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師祖是……是她讓你變成這樣的吧？”

白小粥抿著唇看安陽零。

安陽零低著頭：“小粥，對不起，我……我昨晚不該對師祖提起你……”

“怎麼回事？”

這個山澗，其實他師祖也不常來，幾乎都是安陽零偶爾來。

安陽零帶白小粥回來便沒有對他師祖說，因為他怕他師祖對他不利。

昨晚狂風大雨的，他擔心白小粥，想回去看看。

被師祖攔住，一急之下說了，他帶來一個姑娘，這位姑娘說，可以把他醫治好。

結果，師祖仍然不讓他進去。

也不知道怎麼的，他就昏睡過去了。

嗯，可能被師祖打暈了。

他回來的時候，見白小粥完好的，才把心放下，現在見白小粥提起。

他的心又吊了起來。

……

“要不要我幫你把你師祖給做了？”白小粥做個抹脖子的動作，問。

“不要！”安陽零抬頭，神情複雜。

“為什麼？他控制你，把你變成這樣。還不要？”白小粥恨鐵不成鋼。

“師祖說，她要為我娘報仇！”安陽零抬起頭，淚光盈盈道。

“你娘？你娘不就是你的好師祖害死的嗎？”白小粥冷笑兩聲。

“我娘是……傲帝和安陽岸害死的！”安陽零大聲地道。

白小粥上前拍拍安陽零：“小朋友，別幼稚了，所有的事歸根到底都是你師祖搞得鬼，你信不？”

“小粥，不許胡說！”安陽零紅著眼眶道。

雖然，他的所有噩夢裡都是師祖恐怖的身影，但是……

那是，他的師祖啊！

他孃親的師父啊！

“行行，晚上呢，就讓你瞧瞧你師祖是怎麼說的孩子！”白小粥說著就往外走。

走到門口，又回頭說了句：“真是很傻很天真的娃兒！”

安陽零瞧著白小粥遠去的背影愣愣地坐著。

他想起了他的娘，他的心在鈍痛了！

那種快要爆炸了的感覺讓他很難受。

從血嵐國過來的時候，他一直讓自己忘記，一直讓自己不要想起……

今天，他叫了兩次“孃親！”

怎麼能不想起？埋藏在心底的東西，在蠢蠢欲動，就像快要把他爆炸了一樣……

他很恐慌，他必須緩緩神。

不說安陽零在愣神一整天，白小粥採摘一天的草藥，只說快臨近天黑的時候。

白小粥見天色暗了下來，便把手中的草藥收了收，煮了點野草，燒了點野味。

早上，安陽零打的野味夠他們吃一天的。

白小粥自己吃飽喝足，剔著牙籤把剩餘的送到安陽零跟前。

“喂，吃點！晚上還給自己壯膽！”

“壯膽？”

“晚上呢，你那師祖一定回來！”

“可是，我娘是傲帝殺的！”安陽零紅著眼，道。

“行了行了，不管誰殺的，你先給我吃了！OK？！”

安陽零見白小粥發怒，便低下頭，喃喃低語一聲。

白小粥沒有聽明白他在說什麼，就聽他“嚕嚕嚕”地喝著湯，撕咬著肉，便靠到桌子旁。

“安陽零，是不是你師祖讓你進宮的？”

安陽零愣了一下。

“你師祖從小讓你浸泡在毒藥中，把你訓練成一具行屍……”

“其實，我還是人……”安陽零放下筷子，喃喃道。

“表面上是人，被破了皮就不是了！”白小粥譏嘲道，“這樣不人不鬼的才叫人能以忍受！”

安陽零又垂下頭了。

“趕緊去床底下躲著，我等你師祖來呢，準備好好跟他嘮叨一番呢。”白小粥把零拉起來，自己坐了下去。

“這樣不行……”

“為什麼不行啊？”

“師祖知道我每晚都在外面跟……跟那些……在一起！”安陽零垂著頭，喃喃道。

“你在說，你每天晚上都在外面跟那些行屍在一起？”白小粥把聲音提了提。

安陽零垂著頭，沒回答。

“好，我今晚去見見行屍！”白小粥交臂道。

“……”安陽零微微抬起眉，沒作答。

此時--

“嗚嗚……”

晚風中傳來似泣非泣的聲音。

就如昨天，半夜白小粥醒來聽到的聲音。

“這……”

“要一起去？”安陽零的聲音略帶沙啞。

這是行屍發出的聲音？還是安陽零的師祖發出的聲音？

白小粥有些驚奇。

應該每晚都有，只是，平日裡都是在半夜。

白天採藥、煉藥很累，晚上，她都睡得很沉，所以，幾乎都沒被驚醒過。

今晚，這個聲音來的有點早，白小粥聽得分明。

“我跟你一起去！”白小粥進屋子，把抽屜裡的藥袋往身上一搭，道。

“不了！你去不安全！”安陽零說著，轉出屋外，也“嗚！”了一聲，就向外奔。

走的很急切！

似乎……有什麼重大的事！

他的兩條腿很飛快，白小粥的兩條小腿壓根兒就跟不上。

等到白小粥到山澗口的時候，早就看不見安陽零的身影了。

別看安陽零像個無害的少年，其實，他處處在防範著白小粥逃離。

所以，在白小粥到山澗口的時候，

山澗通往外面，進來只能躬身走路的間縫已經被安陽零堵上了。

白小粥瞧著那塊大石頭，並沒有上前去掰，因為壓根兒就掰不開，她可不是個願意浪費力氣的人。

白小粥在山澗口坐了會兒，她起身去小溪旁洗了把臉，然後進屋子把所有她自己的東西都裝進口袋。

本來，白小粥是想，醫好安陽零再走的。

但是，很明顯，她被那位“師祖”盯上了。

把大口袋搭在肩膀上，就沿著小溪走了。

這十幾日裡，她無數次來看過這條小溪通往何處。

只是，她都只是悄悄看一眼，因為安陽零都在不遠處望著她。

小溪的盡頭就是一個大水潭。

溪水是流進水潭裡的，看似已無去路。

但是，白小粥覺得大水潭就是出路。

大水潭假如是靜止，那麼，每天的溪水都咚咚到這裡，怎麼水潭都不見滿上來？

看似波紋不動，但是，肯定下面有去處。

所以，白小粥毫不猶豫地撲向水潭，跳下去。

潭水綠油油的。

白小粥憋著氣，在水底摸索一下。

便沿著流水的方向，往外遊。

白小粥游泳還是不錯的！

遊了好一會兒，水面便開始白花花地亮起來。

“到外面了？”

白小粥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