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裡,剛才的兩名民警坐在我的對面,對我的基本資訊做完登記後,那名戴著眼鏡的警察開口問道:“你認識方杞嗎?”
我搖搖頭,表示自已並不認識。
民警顯然有些詫異,隨後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張照片遞給我。
我只瞥了一眼,拋開其他的不談,這名女子實在是太漂亮了,她精緻的五官有很高的辨識度,所以只看了一眼就認了出來。
這名女子,不是曲江大境的那個死三八還有誰?
但是我並沒有對她動手,只是砸了她的畫架,也不至於構成恐嚇吧?
眼鏡民警敲了敲桌子,再次問道:“認識嗎?”
“認識,這位女士是我服務的客戶,因為公司會保密客戶的私人資訊,所以我並不知道她叫方杞。”
眼鏡民警厲聲問道:“那你有沒有對她實施恐嚇?”
我如實回答:“這個女人有些難纏,今天我們確實發生了一些爭吵,但我只是打翻了她的畫架,並沒有對她動手,更沒有恐嚇她。”
民警狐疑的看著我,問道:“只是打翻了她的畫架?沒人打破人家窗戶?”
我有些激動,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定是那個死三八自已打破了窗戶,然後栽贓到我頭上,她這是在報復我,警察同志,你們一定要明察秋毫,還我清白啊。”
“你先別激動!”民警指了指我旁邊的椅子,示意我坐下。
我不安的坐了回去,想著那麼一張天使的面孔之下怎麼會隱藏著一顆惡魔般的心,不由的對那個叫方杞的死三八多了幾分厭惡。
眼鏡民警再次開口:“事情是這樣的,晚上7點10的時候,有人砸了方杞家的玻璃,然後扔進去了一隻血淋淋的山羊頭,還有一份印刷體的恐嚇信。因為你今天與受害人產生過矛盾,有一定的嫌疑,所以請你過來配合我們的調查。”
“絕對不是我乾的,我是一名守法遵紀的好公民,絕對不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恐嚇別人。”停了停,我繼續說道:“你們可以查監控,曲江大境是富人區,監控覆蓋範圍肯定很廣。”
“非常不巧,今天晚上7點開始,曲江大境的監控系統出現了長達半小時的癱瘓,至於是人為因素還是裝置故障,我們還在進一步核查當中。”
我有些洩氣,如果不能儘快找出真相,就意味著我要戴上一頂“嫌疑人”的帽子生活,這讓我感到非常彆扭。
隨後兩名民警低聲耳語了幾句,對我說道:“蘇先生,感謝你配合我們的工作,你可以回去了。但是這段時間需要保持聯絡暢通,確保我們可以隨時能找的到您。另外,你如果要出遠門的話,也得需要過來報備一下。”
我點了點頭,機械的走出了派出所。
今天過的有些糟心,先是被三八客戶打的頭破血流,後又被無端的捲入一場恐嚇案中。歸根結底,都怪那個叫方杞的女人。只希望她能早點主動提出解約,不然再讓我看到她,我很難保證不抽她一頓。
在街上晃盪了一會,夜有些深了,便攔了一輛計程車,向幸福巷駛去。
沿著小寨路一直走,在要拐進長安路的時候,我看見一名女子從一家還算豪華的酒店走了出來。
我只能看見女子的背影,卻感覺無比熟悉。
這名女子身材性感,打扮妖豔。她上身穿著一件後背鏤空吊帶,下身穿著一件豹紋短裙,踩著十厘米的恨天高,舉手投足之間散發著一股風塵氣息。
雖然臨近五月的西安已經有些熱了,但遠遠還沒有熱到穿這麼清涼的程度。
我讓司機師傅靠邊停車,然後跟了上去。我無法將這個打扮妖豔的女人跟我印象中清純無比的蔣南溪聯絡起來。
但此時這個背影,卻跟蔣南溪如出一轍。
女子快步走著,穿過一條小路,拐進了一個城中村。
這個城中村叫吉祥村,我跟著女子繼續往吉祥村裡面走去。就在我準備跟上去的時候,兜裡的電話響了起來。
是白姐打來的電話,大概是要跟我說方杞解約的事情,沒有多想,我便接起了電話。
“小蘇,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你休息了。”
“白姐,沒有打擾,我還在外面呢。”
白姐有些不解的問道:“這麼晚了還在外面做什麼?”
於是我將恐嚇事件的來龍去脈向白姐說了一遍。
白姐長嘆一口氣,然後問道:“你現在在哪裡?”
我脫口而出:“吉祥村。”
白姐在電話那頭足足沉默了一分鐘之久,隨後用一種怪異的語氣說道:“趕緊找個物件吧,我看咱們公司好幾個姑娘對你都有那方面的意思,尤其是小潘,這樣一來咱們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了,也省的你去那種地方了。”
我揣摩著白姐這番話的意思,又下意識的看了看狹窄的道路兩旁閃爍的彩燈,以及站在彩燈下時而看著手機,時而盯著過往路人的女人們,瞬間明白過來。
我連忙解釋道:“白姐,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等我說完,白姐打斷了我:“小蘇,姐是過來人,能理解一個人的苦楚,說正事吧,都這個點了,曲江大境的客戶並沒有給我打電話,所以明天你還得繼續去那邊。”
這無疑是個很不幸的訊息,想起我今天的遭遇,心裡再一次怨恨方杞,我實在是不想再去面對她了,於是說道:“白姐,你有沒有想過她為什麼沒給你打電話?”
白姐思索了片刻,大概是沒有思索出個所以然來,便直接問道:“你說為什麼?”
無錯書吧我分析道:“今天我對她極其不友好,而她現在肯定也認為是我恐嚇了她,所以她明天故意等著我去,然後對我實施瘋狂的報復。”
“所以呢?”
“所以你能換個人去嗎?明天我要去的話肯定凶多吉少。”
“小蘇,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忘了你今天信誓旦旦,大義凜然的樣子了嗎?再說了,沒有得到客戶的授意,我們沒有權利擅自換人。”
我抱怨了一句,便掛了電話,想起明天又要面對那個三八,心裡一陣惆悵。
再次抬頭,那個熟悉的身影也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大概是我看錯了吧,如果真的是蔣南溪,她回西安後肯定會跟我或者程知夏聯絡的。
因為在西安,也就我們幾個算得上是她的親人了。
“噓噓……”
我順著聲音看去,一個濃妝豔抹,身材微胖的中年女人衝著我吹著口哨。
她正用一種玩味的眼神看著我,隨後用濃重的方言說道:“小夥子,你過來,姨給你社個話。”
由於緊張,我心狂跳了幾下,然後轉過身拔腿就跑,一溜煙逃離了吉祥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