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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巧言脫身

袁詩丹本被鐵氏兄弟擄走了,她又怎會出現在此?且說袁詩丹被鐵氏兄弟擄走之後,姜平肩上有傷,行動不便,跟了一陣便跟丟了,只得垂頭喪氣地回去。

另一頭,鐵無心當她是袁忠喚的女兒,處處忍讓著她,好吃好喝招待著,鐵無言則面色陰沉,他本以為要挾袁詩丹可以快些找到張思袁,不料卻請了一尊活菩薩回來,打不得也罵不得,白白耽誤了不少時日。

一連找了十餘日,鐵氏兄弟連張思袁的影子都沒有看見過,鐵無言的耐心終於是被磨光了,他抽出刀來,厲聲道:“小丫頭,你帶著我們兜了十幾日圈子,拿我們兄弟當猴耍不成,老子一刀宰了你.”

袁詩丹面色一沉,剛想出言呵斥鐵無言,一旁的鐵無心便上來勸鐵無言道:“弟弟你稍安勿躁,快把刀收起來,莫要傷了袁姑娘。

那混小子跑不了的,他臉上戴著銀色面具,還留下了諢號,叫什麼銀面閻王,好認得很,我就不信他不在江湖上露頭,他一露頭,我便兩錘子砸死他,嘿嘿.”

袁詩丹一聽,將銀面閻王暗暗記在了心裡。

鐵無言又道:“你真當她是袁大俠的女兒不成?這都十幾日了,袁大俠為何還不找上門來討要女兒?我看咱們兄弟就是被他們給騙了.”

鐵無心一聽,也起了疑心,他回身問袁詩丹道:“我再問你一次,你是不是袁大俠的女兒?”

袁詩丹跺腳道:“是便是,不是就不是,我幹嘛要騙你們?”

鐵無言被他氣得牙根癢癢,提刀便向袁詩丹砍來,鐵無心卻是身形一閃,擋在了她身前,開口勸道:“住手,若他真是袁大俠的女兒,你胡來傷了袁姑娘,豈不是讓我們兄弟陷入不忠不義地境地?”

鐵無言咬牙切齒道:“大哥,你不要忘了,我們是來追殺殺掉莫兄弟的兇手的,而不是來這裡和照看小姑娘的.”

鐵無心兩頭為難,思來想去,突然靈光一閃,開口道:“弟弟,你看這樣可好,我們放了袁姑娘,儘早去找兇手,如此一來,也不用在這裡磨蹭.”

鐵無言面色忽陰忽晴,鐵無心見他不說話,還當他是默許了,急忙對袁詩丹說道:“袁姑娘,你快走吧,要是我弟弟又反悔了,你就走不了了.”

袁詩丹卻是道:“如今盼著我走了?不知二位是否聽說過一句話,請神容易送神難呀.”

鐵無言怒道:“你待怎地?”

袁詩丹昂首挺胸,譏笑道:“不知是哪位英雄好漢說過,若我真是袁大俠的女兒,便自斷一臂謝罪?”

鐵無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這話乃是他擄走袁詩丹時說的。

若她真是袁忠喚的女兒,待袁忠喚上門來索要愛女時,他便假意要自斷一臂,袁忠喚義薄雲天,自然不會讓他斷掉一臂,如此一來,不但交好了袁忠喚,還博得了一個好名頭;若她不是袁忠喚的女兒,這話便是說給天下人聽的,到時他一刀結果了袁詩丹,天下人非但不會埋怨他,還會豎起大拇指來稱讚他一番。

豈料袁詩丹竟然抓住了這點發難,鐵無言有些猝不及防,一時不知該如何反駁。

鐵無心急開口對袁詩丹道:“袁姑娘,你不會真要我弟弟斷一條胳膊吧?”

鐵無言怒道:“誰知道你究竟是不是袁大俠的女兒,憑你一面之詞,便想讓我一條胳膊?白日做夢!”

袁詩丹微微笑道:“罷了罷了,不與你這言而無信的小人計較!”

江湖中人最注重一個信義二字,鐵無言一聽此話,當即嚷嚷道:“你若是又證據證明你是袁大俠的女兒,我當場自斷一臂!”

袁詩丹道:“此話當真?”

鐵無言道:“絕無戲言!”

袁詩丹笑道:“好!”

鐵無言見她滿臉自信,還當她真有證據證明自己是袁大俠的女兒,心中頓時一緊,但瞧見她半天也不開口說話,鐵無言冷哼一聲,說道:“哼,我還真當你能拿出證據來,原來是裝腔作勢.”

袁詩丹癟嘴道:“空口無憑,我是怕自己就算拿出證據來,某些人抵賴,我也奈何不了他.”

鐵無言早已經被怒火衝昏了頭腦,他氣憤道:“你若是拿出證據來,我鐵無言二話不說,當場剁掉自己的一隻手!”

鐵無心見二人越說越激烈,上前隔開二人,好言勸道:“弟弟消消氣,袁姑娘,我的小姑奶奶,你就少說兩句吧.”

鐵無言早已經失去了理智,他一把推開鐵無心,喝道:“我倒要看看你能拿出什麼證據來.”

袁詩丹道:“你且看好了.”

她施身來到場中,拔出劍來,耍了一套劍招,隨後駐足說道:“我方才耍的這套劍法乃是我爹爹的獨門劍法,二位真知灼見,能不能瞧出來這是不是袁大俠的劍法?”

鐵無言見她施展的這套劍法雖然看似稚嫩,但劍意大氣磅礴,氣勢如虹,猶如千重山迎面壓過來一般,確實是不可多見的絕妙劍法。

只是袁詩丹學藝不精,未能將這套劍法的神韻全都展現出來,不過見識了這套劍法的冰山一角,鐵無言對她的話已經信了八分。

鐵無心頭腦簡單,並未瞧出這套劍法有何精妙之處,他還當是袁詩丹胡亂耍的,當即訕訕笑道:“袁姑娘,你別隨便拿一套劍法就說是袁大俠的獨門劍法呀,袁大俠的劍法不可外傳我能理解,可你好歹施展出兩招來讓我們看看呀.”

袁詩丹卻是滿臉笑意地看著鐵無言,高聲問道:“鐵無言,我這套劍法如何?你且來評論評論.”

鐵無言心虛道:“尚可,可惜在你手裡卻是虎頭蛇尾,毫無用處.”

袁詩丹又道:“這套劍法能否證明我便是袁大俠的女兒?”

鐵無言結結巴巴道:“你……你隨意拿一套劍法便說是袁大俠的,這套劍法……這套劍法雖然厲害,但也不能證明便是袁大俠傳你的.”

袁詩丹道:“沒見過只能說明你孤陋寡聞,怎地,你要耍賴不成?”

鐵無言羞得面紅耳赤,結結巴巴道:“不見到……不見到袁大俠,我便不會自斷手臂.”

袁詩丹雙手交叉置於胸前,開口說道:“我說什麼來著,某些人耍無賴,我也沒有什麼辦法.”

鐵無心見鐵無言面色鐵青,身子顫抖,手緊緊握著手中的刀,已經到了憤怒的邊緣,急忙對袁詩丹道:“小姑奶奶,你快別說了,我們揭過這一頁如何?”

袁詩丹瞥了鐵無言一眼,說道:“好,看在你的份上,我就不說了.”

鐵無言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鐵無心道:“袁姑娘,你走吧,這些天委屈你了,對不住.”

袁詩丹看著二人,嬉笑一聲,跟了上去。

二人走了一陣,鐵無心瞧見袁詩丹不遠不近地跟著他們,腦袋登時大成了兩個,他一臉鬱悶道:“袁大小姐,你還跟著我們幹什麼?”

袁詩丹道:“同路而已,不必見怪.”

鐵氏兄弟無奈,讓到一旁,讓她先走,袁詩丹對著鐵無言笑了笑,就此走了。

鐵無言卻是氣得頭頂冒煙,憤怒道:“氣煞我也!”

從鐵氏兄弟手中脫身之後,袁詩丹嘀咕道:“銀面閻王,好大的口氣,幾年不見,不想他竟然混出瞭如此名頭,這麼一來,我要找他倒是方便了許多.”

出了山林,舉目望去,全是茂林流水,全然沒有人煙,袁詩丹胡亂走了一陣,忽然聽見前面有說話聲,她快步過去想問問出路,遠遠便聽到一男一女的說話聲。

男的道:“快些,恐怕已經開始了,孟鐵匠可有些日子沒露面了,這次突然說有重要訊息要宣佈,我們可不能錯過了.”

女的道:“知道了,馬上就到了,晚不了的.”

袁詩丹聽得二人的對話,心下疑惑:“這裡四下無人,他們要去幹什麼?”

打樹林外拐進去,袁詩丹與這二人碰個正著,她還未開口,那二人手中的劍便已經拔出了一半,警惕地盯著袁詩丹。

袁詩丹瞧著二人的打扮,心中疑惑更甚。

這二人臉上都帶了面具,遮住了面容,男的戴了一張紅臉關公的面具,女的戴著的則是白臉曹操的。

袁詩丹見二人這幅架勢,急忙道:“二位別誤會,我也是來瞧瞧孟鐵匠要說什麼的.”

二人聽見此話,收了劍,還是一臉警惕地看著袁詩丹,袁詩丹讓出道來,二人小心謹慎的上前走了,稍稍遠了些,女的嘀咕了一句:“她怎麼沒有遮掩住面容?”

正巧落到了袁詩丹耳中。

袁詩丹自語道:“他們是要去幹什麼?還需要遮住面容?”

她眼珠一轉,打衣袖上撕下一塊布來,矇住了面容,偷偷跟了過去。

走了不久,袁詩丹跟著二人拐進了一個山坳裡,便見到山坳裡集聚了不少人,這些人或帶著面具,或頭戴面巾,或戴著面紗,皆隱藏了自己的真實面目。

這群人警惕地看著自己周圍的人,見袁詩丹來了,齊齊將目光投了過來。

袁詩丹故作冷漠,自顧自尋了一個角落站定,眾人只是冷冷瞟了她幾眼,便不再在意了。

過了一陣,天空中驀地呼呼作響,眾人齊抬頭看去,只見一杆三尺長的白旗落了下來,哐噹一聲插在不遠處的土裡,上面寫著:一袖盈香歸隱,傳人銀面閻王代師出手,斬莫如是,祭白旗,立門戶。

眾人見狀,盡皆譁然,袁詩丹更是睜大了眼睛,一袖盈香名頭太過響亮了,她萬萬沒有料到,張思袁會跟一袖盈香扯上關係。

這時,人群中又傳來一陣騷動,眾人紛紛讓出一條道來,幾人小聲嘀咕道:“孟鐵匠來了.”

袁詩丹歪頭看去,只見一個腆著一個大肚子,四肢短小,兩鬢斑白,滿臉精幹的老叟走了過來,默默到白旗下盤膝坐下。

眾人圍著議論紛紛,孟鐵匠抬頭目光一掃,眾人盡皆啞然。

袁詩丹心底更是震驚,心疑道:“這人是誰,眾人似乎很畏懼他?而且此地就他一個人沒有隱藏面容,果然是藝高人膽大嗎?”

片刻,眾人陸陸續續散開,各自尋了一個地方盤坐下。

還有一部分人閒逛了一陣,便到某個盤坐著的人面前坐下,小聲交談起來。

袁詩丹佯裝在找人,四處留意眾人的反應。

看了約莫一個時辰,她終於知道了此處到底是幹什麼的了。

這裡的人都隱藏了自己的真正面容,盤坐在地上的乃是代表殺手的中間人,或者殺手本人,至於在人群中穿梭的一類人,則是來僱傭殺手殺人的。

袁詩丹心裡震驚無比,她知道江湖中有殺手的存在,卻萬萬沒有料到殺手做生意已經如此明目張膽了。

其實,以前是很少有中間人存在的,殺手也偷偷摸摸的隱在暗處,不過自打一袖盈香出現後,殺手這個職業便慢慢火了起來,有些人甚至以當殺手為樂。

一袖盈香的名頭太過響亮,這也導致了殺手們的活動漸漸明目張膽起來。

“他怎麼和一袖盈香扯上了關係,又當了殺手?”

袁詩丹心下疑惑,表面卻是不動聲色,細細打量著眾人是如何交談的。

天色漸暗,人漸漸少了下來,袁詩丹心裡暗自著急,她本想跟蹤孟鐵匠,這樣便能找到張思袁,奈何人走了大半,孟鐵匠依舊靜靜坐在那裡,紋絲不動。

又走了兩人,再不離開便可能被發現,袁詩丹嘆息一聲,只得默默退走了。

“他們不可能一日便退走,我明日再來瞧瞧,希望能看出端倪.”

翌日,袁詩丹再來此地,果然又見到了那面白旗和孟鐵匠,她暗自鬆了一口氣,若無其事地閒逛起來。

一直沒有人去找孟鐵匠攀談,袁詩丹也不敢妄動,只得隨意瞎逛,目光卻不時瞥向孟鐵匠的方向。

一連數日,皆沒有人去找孟鐵匠,袁詩丹也漸漸摸清了與他們交談的方式,這幾天裡,她心裡浮現出一個離奇的想法,她目光閃爍不定,心裡還在掙扎著要不要這麼做,想了一陣,她深吸一口氣,終於下定了決心,左腳先行踏出,邁步朝孟鐵匠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