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嚴不答。
槍支本來就不常見,防彈衣備下的也不多,就連安保部們都不是人手一件,況且要以林總的安危優先。
安保部隊長馬上開始脫防彈衣,卻被祁嚴用一隻沒受傷的手阻止了:“不行!隊長,你家裡還有兩個孩子在上學,我沒事,子彈沒有傷到骨頭。”
“可是……”
可是誰能知道下一槍會對準誰。
一時之間,敵暗我明。
電話那頭於辰林囂張的聲音再次響起:“怎麼樣啊,林總,想好了沒有,你要是實在不想丟盡顏面,就嫁給我,林氏於氏從此並作一家,反正你那個女兒也不想要了,林氏後繼無人,我就大方地給你養老送終好了。”
“養老送終?於辰林你確定不是你先死!”
哼,也不看看自己頭上的白頭髮和那張難看到極點的臉色,就於辰林你那副被酒色掏空的身體,估計也沒幾年好日子過了。
要不是現在受人威脅,林安染現在有無數句譏諷的話,看了一眼祁嚴受傷的手臂後,選擇了沉默。
於辰林惱羞成怒:“林安染你還有膽子敢忤逆我!你確定要這麼做嗎?”
聽著這蒼蠅般令人噁心的聲音,林安染這輩子沒有像這一次一樣想掛一個人的電話,但是她不能!
“好——我答”話還沒有說完,祁嚴一把奪過了林安染的手機,按下了結束通話鍵,手上沾染的鮮血染紅了深紫色的機身。
“祁嚴。”
林安染有些嚴肅地喚道:“我不希望再有人受傷了。”
“不會的,不會有人受傷,我會保護好林總,保護好所有人。”
撕下襯衫的衣角,捲起衣袖,一手持一段,用嘴咬住末端,將傷口牢牢地綁緊。
祁嚴回身衝向了樓梯拐角處的雜物間,那裡有一些木製的弓箭,看上去是一項沒有多少殺傷力的運動器械,但祁嚴有把握讓它成為傷人的利器。
林安染擔心地看著祁嚴從底樓的窗戶出了別墅的大門。
“他要幹什麼!快!快!再報警!”
安保部隊長命人緊緊圍住林安染,將林總牢牢保護起來,又命幾個有過僱僱傭兵經驗的老兵學著祁嚴一樣帶上各自順手的武器。
出門!
拼死一搏!
祁嚴藉助掩體來到門外,直衝開槍的方位跑去,按照一般這種情況,都應該盡力選擇隱蔽身形,去到制高點或者繞道敵人身後。
可祁嚴沒有這麼做,他也不敢這樣做,對方的槍法似乎很準,每拖延一會兒,就是對別墅中人生命的威脅,甚至現在也無法確定對方的水平。
多次前進中祁嚴甚至主動暴露自己,嘗試吸引對方再次開槍,從而確定方位。
終於!
又一槍正朝著祁嚴襲來!
一個原地翻滾躲過,祁嚴感受著胸腔中瘋狂的跳動。
對方開始注意到自己這個威脅了。
猜一猜,槍支管控嚴格,重量級的一定無法偷運,那麼——這是今天的第三槍,只要對方不斷射擊,眾人的安危就可以保全。
安保部門一個退伍的老兵,趁著暗處的敵人把注意力都放在祁嚴的身上時,一把將身上的防彈衣拋給祁嚴。
“祁小子,不要逞能!已經報警了!”
祁嚴接過衣服,也不磨嘰,迅速穿上,這樣他就可以放心用身體迎接子彈了。
老兵本想上前幫忙,想了想自家的娃,憤憤退回別墅,這要說勇猛,還是心無掛念的年輕人啊~
保護林總就好,不摻和。
警察到來時,祁嚴身上已經中了四槍了,對殺手的位置和每次轉移的軌跡有了基本的預判,接下來就是交給特種兵,相信國家!
無錯書吧一頭黃毛的洋鬼子殺手落網。
於勝林摸了摸自己同款黃毛:“晦氣!明天我就去染回來!”
林安染則裹著毛巾,坐在祁嚴身旁,看著醫護人員手忙腳亂地給傷口消毒、包紮,心裡全是祁嚴當時一腔孤勇衝出門的背影。
這孩子,明明只要像其他人一樣穿上保命的衣服,老老實實地待在別墅裡就好了,對方的目標始終都是自己。
看了眼自己手中緊握的手機上沾染的鮮血,林安染心裡亂得很,一時不知說些什麼,只是低頭吩咐:“好好養傷。”
說完又覺得不夠感謝自己的謝意:“不用擔心醫藥費,公司全包了,等你回來,我給你包一個大大的紅包。”
祁嚴看著上方林安染的臉龐,滿是關懷和心疼,和在國外當僱傭兵時受傷,看到的滿是嫌棄和害怕被拖累的神情不同。
“林總,這是我的職責所在。不行!還是讓給我待在您的身邊吧,我的傷只要包紮一下就好了,於家不知道還會出什麼么蛾子。”
“放心吧,祁秘書,不是隻有你可以奮勇保護林總,我們也可以的。”劉美麗是真心覺得林總這個秘書算是提拔對了,關鍵時刻簡直兵神附體,以一敵十:“
而且,剛剛和警方聊過了,他們根據通話錄音,已經去逮捕於家的人了,於家的威脅應該已經解除。”
“這個世界可不是於家可以為所欲為的!”
很快,於辰林和於二叔買兇殺人的事就板上釘釘了。
要說於家本來呢是有點特殊的保護傘,但林氏也不是吃素的,不要說林氏專業的法務部,就說如今各種舉報渠道,各家媒體爭相報道,這件事很快就加速了於氏集團的破產。
林安染看著染回黑色頭髮的於勝林:“你家公司沒了,你有什麼打算。”
於勝林撓撓腦袋:“我也不知道要做些什麼呀,我現在已經有了一輩子都花不玩的錢,林總,你是不是要趕我走,不!我不走!我不入贅了,我只要待在您的身邊做一個小秘書就夠了。”
林安染:“你現在手裡少說有幾個億了,還打什麼工,你要是遲到了,我是扣你錢好呢,還是扣你錢好呢,根本沒用,要不然你創業吧,說不定過幾年,會有一家全新的於氏集團呢。”
於勝林感覺到了林安染要趕走自己的意圖:“不!林總啊……我真的沒有地方去了,我要在林氏為您效力!嗚嗚嗚嗚……他們都說我是扶不起的阿斗,只有您願意手把手教我……”
林安染愁容滿面:“我本來就是要手把手教祁嚴,你只是順帶而已,我教學的時候,多一顆腦袋而已,順便的~”
“這是順便的,那林總您還為我騙到了好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錢。”
林安染:“其實,這件事,我也很後悔,祁嚴都受傷了。”
“林總!您就留下我吧,我保證不和祁秘書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