反常至極!
如果不是情侶的話,很難解釋裴忱為什麼突然對一個漂亮的Omega如此上心。
“三杯太多了,我自已能喝一點。”季憫樂小聲地和裴忱商量,“麻煩你替我喝一杯ok嗎?”
裴忱充耳不聞。
在眾目睽睽之下邁開長腿到桌前,重新啟了一瓶酒,親自倒在透明玻璃杯裡,下一秒,滿滿當當的一杯酒毫不猶豫灌下肚。
裴忱眼睛不眨,一口氣連喝三杯,玻璃杯隨手丟進垃圾桶。
包間裡瞬間掌聲雷動,真心實意捧足了面子。
“忱哥好帥!!”
“真男人裴哥!”
…
Alpha男在狂歡裡忙前忙後趕緊安排大家騰出位置,然後屁顛屁顛地邀請裴忱坐在他身邊:“忱哥,我們剛才在玩擲骰子,你和嫂子…不是,你和新朋友要不要也來一局?”
裴忱看向季憫樂。
季憫樂嘴角肌肉勾起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皮笑肉不笑但是表情又誠懇禮貌:“我叫季憫樂。”
Alpha男嬉皮笑臉地湊上來,故意委屈賣慘說:“小樂,你勸勸忱哥跟我們一起玩,每次都嫌幼稚不和我們一起。”
季憫樂瞟了一眼裴忱:“……要不玩個不幼稚的?”
Alpha男猶豫著沉思:“……要不玩抽王八?”
怪不得裴忱嫌幼稚。
原來富二代聚會的時候也玩這些無聊的小遊戲。
季憫樂看裴忱興致缺缺,但是眼前的男人卻滿臉期待,閃爍著星星眼。
他甚至都有些不忍辜負這閃亮亮的期望:“遊戲規則是什麼?”
男人流利回應:“輸的喝酒,外加一輪真心話大冒險。”
哦豁。
怪不得裴忱不參加,可能除了幼稚…還在害怕被他狐朋狗友倒坑一把吧?
季憫樂瞬間來了興趣,你要說坑裴忱的話我可不困了啊!
“玩吧?裴忱?”他用膝蓋頂了頂裴忱的膝蓋,“不是你叫我出來玩的嗎?”
裴忱:“……我不會再替你擋酒了。”
他對胳膊肘往外拐的季憫樂非常失望。
季憫樂:“不一定是我輸呀?”
在場五六個人,他也不會倒黴到場場都輸,場場都要喝酒懲罰吧?
更何況,大家想齊心協力故意整蠱裴忱的成分多一點。
季憫樂故意湊近裴忱,漂亮的杏眼裡挑起一絲明晃晃的玩味:“你害怕了?”
裴忱:“……”
不得不說,激將法對他格外受用。
不過並非是受季憫樂的蠱惑,而是被季憫樂這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行為興趣盎然。
“玩啊。”裴忱笑著說,“當然可以陪你玩。”
在場的朋友無一不是等著裴忱鬆口。
好不容易聽到了想要的答案,大家立刻分工安排,拿牌的拿牌,倒酒的倒酒。
沙發上的靠墊一人分了一個。
要麼抱著,要麼墊著坐,大家默契地圍成了一個圓圈。
季憫樂不得已還是和裴忱坐在一起,在陌生的環境裡,死對頭竟然是自已唯一的依靠。
很快,撲克牌被洗好被塞進發牌機器裡,裡面的感應儀會掃描在場的人數,並且隨機按順序發牌。
遊戲規則和連連看類同,持牌者抽取上一家的卡牌,將手中相同數字的對子取出來擱置到卡池裡,再由下一家抽取自已手裡的卡牌,以此輪迴。
直到大家手中的所有卡牌全部放回卡池,而最後手持大小王的玩家則需要接受懲罰。
第一輪開始。
季憫樂有幸成為被髮牌機選中的幸運兒,由他的位置開始發放第一張卡牌。
等到所有人的卡牌都抽完後,季憫樂埋下頭把相同的卡牌剔除出去,手裡只剩下五張。
他的下一位是裴忱。
男人動作散漫,隨機拿走了一張牌,而後將兩個“2”抽出來摔在跟前的桌上。
季憫樂不以為然。
剛開始的時候大家確實很快整合對子,但是遊戲的後半程才是最重要的。
很快大家都陸續打出來牌。
遊戲再度回到起點,由季憫樂開始抽牌。
他的左手邊是開門叫嫂子的Alpha男,表情嚴肅地盯著季憫樂抓拍的手,就在季憫樂選定卡牌後,男人突然忍不住地嘴角上揚。
一看就不懷好意。
季憫樂立刻換了一張牌,毫不猶豫抽出來。
結果到手的牌讓他兩眼一黑。
竟然是一張花裡胡哨的鬼牌!
那個Alpha是在故意做表情誘導他。
怪不得裴忱不和他們玩,玩的是真髒啊。
季憫樂藏好解開的表情,重新整理手上的卡牌,給裴忱抽。
他現在只有三張牌了,裴忱抽到鬼牌的機率很大。
結果男人伸手就捏住了最角落的“A”
季憫樂露出詭異的微笑。
裴忱的手鬆了兩分,季憫樂的笑意更加深刻,彷彿拿美工刀鐫刻到臉上的一般,反而生出幾分詭異。
裴忱:“你的臉抽筋了嗎,季憫樂?“
季憫樂:“我高興。”
嘻嘻。
現學現賣。
裴忱心裡被他笑得莫名其妙,手上依舊抽了他原本選定的那張牌,然後裴忱手裡的牌完美打完,獲勝離場。
季憫樂:“……”
不嘻嘻。
鬼牌還在他手裡,季憫樂開始焦慮。
尤其是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地出掉對子離開,圍桌而坐的只剩下三個人。
只聽耳邊啪地一聲,又是一個對子。
該季憫樂抽牌了。
但是他對面只剩下一個人了。
對方手中百分百就是那張鬼牌。
周圍刻意壓抑過的笑聲持續飄蕩在耳邊,分明那麼輕,但是落在耳朵裡卻震耳欲聾。
季憫樂閉著眼睛認命。
咬牙抽出最後一張牌:“我接受任何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