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等下一次燈光亮起的時候離開。”楊桃將身份卡鄭重系在方野脖子上，理了理方野作戰服皺起來的衣領，“歡迎你加入‘天啟’！”

小蘿莉在旁邊興奮的拍著巴掌，“哇咔咔，小隊裡面終於有個男人了！”

“他說這個話是什麼意思？”方野一臉驚愕的指著小蘿莉。

“她說的沒錯，你確實是我所在的小隊這麼多年第一個男性成員。”楊桃說。

“我怎麼有種羊入狼群的感覺…”

“錯了，是狼入羊群，而且你這匹狼正值青春熱血，正處在繁殖期的頂峰！”楊柳在旁邊糾正。

“我是人，不是動物，你這是在侮辱我！”方野衝楊柳大聲嚷嚷。

“拋去感情，人其實就是高階一點的靈長類哺乳…”

“都閉嘴！”楊桃領袖氣場一出，兩個人悻悻然閉上了嘴，還是拿眼神相互瞪來瞪去。

“你在第九區的新身份是調酒師，我是你的直屬長官，以後我所有的命令都要無條件執行！”

“她還是那間酒館的老闆娘…小男人加油哦，早點翻身農奴把歌唱…”楊柳在旁邊笑得賊賤。

“我是服務員。”小蘿莉也在旁邊補充。

“那你讓我出賣肉體我也要去執行麼？”方野突然就有些後悔，‘天啟’這個名字聽起來倒是牛逼哄哄的，牛逼到讓人覺得它能以強大的武裝力量割據一方，而後轟轟烈烈打著復興帝國的旗號，繼續招兵買馬，完成復興帝國榮耀和地盤的大業。

方野想到了那個夢境，冰層下面那些被冰封著的密密麻麻人臉，還有那一聲輕輕嗚咽的“哥哥”，他突然就生出一種將來會與全世界為敵的錯覺…

“理論上來說確實如此，執行潛伏任務有太多的不確定性，如何規避要看潛伏人員自已的戰鬥素養。”楊桃盯著方野，眼裡跳動著光芒，“首領說過，我們就是一群被信仰匯聚在一起的孤兒，我們當中很多人都是‘聖騎士’計劃中的遺棄者，我們並不是為了恢復帝國的榮耀而戰鬥，首領希望‘天啟’的光芒可以驅散整個世間所有的黑暗和罪惡。”

“聽起來真的很偉大，你們首領可真個是高深莫測的人啊…”方野覺得這就是洗腦，像是那些電影裡面被灌輸了兄弟義氣的黑幫小弟，衝鋒的時候被別人捅上三刀眉頭都不皺一下，提著帶血的片刀，依舊生龍活虎嗷嗷叫的往前衝。

“是我們的首領。”楊桃認真糾正，“現在你也是‘天啟’的一員，而且我們的首領是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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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方野一個趔趄差點一頭栽倒，他聽到了什麼！一個Ai居然想率領一幫孤兒，要在這世間播撒愛的光芒，他們當自已是神聖騎士麼？

直至四周燈光亮起，方野被拽進升降機的平臺，他才從震驚中醒神，升降機呼呼下降，向下跌入黑暗，方野感覺到他的頭顱還遺留在淨水站，有一種夢幻般的割裂感。

升降機緩緩落地，開門便是一片空曠的大廳，隨著腳步的輕輕踩動，熒光燈被依次點亮，白淡的光有些發冷。

“我以前好像來過這種地方…”方野盯著那些熒光，腦子中微微跳動了幾下。

“我們調查到了你的資訊，你是山字營裡面的一個列兵，山字營遠離第一區，距離嘆息沙漠直線距離只有幾百公里，山字營新兵入伍都會乘坐超速列車。”楊桃拿著一塊平板，上面閃動著方野和諾諾的各種資訊。

“你應該是注射第一階基因藥劑的時候，身體出現了排異反應，然後他們強行給你注射了高階基因藥劑，你的血液應該是那個時候發生的異變，你的血液樣本也應該是那個時候，被混入山字營裡面的Ai潛伏者竊取。”楊桃繼續說。

“那你們調查到我的家人資訊了麼？我真的是個孤兒麼？”方野有些急切。

“很抱歉，我們的系統無法侵入第一區，第一區上億人口，和你同名同姓的人很多，況且‘天啟’的人根本無法進入第一區，他們有著變態的身份識別系統。”

“假如，我是說假如，我以後還有機會回到第一區去麼？”方野問。

“很抱歉，我們在山字營查到的資訊顯示，你已經被山字營列入了‘犧牲’一類，你的身份很可能已經被第一區登出。”

”好吧…”方野突然有些失落，有什麼東西在心裡慢慢被割離，表情像是被狗媽媽遺棄的一隻小奶狗。

“哥哥，我以後就是你的親人。”諾諾跳上方野的脊背，用小腦袋不斷蹭著方野的頭髮。

“當然，我是小怪物，你是小孤兒，我們是絕配！”方野輕輕回應著。

“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試圖強闖超速列車站臺裡面的任何門禁系統，”楊桃打斷這對秀恩愛的情侶，指了指幾道巨大門柱間的空隙，鄭重開口，“那裡面設有冷波射線，它會把任何試圖強闖它的東西切成碎塊，除非你的速度能快過光速！

超速列車將在十分鐘之後到站，我們去月臺等待。”楊桃收好平板，對著方野和諾諾開口，“千萬要記住，不能兩個人一起，必須要聽到身份確認成功後的提示音才能穿過門禁！”

楊桃將頭上的棒球帽取下來，使勁往空隙裡面一丟，頃刻無數從暗紅色的射線從門柱兩邊射出，交織成一張立體的網，剎那間就將棒球帽切成了無數細小的碎塊。

“小弟弟看好了！”楊柳將脖子上的身份牌在門柱旁邊的凹槽裡刷了一下，直到一個“身份確認成功”的聲音從門柱上方傳出！”楊柳才慢慢從空隙走了出去，轉身對方野比了個大拇指向下的手勢。

“這玩意會有失效的時候麼？”方野感覺他的兩隻腿抖得厲害。

“理論上來說不可能，但是總有些自以為是的傻瓜試圖挑戰，不要賭科技對於人類的容忍度，它沒有感情，只會執行指令！”楊桃說完拍了拍方野的肩膀，示意他可以行動了。

“好吧…”方野依葫蘆畫瓢，將身份卡刷了一下，聽到那一聲成功的提示音，才敢顫巍巍的走了過去，還不忘轉身對著諾諾比了個放心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