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內,清晨霧雨朦朧,亭臺榭座,像是一副極美的畫卷,濛濛之中遠遠望去,那小座橋上一名女子背對著桃林,面朝小溪,一動不動似是一座完美的雕像,忽然一陣風吹過吹起了那她一頭長長的墨髮。
這時,一名婢女手握白狐披風披在了她的肩頭:“小姐,身子剛好小心又受寒了.”
“是啊!小姐,這樣不愛惜自己,我們可是會心疼的.”
另一名婢女也笑著搭腔道。
那女子緩緩轉過頭找她們寬慰一笑,與之相比,只感覺天地都失了顏色。
她漫身走向那片桃花林。
他有著和穆傾羽一樣的臉蛋可是卻年輕了些許,秀麗的柳葉眉下一雙清澈無痕的眼睛,似乎世間任何事都不能使它再起波瀾。
可是,仔細的人,你能看見深幽的眸子裡,那盡力被主人隱藏的一抹殺機。
無錯書吧高挺精緻的鼻樑,一點朱唇,如雪一般的肌膚吹彈可破。
一張典型的瓜子臉,一身素色的青衫,纖細的腰肢似乎被青衫所輕扶。
髮間只用一隻碧色的簪子別住,翩翩衣袂被風吹起,看著她的背影似有弱柳扶風之感慨卻又在她的背後看到一顆堅硬的心。
“這真是鳳朝三十七年?”
兩婢女連忙反應過來跟了上去回道:“是的,小姐.”
“是何歲?”
“小姐,十月初七了.”
罷了,也不見回答,抬頭,見自家小姐已置身於那片桃林了,桃花落於她的肩頭像是瑤池那純潔的仙子。
“不用跟來了,下去候著吧.”
聲音從桃林中傳了出來,兩婢女恭敬答到“是”便退下了。
置身於桃林中的她忽憶起昨天黃昏時刻從床上醒來的那一刻,她簡直不敢相信直至剛才她才相信她重生了!她真的重生了!那兩婢女上一世入宮後春桃因為出口頂撞穆繁酪而被南宮行處死,春燕則是跌落臺階而死,以至於到最後沒有一個心腹。
想一想,自己還真傻,她們從小就和自己在一起長大,脾性溫和,且行事小心縝密,怎麼會無故頂撞穆繁酪與失足致死,只是上一世不曾追究,只因為她相信他們,可是呢?穆傾羽心中發誓道:這一世必護他們周全。
直至晌午穆傾羽才離開桃花林,將兩丫頭喚到閨房,一臉整肅,問道:“你們可願一直跟隨我,為我殺人,與我並肩.”
兩丫頭面面相覷,從昨日小姐一覺醒來後,便一直髮呆到晚上,她們都覺得小姐似乎有問題,可是小姐又不讓請大夫,今日這話又問的莫名其妙。
傾羽見他們不答,便道:“如果不想和我一起墜入地獄,就算了吧,待會我去找父親將你們放出府,各自生活”,兩丫頭見傾羽是認真的,當下便衷心答到:“無論怎樣,奴婢都誓死追隨小姐.”
她們倆從小就被夫人買來,一直和小姐長大,伺候小姐,以小姐為主,說句大膽的話,她們早已經將小姐當成姐妹,將這兒當成自己的家了,如今卻讓她們離開小姐獨自去生活,她們簡直從來都沒有想過。
傾羽見她們是真心的,這才緩緩道:“我只有你們和母親,弟弟了,不要背叛我,否則我會殺人的,”春桃,春燕隨即磕了頭,表示衷心。
用過午飯便去看望了母親。
進入母親的合福院,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是那麼的熟悉,母親咳嗽的聲音從裡屋傳來,傾羽加快了步伐,當進入主屋,看到躺在床上的婦人後,兩眼淚光閃爍,這是她的母親啊!一直伺候母親的雀惠見小姐來了,便問了安,夫人早已兩眼凹陷,顴骨凸出,三十的年齡頭髮卻已花白。
形如枯稿,活脫脫一個女鬼,哪裡還有當年豐滿動人,溫柔賢靜的樣子。
大夫說,母親是惡性病,她知道大夫肯定被收買了,她知道母親又要離她和弟弟而去了,便待了一個下午,和母親說了好多話,雖然母親一直昏迷不醒,但她相信母親會知道她對她的思念,依賴的。
她親自為母親擦拭了身體,餵了湯藥,當碰到母親骨瘦如柴的身體時,更是堅定了要讓那些害了母親的人不得好死。
想到弟弟在翰林院讀書暫時還不會有什麼危險,也便安了安心。
用過晚飯才回到傾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