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堇年把自己的腳抬了起來,看著已經被他嚇破膽了的陳朝輝,其實不過是個繡花枕頭而已,就這麼點能耐和膽色,對付他簡直是髒了自己的手。
接下來的陳父和陳母就更加的簡單了,一人一刀比對陳朝輝下手要輕一些,不過,也絕對能夠保證他們臉上的疤痕就跟他臉上的疤痕一樣,一輩子都去不掉了。
陳朝輝放開了他們三個人,三個人就像是死狗一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就像是沒有氣息了一樣。
靠山村的人看著陳堇年拿起了地上的包袱,他右手拎著的匕首上還滴著鮮血,圍觀的人都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好幾步。
陳堇年倒是往前走了兩步,大家閃的更快了,“我陳堇年回到靠山村,只想過我自己的日子,要是誰敢招惹我還有我媳婦,他們就是例子.”
然後,陳堇年瀟灑地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當中。
“他,他,他竟然敢動刀?”
有人磕磕巴巴地說道。
不光是動刀,而且還是對自己的親人,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就算是斷親了,在靠山村的其他人眼中,他們還是親人。
只不過,現在看來,是真的斷了,三刀,尤其是對陳朝輝的那一刀,直接斷送了陳朝輝的前途,從此以後,陳朝輝只能是個童生,一個永遠都不可能出頭的童生。
陳堇年這三刀的震撼力實在是太大了,以至於讓大家都忘了陳堇年為什麼要給他們三刀,只剩下對陳堇年的恐懼。
陳堇年拎著東西回去的時候心情不錯,回去的時候還跟唐初夏邀功呢,“都在這呢,你看看,這麝香還得掛在通風處才行,別捂壞了.”
陳堇年跟唐初夏說話非常的自然而隨和,一點都不想剛剛做了那樣驚世駭俗事情的人。
“你怎麼做到的?他們能這麼輕易的就把東西給你了?”
唐初夏覺得陳家人不像是那麼好說話的,不然的話,也不能三番五次的做出如此無恥的事情了。
“簡單的很,用這個.”
陳堇年比了比自己的拳頭。
“你打人了?”
唐初夏看了看陳堇年的拳頭,上面沒紅沒腫也沒破皮,那就應該不是打人了,唐初夏的心放了下來。
“我給了他們一人一刀.”
陳堇年的話,讓唐初夏剛剛放下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了。
“你把他們,殺了?”
唐初夏覺得自己的嗓子眼有點刺癢,而且還有點乾澀,心跳加快了起來。
“你害怕?”
陳堇年有意逗逗唐初夏,雖然他沒有殺了陳家的人,但是以前死在他手下的亡魂可不少。
“我,有一點,不過,你不會傷害我的,是嗎?”
唐初夏看著陳堇年的眼睛,希望能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一些自己期待的東西,但是她期待的是什麼,其實她自己也不清楚,但是她知道陳堇年會給她的。
“你別這麼看著我,我不是什麼好人.”
陳堇年用手蓋住了唐初夏的眼睛,陳堇年沒有說過,唐初夏有一雙非常清澈的眼睛,好像這世間的所有汙穢都能被她淨化了一般。
“不,你是好人,我知道,就算是你出手了,也是那些人應得的.”
唐初夏把自己臉上的大手拍開,他又是抓野豬又是拉爬犁的,手上都是髒東西,聞著臭臭的。
不過被陳堇年這麼一攪和,她都忘了自己剛剛的害怕了,“你的手好臭,還不快去洗手.”
唐初夏拍打了一下陳堇年的手背,手背上鼓脹的血管能夠清晰的感受到。
陳堇年微微一笑,往屋子的方向走了兩步,還沒等唐初夏跟過來呢,“我曾經殺過人,但是陳家人,還不配,你放心,只要你不背叛我,我會永遠護著你的,我陳堇年,說話算話.”
然後陳堇年就瀟灑地進屋了,只留了個高大的背影給唐初夏,唐初夏輕輕地吐出了一口氣,然後臉上的笑容就擴大了,“我就知道沒有,嘿嘿.”
雖然跟陳堇年生活在一起的時間並沒有多久,但是唐初夏能看得出來,陳堇年是個光明磊落的人,並不嗜殺,陳家人雖然討厭,但是要說殺人,而且在光天化日之下,想來陳堇年也沒有那麼笨的。
唐初夏對陳堇年有一種盲目的信任,除了自己是借屍還魂這件事情不會跟他說之外,唐初夏別的不會瞞著他的,別說兩個人現在是夫妻,就算是朋友,這點信任還是要有的。
唐初夏胡思亂想著也跟著陳堇年進來了,“小傻瓜,想什麼呢?過來洗手.”
陳堇年端著銅盆放在了椅子上。
“哦,沒有想什麼,只是好奇,你到底對陳家人怎麼樣了?”
唐初夏老老實實地洗手,因為採摘紫草和紫蘇,她的手上也戰刃了不少的汁液,很快清水就變了顏色。
陳堇年看著水中唐初夏白嫩嫩的小手,鬼使神差的把自己的手也放了進去,水面都跟著上升了,直接淹沒了唐初夏的手腕。
“一起洗.”
陳堇年看了看唐初夏驚訝的表情,溫和地解釋了,這解釋跟沒解釋也沒啥區別。
唐初夏看著水中,自己和陳堇年截然相反的兩雙手,一個白嫩細膩,一個古銅粗糙,對比非常的明顯,但是此時這樣的兩雙手,在一個水盆當中,竟然分外的和諧,唐初夏搓動手指的動作只是一停就繼續了。
陳堇年察覺到唐初夏的動作,心裡一喜,臉上帶出了笑容,看來自己的小妻子,正在慢慢的接受他,習慣他,這樣下去的話,可能到了明年,小媳婦及笄的時候,自己是不是就能真的做新郎了?如果說兩個月之前,有人告訴陳堇年他可能會有這樣的想法,陳堇年一定會給他一個不屑的眼神,只是兩個月的時間,這個叫唐初夏的小女人不僅強勢地介入到了自己的生活當中,而且日漸成了自己生活的一部分,以後會是自己真正的妻子,自己孩子的母親,這種感覺,讓陳堇年覺得心安。
“我幫你.”
洗過了手,陳堇年拿了布巾子給唐初夏擦手,那小小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感覺還真不是一般的好,陳堇年沒有伺候過人,不免動作之間有些粗魯,讓唐初夏嬌嫩的手背蹭紅了兩塊。
“我也不是小孩子,哪裡用得著你幫忙.”
唐初夏搶過了布巾子,自己胡亂的擦了兩下,又扔回了陳堇年的懷中。
“你還沒及笄,怎麼就不是小孩子,我比你大十二歲,照顧你是應該的.”
陳堇年拿了布巾子草草地擦了擦自己的手說道。
唐初夏看了看陳堇年,又看了看自己,年齡上的差距,身高體重上的差距,確實有一種長輩照顧晚輩的既視感,“那我是不是還是要改口叫你叔叔,或者是二叔?”
唐初夏歪著頭,狀似認真地說道。
“胡扯,我是你夫君,是你相公,叫什麼二叔.”
陳堇年的臉黑了黑,這個小妮子怎麼總是想要挑動自己的神經,讓自己想要揍她的屁股有沒有。
“嘻嘻.”
唐初夏嘻嘻一笑,這件事情就算是這麼揭過了,別看唐初夏長的嬌嬌弱弱的,但是內心可是非常強大的,雖然剛開始對陳堇年的凌厲手段有些心驚,但是想想,如果不是這樣的話,自己兩個人還有什麼好日子過,就是忘了問了,這三刀到底劃在了什麼地方。
天色已經不早了,唐初夏簡單的做了點飯菜,兩個人胡亂的吃了一口,陳堇年等唐初夏洗漱好了之後,就把人給塞進了被子裡。
“你先睡,我去把那頭死了的野豬處理一下,等明天還得把他們都給賣了,雖然這些獵物不值錢,但是賣了之後,建房子和院子的錢還是夠了的.”
陳堇年低聲說道。
這次陳父和陳母能夠輕輕鬆鬆地偷走他們加的東西,還不是因為他們家沒有院子,這房子也都破爛的不像樣子了,甚至陳堇年都攔著唐初夏沒有讓她把新買來的牆布和窗紙糊上,陳堇年覺得這老房子都配不上那麼些好東西。
這房子是他祖母給他留下來的,雖然有很多他兒時的回憶,但是他現在娶了媳婦了,想來祖母也不會怪罪他扒了老屋建新房子了吧?“我跟你一起吧,好歹我也能幫幫忙,哪能你幹活,而我躺著睡大覺呢.”
唐初夏可不是一個懶人,相反她是非常勤快而且還非常要強的一個人,雖然現在她已經渾身痠痛的不行了,不過還是要掙扎著坐起來。
無錯書吧“得了吧,你的小胳膊小腿的,還是再養兩年再說吧,這點東西我自己一個人一會就收拾好了,聽話,好好地睡覺.”
陳堇年按住了唐初夏的肩膀,堅決不讓她起來。
剛才吃飯的時候,陳堇年發現唐初夏拿著筷子的手都在顫抖,向來是累壞了,怎麼捨得讓她再勞累呢。
相反是他自己,從小就天賦異稟,力氣大,恢復的也快,這點小事就不麻煩自己的小女人了,女人嘛,就是用來疼的,這是他祖母告訴他的,肯定是沒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