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有人承認了他們倆的關係,給了他們一個正大光明的態度。
而這個人,竟然是自己的三妹妹,是木羲以為最可能厭棄他們的親人。
男子對著若汐恭恭敬敬還一禮說道:“在下顧鈺琮,謝過三妹妹今日相救.”
若汐側身避過他的禮笑道:“大哥對我有救命之恩,我不過是機緣巧合下提前知道了母親要來梅苑的訊息.”
若汐猶豫了一下,轉過頭對木羲說:“大哥,你可有得罪二姐?今日之事也像上次搜荷苑一樣,也是她挑唆母親乾的,我不知道二姐是不是知道你和顧公子的事,她告訴母親說是你梅苑藏了青樓女子.”
顧鈺琮一聽這話就炸了毛,他堂堂當今八皇子竟然被比作青樓女子,居心何在?沒等他發作又聽若汐繼續說:“大哥,如若我沒猜錯,顧公子身份尊貴,如果二姐不知這梅苑的人是顧公子,也不知道顧公子的身份倒也罷了,如若一切她都知曉,卻還執意挑唆母親過來抓你們的現行,這居心就有點嚇人了,還真說不定是衝著大哥來的還是衝著這位顧公子來的.”
若汐不理會眼前陷入沉思的兩個人,毫不留情對顧鈺琛說道:“顧公子,你的侍衛功夫太差了,警惕性也差,今天如果我沒有來提前報信,估計等他發現時,母親她們已經進了大哥的院子.”
“我進來時整個院子不見一個下人,你們就真的放心在這種……特殊時候將安全交給一個人?”
此時在屋外的李貴連連點頭,一臉得遇知己的感激。
他也曾向八皇子提過他一個人守這個院子恐能力有限,他一直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更何況關係皇子生命安全的問題,他更不敢馬虎。
可是顧鈺琮顧忌更多人知曉他和木羲的關係,固執的只派他一人守梅苑,並且只要顧鈺琮到來,木羲也會立即打發院中所有下人出去。
顧鈺琮尷尬的摸了一把臉,他生性灑脫,雖生在皇室,從來沒有非分之想,自認為自己就是個閒散王爺,沒人會對自己不利,故王府侍衛也都是個擺設,沒幾個有真才實學。
這李貴已然是侍衛中的佼佼者。
木羲的注意力卻沒在這些方面,嘴裡還在喃喃念道:“二妹,雪嬌?”
“對了,大哥你得注意,林府裡面有一個輕功極好的女人,如果是她來梅苑打探,李貴絕對發現不了.”
若汐刻意提醒木羲注意這個女人,她感覺很多事可能都與這女人有關。
若汐站起來告辭:“大哥,我不能再多耽擱,說不定母親就派了人守在梅苑外面監視我什麼時候離開呢,你派個婆子送我就行了,你別出來,太反常會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對你和顧公子都不好.”
木羲點頭,讓李貴傳了自己的奶孃趙嬤嬤來送若汐。
若汐告辭時看見木羲欲言又止的神態便清楚他忌諱著什麼,她很想告訴他,在幾萬年後的某一個時代,他和顧公子這樣的情侶關係是正常合法的,可她不敢說,她害怕自己會被當做瘋子拉出去浸豬籠。
她只能無比認真地看著木羲說:“大哥,放心.”
頓了一下又說:“若汐願你們琴瑟相合、白頭偕老.”
兩句話讓林木羲心中溫暖又感動,他懂得她說的放心意指何義,而後面那句對他們兩人衷心的祝福更令他震驚。
在他周圍,龍陽之好並不少見,但那多是富貴人家尋歡作樂的一種方式,像他和王爺之間這種真情,若一旦傳出去,自己不但名譽受損,一生仕途必將折於此事。
所以,他是擔心的。
可自己的三妹妹卻給了他一個篤定的態度,彷彿他不過是愛上了命中註定的那個人,如此而已。
這邊梅苑裡木羲思緒紛飛,毫不知情的若汐則自回荷苑,由著兩個丫頭伺候自己洗漱了躺在床上想心事,她將最近府裡發生的事全部連在一起又過濾了一遍,還是想不出所以然來,睏倦上來也只好熄了燈睡覺。
她自己就是一個異數,再出現多麼離奇的事,她想她都能接受,想不通就不想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事情來了再解決吧。
平靜的日子沒過多久,一日下午春鵑慌慌張張跑進書房對著正在碾藥的若汐直接就跪下了,若汐很少看見這個沉穩的丫頭如此慌亂的時候,忙拉起她吩咐:“坐著說話.”
春鵑哭得淚流滿面搖著頭堅持跪著,若汐不再管她直接問:“發生什麼事了?”
“江三得了髒病,小姐,你得救救他,否則不出三天,他就會被扔出府去,被官府的人隔離起來.”
這話讓若汐一驚:“江三都沒成親怎麼會得髒病?莫不是他……”去逛了窯子?這話若汐對著不懂人事的春鵑沒法說出口。
無錯書吧春鵑還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沒聽清楚自己小姐說的話:“那病傳染性極強,現在江三他們睡在一起的那個下人房的人全部都染上了,也不知道是誰最先得的這病……”“等等”若汐聽得疑惑,性病雖然傳染,但傳染途徑是特定的,怎麼會睡在一個房間的人都被傳染?看來她概念中的髒病與春鵑說的髒病有出入,對春鵑說:“去帶江三過來.”
春鵑使勁搖頭:“小姐,不行呀,他來了就會傳染給小姐的.”
若汐笑道:“我不看看,你又讓我怎麼救他?放心吧,我會注意的.”
春鵑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抵不住關心江三,轉身找人去了。
睡在一個房間的人都被傳染,大面積的接觸性傳染肯定不是性病,傳染性這麼強應該是面板病吧,到底是什麼面板病呢?不一會兒春鵑帶了江三過來,江三渾身上下捂得嚴嚴實實低著頭不敢看若汐,若汐溫和問道:“你的病自己感覺有些什麼症狀?”
一聽若汐開口說話,江三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頭在雪地上叩得“咚咚”響:“三小姐,救救奴才,奴才家裡還有生病的老孃,求三小姐救奴才.”
若汐有點不耐說道:“別廢話,我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
你生病時的感覺?”
江三又叩了個頭才回答:“白天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就是晚上睡覺,被窩睡熱了後就全身開始癢得厲害,我們那間房裡已經有人抓爛了面板.”
若汐一聽就知道了:疥瘡?若汐戴上手套示意江三伸出手不顧他的掙扎,仔細檢視他的指縫手腕肘窩等地方,對春鵑吩咐道:“去拿點墨、拿根針過來.”
春鵑懷疑的看一眼自家小姐確信小姐沒說錯,立即飛快進屋端了硯臺出來。
若汐將墨水滴了一滴在江三指縫間一處泛紅的地方,讓江三自己輕輕揉了一會兒,然後又吩咐春鵑用溼毛巾清洗剛才的墨跡,果然清洗過後的指縫間一條淡淡的墨色已經滲入面板下,那是疥蟲掘的隧道。
雖已可確診,但若汐還是用針尖從隧道口挑出了一個白點。
密切注視若汐的春鵑看見她瞭然於心的表情脫口問出:“小姐,江三有救,是不是?”
連一直跪伏在地上的江三聽見春鵑的話也猛的抬起頭,滿懷期望地盯著若汐,只見三小姐抿嘴一笑,點點頭。
春鵑高興得一下子抱住了身邊的夏蟬,江三則從地上跳了起來。
“不過……”聽見若汐說出“不過”二字,高興的三個人立即止住了動作擔心的看著若汐,若汐對江三說:“你跟我到書房來,需得吩咐你做些事情.”
江三躬身一禮跟在若汐後面,兩個丫頭對視了一下,腳步動了動最終沒有跟上來。
“你這病好治,但我研究配製藥需要三天時間,這三天你也不要閒著.”
江三一直不敢抬起的頭彎的更低了:“奴才聽憑小姐吩咐.”
“目前為止,你知道府裡有多少人已經染上了這病?”
“奴才沒有注意,只知道我們一起睡一個房間的八個人都已經染上了,其他人就不知道了,如果小姐我過會兒就去打聽.”
若汐點頭又問道:“如果傳出林府大多數人都得了這個……髒病,會有什麼後果?”
“京兆尹的人會派太醫署的人來檢視,嚴重的話整個林府的人都會被隔離關起來.”
若汐聽得已經忍不住微笑起來,原來報仇的機會在這兒呢!語氣則不帶出分毫,對江三說:“這病是透過握手、交叉穿衣甚至你坐過的凳子被其他人坐過後都會被傳染上,我要你這三天不管用什麼方法儘可能的讓大夫人、大老爺還有二小姐和四少爺這幾個院子裡的人,不管是主子還是下人都染上這個病,傳染上的人越多越好,你可聽懂了?”
江三躬了躬身回到:“奴才明白.”
“但有一點你千萬注意,別讓二嬸染上這病,其他人都無所謂,傳染上了皆可治好,唯獨二嬸現在特殊.”
二嬸懷孕後期又兼有妊娠高危症,用藥稍有不慎就會引發難以想象的後果,好在二嬸本就與大房分院而居。
“奴才明白.”
“第三天下午你到荷苑來,我會將藥給你,那時候你請假在家治病.”
“好,奴才知道,只不知道奴才需要請幾天假?”
“兩天就夠了.”
“兩天時間?兩天奴才就好了嗎?”
“兩天後雖然還需繼續用藥,但太醫署的人已經查不出來你患有這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