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裡很快有訊息相繼闖入。
陳年老醋:“在哪家醫院？我明天讓助理帶一個蘋果過去聊表心意。”
打螺絲的霸總:“@陳年老醋，我要一箱。”
何以解憂，唯有退休:“@陳年老醋，我要兩箱。”
光棍們，我有女兒:“@陳年老醋，給我來一車，我給員工發福利。”
陳年老醋:“小本經營，一萬一箱，謝絕賒賬，先轉錢後發貨。”
……
很好，關灼又被氣到了，沒一個人關心重點。
這都是一群什麼塑膠兄弟？紙糊的嗎？
關灼直接把撞車現場圖甩到群裡。
這還能沒人關注到重點？
簡直笑話！
事實說明，他們六人用紙糊起來的友情還是有那麼一點點默契的。
長達三十秒的靜默後，打螺絲的霸總率先發來訊息。“這輛布加迪是秦幻的吧？他被人撞了？對方還是輛小五菱？”
陳年老醋:“老陸，秦幻的保險是在你家小舅子公司買的吧？”
光棍們，我有女兒:“是誰膽大包天，我要和他拼了！”
蘇漾:“我撞的。”
何以解憂，唯有退休:“蘇蘇，不會是你吧？”
最後兩條訊息幾乎同時彈出。然後群裡死一樣的寂寞。
十幾秒後，蘇漾頁面顯示被踢出群聊。
關灼頁面顯示:陳年老醋將群名修改為不認識蘇漾。
就說吧，蘇漾做的那傻缺事，這兄弟真沒法做。
蘇漾沒理會太多，收回手機。財經新聞播放完畢，正進行著廣告。
夕陽西下的匆匆一瞥，到現在也揮之不去。
幾個兄弟都知道蘇漾喜歡秦幻，卻無人知道那個人蘇漾愛了整整十年。
十年光景，從十六歲隱忍到二十六歲。
瘋一次吧！管他愛不愛，自已愛就行！
******
蘇漾是當天晚上被拉回的群聊。彼時群名已經是幫《小蘇蘇追夫》。
蘇漾翻個身趴在床上，翹著腿在半空晃盪，快速打字:“哥哥們，是追妻。”
很快有訊息回覆，
陳年老醋:……
關門放狗:……
打螺絲的霸總:心瞎不要緊，眼不要盲。
何以解憂，唯有退休:……
光棍們，我有女兒了:有事電話聯絡，帶孩子去了。
******
蘇漾的追人計劃在第一次發瘋之後正式提上日程。
十日一閃而過，他的手機安安靜靜，沒有陌生電話闖入。
六人每天晚上都會在群裡大聊特聊，為蘇漾貢獻了一個又一個的追夫攻略，蘇漾每個攻略都看，一個攻略也沒用。
他在第十五天的時候，一腳油門，又一次追尾秦幻的勞斯萊斯。
“不好意思，我有點……，咦，是你啊……”
蘇漾的眼神從歉意轉換為幸喜，又從幸喜轉換為歉意。眼尾的紅痣隨著他的表情不住跳動。
“你又有急事？”
“沒有，沒有，這一次沒有。”蘇漾連連擺手。
“談談賠償？”
蘇漾有些詫異，心抑制不住的跳動異常。面上卻是客氣的笑。“應該的，應該的，那我們先挪車？晚高峰一直堵著對交通也不好。”
秦幻點頭同意。
打工人喬術:……
不會吧？自家老闆不會被被美色迷昏了頭吧？現在是眼盲心又瞎？看不出來這人居心叵測？
當然，沒人理他。
“對了，你上次修車多少錢？我轉給你。”將車挪到路邊，蘇漾客氣詢問。
秦幻斜靠著勞斯萊斯，半眶金絲眼鏡遮住他眸中的幾分凌厲，驟然失去鏡頭前帶給人的那種壓迫感，落日餘暉又將他的眉眼照得更加溫和。
只一眼，蘇漾的心開始極快地跳動，他強壓著心悸，露出的笑容依舊客客氣氣，一舉一動有禮有節。
“不多，一百三十萬而已。”
蘇漾笑容定在臉上，手機同樣定在半空。詫異道:“你說多少？”
“一百三十萬，微信還是支付寶？”
秦幻的眉眼好像又溫和了些，蘇漾有些不確定。
他將笑容尷尬地定在臉上，繼續走接下去的釣魚流程:“先生，您……沒開玩笑吧？”
“你對豪車一無所知？”
蘇漾靜默片刻，小心翼翼地問:“寶馬和賓士算嗎？”
秦幻好脾氣地有問有答:“對普通人來說算。”
蘇漾微微垂下眸子，後退數步，不知所措的模樣被他展示得淋漓盡致。
實則，秦幻的溫柔言語讓他無法再與之對視，心都要……跳出來了。
“還賠償嗎？”
“賠，要賠的。”蘇漾斂去眸中愛意，再抬眸時眼神堅定，“先生，我沒那麼多錢，能不能分……”
“不能。”
“可……，我……，”蘇漾慌亂，眼尾逐漸紅潤，雙睫開始無措地亂跳，“對不起，我……我賠不起。”
“你要賠，卻又賠不起，你說該怎麼辦？”
秦幻似是站得累了，右腿微微彎曲，左腿撐重，依舊背靠著車，好整以暇地打量著蘇漾。
蘇漾垂著視線，約摸十幾秒後，再抬首時眼神侷促不安，言語祈求:“能不能給我點時間，我湊夠錢立馬賠給你。”
“多久？”
蘇漾眨巴眨巴眼睛，猶猶豫豫試探著說:“十五天……可以嗎？”
秦幻看過去，未語。
“十……天？”
秦幻依舊不言。
“五天？”
一輛全新的邁巴赫遠遠駛來。
“可以，手機。”
蘇漾聽話地將手機遞過去，再拿到手中時，手機頁面停留在聯絡人，上面赫然多了一個電話號碼。
“記得打電話給我。”
有一顆心又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限量款邁巴赫載著他的主人遠離。留下蘇漾和他撞了兩輛豪車的小五菱。
小五菱身殘志堅，兩次撞擊終是凹了一個大坑進去。
******
晚上，JM酒吧，落草為寇兄弟、哦，不對，幫小蘇蘇追夫兄弟團齊聚。
無錯書吧這幾人家中都有不大不小的生意忙活，算下來，也有兩個月沒聚。
這一次能約著喝酒，完全歸功於蘇漾的作死行為。小五菱二撞豪車的偉大壯舉已經遍佈各大朋友圈。
群裡大大小小几十條追夫攻略，蘇漾愣是“老眼昏花”，一個也看不見，作死的非要再一次用神車撞豪車。
真的是……
“不是，蘇蘇，你到底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