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會把自己,累死.”
陳堇年背對著唐初夏閉著眼睛說道,唐初夏繃緊身體的狀態,他就算是不睜開眼睛也能感受得到,其實緊張的何止是唐初夏一個呢?唐初夏還以為陳堇年睡著了呢,他突然說話把唐初夏給嚇了一跳,不過也明白了陳堇年說的到底是什麼。
“我,我只是有些不太習慣,以後就好了。
你身上有傷,早點休息吧.”
唐初夏深呼吸,儘量地放鬆自己的身體,剛剛那麼緊張,確實是全身的肌肉都跟著難受。
好在陳堇年不再說話了,唐初夏閉上眼睛默默地屬羊,原本以為會一夜難眠呢,好像這羊數到了五十幾頭就不記得後面還有沒有了。
陳堇年微微側身,聽到身邊的小女子已經呼吸綿長睡過去了,嘴角扯了扯,把被子更多地蓋在了唐初夏的身上,然後很快也睡著了。
等唐初夏醒過來的時候,遠處已經有了雞鳴之聲,唐初夏小心翼翼地起床,還回頭看了看陳堇年,發現陳堇年還閉著眼睛熟睡,躡手躡腳地出了門。
唐初夏剛走,陳堇年的眼睛就睜開了,其實他早就醒過來了,到底身邊多了個人,陳堇年睡眠很淺,不過對於他自己能睡著,都是一件很驚奇的事情。
難道自己已經對這個小女子不設防了嗎?陳堇年轉念一想,應該不是,可能是這個小女子一點戰鬥力都沒有把,就算是她想要地自己不利的話,自己也能輕而易舉的掐死她。
陳堇年給自己不設防的行為找到了很好的藉口,然後繼續閉著眼睛養神。
陳堇年側耳聽著外面的動靜,收拾鍋灶,洗米下鍋,切肉丁,聽著聽著陳堇年迷迷糊糊的又睡過去了。
唐初夏做好了肉粥,嚐了一下味道,“嗯,還好,自己的手藝還沒有退步.”
唐初夏對自己做的肉粥很是滿意,至少比陳堇年做的那個兔肉粥要好吃的多。
唐初夏用的是陳堇年留給家裡的豬肉,就順在房子前面的水井當中,可能是因為在山上的緣故,井裡的水特別的涼,跟冰箱的保鮮功能都差不多了。
肉粥下鍋之後,唐初夏把自己嫁妝裡頭的一袋子麵粉拿了出來,這是這裡的規矩,嫁妝裡頭必須有一袋子麵粉一袋子白米,寓意以後閨女的日子會越來越好。
唐初夏非常的慶幸這個地方有這個規矩,不然的話,她今天早上怕是要上演一出“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了。
昨天光顧著給陳堇年治療腿傷,忘記了家裡頭米缸已經空了的事實,倒也不至於完全空,能夠兩個人吃一天半天的吧,還是高粱米。
不是唐初夏矯情,吃慣了大米白麵的靈魂,對高粱米而且還是沒有細磨過的高粱米接受起來還是有點拉嗓子。
唐初夏知道這粗高粱米的營養價值,不過這味道嘛,還是有點不好接受,唐初夏自嘲的一笑,這也就是沒有穿越到一個揭不開鍋的地方,不然的話,怕是粗高粱米也要搶著吃了吧。
就這麼胡思亂想的,唐初夏又做了幾張油餅,考慮到陳堇年的胃口大,特意多烙了幾張。
用葷油烙的餅帶著一股特殊的香味,可能是原主平時吃的也沒有多好,竟然肚子咕嚕嚕地叫了起來。
“我嚐嚐,可以吧?”
唐初夏撕了一小塊餅放進了嘴裡,外酥裡嫩味道特別的好吃,要不是面的顏色不是特別的白,賣相就更好了。
唐初夏把餅用蓋子蓋上,聽見了屋裡的動靜,把準備好的洗臉水和布巾子都拿了進去。
“你醒了啊?準備洗臉吃飯吧,不知道你愛吃什麼,做了肉粥和烙餅.”
唐初夏既然決定要照顧陳堇年,兩個人好好的搭夥過日子,自然是要照顧周全的,畢竟陳堇年是病號嘛。
無錯書吧“嗯.”
陳堇年也沒有說什麼,洗臉漱口,又跳著腳去了趟外面解決個人問題,這才洗手吃飯。
唐初夏看著陳堇年一個人吃光了幾乎所有的肉粥和烙餅,趕緊護著自己的早飯往後拉了一下碗筷。
陳堇年察覺到了唐初夏的動作,耳根一紅,“我,不搶你的.”
陳堇年此話一出口,差點給自己一個耳光,不搶你的,這是什麼話?其實也是唐初夏的手藝好,做的粥和烙餅都非常的好吃,陳堇年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正經的吃過一次好飯了,一時間沒有控制住,就成了現在這樣子了。
唐初夏一聽陳堇年說的話,沒忍住笑了出來,咯咯的清脆笑聲,讓陳堇年更加的窘迫了。
“你不搶我的我就放心了,藥我已經熬上了,等消化消化再喝.”
然後小口地喝粥吃餅。
陳堇年看著吃個早飯非常秀氣的唐初夏,覺得自己剛剛的吃相實在是太有礙觀瞻了,嗯,都怪唐初夏的餅做的太好吃了,好像有點吃撐了。
“你吃吧,一會我洗碗.”
陳堇年看了看唐初夏白淨的小手,洗碗這種油膩膩的工作還是交給自己吧。
唐初夏沒想到,陳堇年還是一個“暖男”,這個時代也是講究“君子遠庖廚”的,男人是沒有人願意去廚房的,在他們的認知當中,那就是女人乾的活。
沒想到陳堇年竟然會提出自己要洗碗,出乎了唐初夏的意料之外,“以後有你洗碗的時候,現在你還會躺著吧,除了出去方便,那張床就是你的地盤.”
唐初夏說完繼續吃自己的早飯,她可不是陳堇年那個蠻牛,她吃飯在女人當中也算是快的了,但是跟陳堇年也沒有辦法比。
陳堇年見唐初夏堅持不讓自己動,也就沒有再逞強,那個秦大夫的本事確實是不錯,至少今天他的腿就沒有那麼疼了,而且那種脹痛的感覺也好了不少。
收拾好了一切,唐初夏就拿了秦大夫給開的湯藥還有金瘡藥進來了,“這藥還真是夠燙的.”
唐初夏放下藥碗,手指頭都燙紅了。
“藥還得一會才能喝呢,先給你換藥吧.”
唐初夏把金川呀包還有紗布都放在了邊上,動手要解開陳堇年的傷口。
“我自己來吧.”
陳堇年擋住了唐初夏的手說道。
“你能行嗎?”
唐初夏問道。
陳堇年的臉黑了又黑,男人怎麼能問能不能行這個問題,把那個嗎字去掉,肯定是能行啊。
“那你就自己來吧,村子裡有木匠嗎?可會做織機,平時閒著也是閒著,我會織布,就算是不貼補家用,也能做衣服穿.”
唐初夏決定撿起自己的老本行。
唐初夏上輩子可是有一間古法刺繡工作室的,她不光是繡技繼承了奶奶的本事,而且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就連古法織布她也是手到擒來。
這也是早上趁著做飯的功夫,唐初夏好好的整理了一下原主的記憶,發現原主雖然不愛說話,膽子也小,但是天生一雙巧手,織布是村子裡出了名的好,又細膩有勻淨,繡工也非常能看,至少賣出去的帕子荷包比別的人都多幾文錢。
有了原主的巧手做鋪墊,就是自己以後創造出其他的東西來,也有了由來了,所以得空了,唐初夏就想問問誰能做織機。
“你會織布?”
陳堇年換藥的手一停,他還真是挺不瞭解自己的小妻子的,說起來也是,他在家的時間一共也沒有多久,唐初夏有是原來自己的侄媳婦,自己沒事也不打聽這些,倒是對唐初夏不甚瞭解,只知道膽子小而已。
“當然了,村子裡的女人有幾個不會織布的,什麼都不會幹的話,那就懶婆娘,我的手巧可是出了名的.”
唐初夏不介意替自己吹一吹牛。
“不用找別人,我就會,家裡頭也存了一些木頭,都在後面的棚子裡,我也無事可做,半個月夠給你做一架織機了.”
陳堇年在傷口上撒好了金瘡藥,用紗布把傷口包紮好了。
“你會做織機?你學過木匠?”
這下輪到唐初夏驚訝了。
“算是吧,放心,少不了你的織機的.”
陳堇年對唐初夏不相信自己的手藝有點不滿,剛剛還問自己能不能行,哼,他倒是要讓這個小女人看看,自己到底行不行。
“哦,那你要是會就太好了,我想把織機改進一下,織出來的佈會更好,也能賣個好價錢.”
唐初夏高興地說。
她在這個世界上最熟悉的人就是陳堇年了,提什麼要求的話也不會太難,要是換了其他的木匠的話,要是自己說改進織機的話,還不得把自己當成是怪物看了。
“改進?”
陳堇年把受傷的腿放下了,上下打量了一下唐初夏,沒想到,她竟然野心這麼大,老輩人用了多少年的織機了,她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能改進了。
“怎麼?你瞧不起我啊?不信,咱們就試試!”
在自己的專業領域被人質疑了,唐初夏當然也有自己的驕傲啊。
“那,就試試.”
陳堇年看著一臉鬥志的唐初夏,心裡好笑,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呢,自己就多讓著她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