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天,還沒到秦大夫說的第十天,唐初夏擔心從山上下來這段路會傷到陳堇年的腿,抻到扯到都會對傷口癒合有影響的。
無錯書吧“沒事,昨天拆開的時候你不是看見了,都已經收口結痂了,要不是你非得讓我弄這個東西,我自己就下來了.”
陳堇年嫌棄地看著手上的榆木柺杖,這是唐初夏再三要求的,陳堇年才非常嫌棄的削了一個。
“你這個人,不識好人心,坐好了。
大爺,我們好了,謝謝.”
唐初夏甜甜的衝著趕車大爺一笑。
“好嘞,這就走了啊.”
趕車大爺鞭子一甩,拉車的牛“牟”了一聲,牛車緩緩地往縣城去了,等唐初夏的的腰和大腿都被顛的麻木了的時候總算是到地方了。
上次唐初夏就有這種感受,這次特意帶了兩個墊子過來,還是沒有逃脫下半身麻木掉了的尷尬。
“來,扶著我的手.”
陳堇年架著自己新做的柺杖支撐著自己的身體重量,另外一隻手扶著唐初夏下車。
趕車大爺笑呵呵地看著陳堇年和唐初夏,“小兩口相處的還不錯,就該這樣,讓那些胡說八道的人徹底把嘴都給閉上,別忘了回去的時辰啊.”
趕車大爺囑咐了一句把車趕走了。
“行了,走吧,秦大夫的醫館也不遠,你慢點,我扶著你吧.”
唐初夏扶著陳堇年的另外一隻胳膊,到底是傷員不是嘛。
等到了秦大夫的醫館,秦大夫還非常的驚訝,這還沒到時候呢,秦大夫對陳堇年是非常有印象的,一個是陳堇年的長相,另外一個就是陳堇年提出不用麻湯的事情,讓秦大夫記憶深刻。
“秦大夫,我們又來麻煩你了,他的傷口已經癒合了,正好今天有事就過來看看.”
唐初夏對誰都是笑臉迎人的,加上她面容姣好,非常的討喜。
“嗯,我來看看,跟我來吧,慢點,這腿傷可不能再碰到了.”
秦大夫領著兩個人去了後面,還是那個給陳堇年做個清創的房間。
秦大夫把繃帶開啟,看著乾淨的繃帶還有換好的藥粉,暗暗點點頭,看來這位年紀不大的小娘子,照顧相公還是很精心的。
“你的體質確實比常人要更強,雖然中過毒,又拖延了這麼長時間,還能癒合的這麼好,確實是不錯,這繃帶不用纏的這麼緊了,以防血脈不通,這個柺杖不錯,估計要用半個月吧,別逞強,這是一輩子的事情.”
秦大夫重新寫了個方子給唐初夏。
“大夫,藥就不必了吧?”
陳堇年看著那方子,這兩天喝的藥就已經夠多了,還要喝這個苦藥湯子對陳堇年來說絕對是個折磨。
“年輕人,老夫可不是拐你的藥錢,你身上的暗傷可不少,現在年輕好勇鬥狠沒什麼,也看不出來,等再過十年,你就是來找老夫,老夫也是無能為力了.”
秦大夫捋著鬍子瞥了一眼陳堇年。
秦大夫以為陳堇年是跟人打架造成的一身是傷,並沒有想到陳堇年是從戰場上回來的。
“謝謝大夫,我會盯著他喝的,大夫,他臉上的傷疤能不能有機會淡化?”
唐初夏問。
她倒不是嫌棄,但是要是有機會的話,唐初夏覺得還是要試一試的,“傷的挺久了,除掉是不可能了,淡化還是可以的,不過這藥膏可不便宜啊.”
秦大夫提醒了一下唐初夏,畢竟看著唐初夏和陳堇年也不像是有錢人家。
“有就好,我們以後有錢了就過來買,謝謝大夫,我們去抓藥了.”
唐初夏手裡的銀子不多,不能隨便亂花,等她的織布機好了之後倒是可以試試。
“嗯,一瓶藥膏十兩銀子,等以後吧,慢走,早日康復.”
秦大夫笑呵呵地把兩個人送到了大堂。
“不用吃了.”
陳堇年皺著眉頭看著唐初夏手裡一包包的藥,那種刺鼻的味道,他現在好像就能聞到了。
“你身上有暗傷,早治早好,難道你還想以後還讓我這麼伺候你啊?”
唐初夏真的是沒見過這麼不珍惜自己身體健康的人,她重活一世,最珍惜的就是自己的性命了。
“你在這裡等我吧,我去買你說的那些工具還有細膩的砂紙,家裡頭缺不少東西,這次我準備一次性多買一些,咱們出門一趟太不容易了.”
唐初夏想了想說道。
“一起.”
然後陳堇年拄著柺杖走在前面,他不會讓唐初夏一個人去的,都是些臭老爺們,要是說一些有的沒的怎麼辦,陳堇年已經把唐初夏護在了自己的羽翼下,即使他現在是一瘸一拐的,也不會讓人欺負了唐初夏的,要欺負也只能是自己。
唐初夏也是拿這頭倔牛沒有辦法,只好拿著那些藥包跟在陳堇年的身後,別看陳堇年拄著柺杖,走的一點都不比唐初夏慢。
到了鐵匠鋪,唐初夏才知道為什麼陳堇年不讓自己獨自一個人來了,這些人都光著膀子,挽著褲腳,身上的汗臭味隔著老遠就能聞見。
而且他們看著唐初夏的目光太過於放肆,好像是要把唐初夏整個人給盯穿了一樣,就算是唐初夏有現代人的靈魂都覺得不舒服,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要是真的是個本土的小姑娘的話,估計現在已經快要哭出來了吧,估摸著,要不是有陳堇年在的話,估計言語上的挑釁也是少不了的了,陳堇年厚實的脊背擋住了那些放肆的目光,讓唐初夏覺得安全的很,心理上和身體上的不舒服也都消失了。
“拿出你們最好的東西來.”
陳堇年報了一堆工具的名字然後說道。
那些人看著陳堇年黑的快要滴下水來的臉色,再看看他雖然腿腳不方便,但是一身彪悍的氣息,也不敢過於放肆了,在沒有摸清楚陳堇年底細之前,這些鐵匠也不敢招惹。
人和動物都有本能,對危險的感知能力雖然有強弱之分,不過還是明白,陳堇年不是個好招惹的,聽著陳堇年要的東西不少,讓小學徒把東西都拿了出來。
“小哥,你看看,這些行不,都是好東西,咱們這還能定做,只要你給錢,就沒有老哥我做不出來的東西.”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漢子拍著胸脯說道,還藉著這個機會看了一眼躲在陳堇年身後的唐初夏。
陳堇年的臉色更難看了,臉上的傷疤都跟著跳動了一下,側身一步用沒有拄拐的那隻手把唐初夏扒拉到了自己的身後,那個中年漢子還有些遺憾,剛才他可是看見了,是個水靈靈的小美人,可惜了,被這麼個糙漢子給禍害了,他心裡還補上了一句,這好白菜咋都讓豬給拱了呢。
“沒有你做不出來的東西?你這鐵匠鋪,有老師傅?”
陳堇年眼神微微閃動了一下,如果有老師傅的話,很多東西就能做出來,也能夠提前準備了。
“當然是有老師傅,我們這個鐵匠鋪你看著不大,但是在咱們縣裡也是數一數二的,而且我們老師傅可是府城都有名的.”
中年漢子非常驕傲地說道,他還真不是吹牛,這件事情去府城打聽一下也就知道了。
“這些東西我都要了,這個細砂紙,再拿一疊,過幾天我會再來,算錢.”
陳堇年不想跟這個中年漢子多說什麼,把需要的東西攏到了一起說道。
“小哥痛快,我也不含糊,這些一共是八百文,算你一個整數,下次再來,就是回頭客了,一定不糊弄你.”
中年漢子見陳堇年如此的痛快,直接算了個比較低的價格,讓小學徒把東西包起來,還額外的添了幾張粗砂紙算是搭頭。
“走吧.”
陳堇年把東西塞在了自己身後揹著的揹簍裡,原本是在唐初夏身上揹著的,連帶著那些藥,一股腦的全都放了進去,然後用自己的身體把唐初夏保護的密不透風,轉身離開了鐵匠鋪。
“師傅,師傅,那個小娘子,長得真是水靈啊,嘖嘖嘖.”
一個二十多歲的鐵匠過來,笑呵呵地說道,純粹是羨慕。
“水靈也跟你沒啥關係,你回家還不是得抱你們家那頭母老虎,行了,那個人不是個善茬,以後都小心著點吧.”
這話不光是對這個二十多歲的鐵匠說的,也是說給其他人,還有他自己的。
“哎,師傅,咱們這不就是沒事逗個悶子嘛,放心吧.”
五六個鐵匠七嘴八舌地說道,還在想著剛剛那個小娘子露出來的半邊臉,可惜了那個大個子的動作太快了,不然還能多看兩眼。
“害怕沒有?”
陳堇年走了一段路,看了一眼身邊一直低著頭的唐初夏發,他下意識的還覺得自己身邊的小女人是那個愛哭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