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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前往傳說之地(終章)

莊幼清用手裡的書,敲了敲莊允徵的腦袋。

“你拿著用就是了,問那麼多做什麼?”

莊幼清垂眸看向,莊允徵手裡的膏藥。

這個藥膏的配方,並不在母親或是徐太醫,給她的藥書裡。

前世她以四皇子妃的身份,進宮小住。

這個方子,就是那時,她從一個小宮女那裡學來的。

時隔多年,莊幼清早已忘了,那宮女長什麼模樣了,只隱約記得她的名字,好像就是某種草藥。

小宮女身份低賤,自然是什麼髒活累活,都要落在她身上。

冬日裡的氣候,實在冷得嚇人。

莊幼清卻親眼看著她,就著滿是冰碴子的水,一遍又一遍地,漿洗著衣物。

因為長時間浸泡在冷水之中,又重複著揉搓的動作,那小宮女的雙手,早已是一片通紅。

那時莊幼清看她年紀小,一張小臉凍得幾乎沒有血色,便忍不住心生憐惜。

她讓身邊的侍女,去拿一個湯婆子,給這個小宮女暖暖手。

可熱乎乎的湯婆子,遞到她面前,那小宮女卻沒有伸手。

侍女很奇怪,便問她為什麼不拿湯婆子捂手。

小宮女認真地,向她們解釋,“多謝四皇子妃的好意。

湯婆子是暖的,水是冷的。

寒冬裡,若總是一冷一熱,手上便容易生‘死血塊’.”

“‘死血塊’?這是什麼?”

“回稟四皇子妃,就是凍瘡.”

“原來是這樣.”

小宮女笑眯眯道:“不過,即使生了凍瘡也不要緊。

奴婢有一藥膏,只要抹了那藥膏,不出幾日,凍瘡便能好許多.”

說完,那小宮女先是朝著,凍得發麻的雙手,哈了一口氣。

待手恢復了一些知覺,她又從懷裡,摸出了一個小鐵罐子。

說來也巧,那時莊幼清的左手手指,剛好有幾道傷口。

那是她為陸明耀下廚時,沒拿穩菜刀,留下的傷疤。

冬日天氣又冷又幹燥。

傷口好得極慢,又容易癢。

刀口一癢,莊幼清便會忍不住去碰。

小宮女眼尖地,注意到了莊幼清的小動作。

“四皇子妃,傷口癒合時,確實會有些難熬,您若是一直去撓它,傷口好得極慢.”

莊幼清就順嘴問她,那該怎麼辦。

那小宮女,就把那小鐵罐子給了她。

莊幼清向她道了謝,小宮女一張臉紅撲撲,笑得傻乎乎的。

只是後來,莊幼清再見到她時,她已然變得,和所有深宮之中的宮人一樣。

雙眼無光,麻木如行屍走肉,也早就不記得,她在一個冰天雪地的日子裡,曾幫助了一個人。

…那藥膏確實很好用。

所以,莊幼清請宮裡的太醫研究那藥膏,究竟是用什麼做成的,後又讓太醫照著藥方子,做了幾罐。

那藥方子,莊幼清一直都記著。

前幾日嘗試做了幾次。

直到前幾日,才終於做成了這一罐子。

“你可省著一些用。

我這裡只有這麼一罐,用完了可就沒有了.”

莊允徵掂了掂那罐子,疑惑道:“阿姊,這不是你自己做的嗎?”

莊幼清看傻子似的,橫了他一眼。

“你當草藥滿地都是,彎腰撿一下就有?”

莊允徵笑了笑,“不過,阿姊說真的。

你做出的這些藥膏,都是能賣大價錢的.”

莊幼清微微斂眸。

“行醫者不為前程,只為人間少疾苦.”

這句話,是她在徐太醫,給她的那本藥書的扉頁看到的。

莊幼清猜想,這十四個字,應該是徐太醫寫的。

這老頭穿得破爛,卻是一身的好本事。

有太醫院院首的資質,卻並不貪圖,虛無縹緲的名利,一心只為救世人,脫病痛之苦海。

…“是我淺薄了。

阿姊大義.”

“奉承的話,就免了.”

“我不靠這些賺錢,不代表我不需要錢.”

“你還記得我與你說過,要帶你去見一個人嗎?”

莊允徵點頭,“今日嗎?”

“就是今日.”

…聽月閣,會客室。

“哎呦呦,客人,好久不見了,您總算來了~”銀蘭動作親暱地,摟住了莊幼清的胳膊,像沒骨頭似的,往莊幼清身上貼。

莊允徵目瞪口呆。

“呀,這還有個小帥哥呢?”

銀蘭稍稍轉頭,衝著莊允徵,拋了個媚眼。

莊允徵雖然老沉,但到底不過是,一個連弱冠都未到的少年。

哪裡能禁得起,銀蘭這千嬌百媚的一眼。

尤其是在瞥到銀蘭,胸前的大片雪白時,莊允徵的耳尖,紅得都能滴出血來了。

掃了一眼,莊允徵那沒出息的樣子,莊幼清淡淡道:“銀蘭,我弟弟才十四歲.”

銀蘭掩唇,“這小帥哥才十四歲啊?”

“如今已經長得十分俊俏了。

等再過些年,必然是人見人愛.”

眼看莊允徵,害羞得馬上都快暈過去了,莊幼清一把拖走了銀蘭。

莊幼清和銀蘭剛走,銀朔不知從哪冒出,將一塊溼透了的帕子,遞給了莊允徵。

“客人,請用.”

莊允徵伸手接過,“謝,謝謝.”

銀朔輕“嗯”了一聲,又問道:“需要在下為您,介紹一下聽月閣嗎?”

“如果可以的話……”…“客人,那位小帥哥,是你的夫婿嗎?”

銀蘭的腦回路清奇。

幸虧莊幼清,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

她只淺淺地,啜了一口清花茶。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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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可惜.”

銀蘭手肘撐桌,手掌托腮,嘴角噙著一抹曖昧的笑容。

“若是換了奴家,必然趁早出手.”

“他是我弟弟。

還望,銀蘭姑娘,能夠‘手下留情’.”

銀蘭垂眸一笑,纖長的眼睫,遮住了那雙含著秋水的明眸。

“哎呀呀。

客人您這話說的,好似奴家,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我並沒有這個意思。

只是,銀蘭姑娘,你是聽月閣的人.”

銀蘭笑了片刻,“銀蘭明白了.”

“客人今日前來,應該不是,為了與銀蘭敘舊閒聊的吧?”

莊幼清放下了,手中茶杯,簡單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原來客人,是要見我們掌櫃的.”

“可是,不巧。

掌櫃的,前日才離開京城.”

莊幼清挑眉,“那他大約什麼時候歸來?”

銀蘭溫聲回答。

“這奴家就不得而知了.”

“掌櫃的時常要外出。

短則三五日,長則兩三月.”

“客人可是有急事?”

莊幼清搖頭,“也算不上什麼急事,只是要與你們掌櫃的,談一筆生意.”

聽到“生意”二字,銀蘭的眼眸微亮。

她收斂了,嬌媚輕浮的姿態,莞爾道:“若是要談生意的話,客人為何不選擇與奴家談?”

莊幼清掀開眼眸,看向正看著她的銀蘭。

“與你?”

感受到莊幼清眼裡的,絲絲詫異與懷疑,銀蘭仍舊微笑,“怎麼?客人是覺得,奴家只是個打雜的,不配與您談生意?”

看著眼前嬌美勝水仙的女子,莊幼清淡淡回應。

“銀蘭姑娘真是錯怪我了,我並不曾說過這樣的話.”

銀蘭咬唇一笑。

她起身,向前傾了傾身體,又伸出一隻手,托住了莊幼清的下巴。

後者沒有避開,只十分平靜地,與銀蘭對視。

莊幼清的眼瞳,如清透琥珀,悠久又平和。

看著莊幼清的雙眼,銀蘭瀲灩的眼眸,微微彎起,笑意散開,明眸似點綴了瑩瑩星光。

“客人,您願意,與奴家做這筆交易嗎?”

莊幼清抬手,輕輕釦住了,女人纖細的手腕。

“如果銀蘭姑娘,能答應在下的條件,與在下誠信交易的話。

與你合作,又有何不可呢?”

莊幼清輕緩一笑。

銀蘭也笑了。

她鬆開了莊幼清,後者也鬆開了她。

“奴家喜歡與聰明人打交道.”

“我也一樣.”

莊幼清放下了手中茶杯,側過臉看著銀蘭,“銀蘭姑娘,如果我們能做成這單生意,其中利潤,你得三成,聽月閣得三成.”

一聽到莊幼清要給她三成的分紅,銀蘭驚得睜圓了眼眸。

她幾乎笑得合不攏嘴,只能用手中團扇,擋住下半張臉。

“哎呀呀,這可真是……”銀蘭連忙伏身,給莊幼清行了一禮,“客人如此大方,真是讓銀蘭受寵若驚.”

莊幼清笑了笑,“銀蘭姑娘客氣了.”

銀蘭仰起頭,對著莊幼清微微一笑,“只是,奴家也知道,有得必有舍。

不知客人究竟想讓奴家,為您做什麼?”

“護送我和我的人,到雲海山澗.”

聽到“雲海山澗”這幾個字,銀蘭的笑容,頓了一頓。

“雲海山澗?”

銀蘭收起了笑容,“客人,您可知道那雲海山澗,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銀蘭的話,讓莊幼清挑了挑眉,“這雲海山澗是傳說之地,銀蘭姑娘竟然去過嗎?”

感受到莊幼清的視線,銀蘭的眼中,閃過了一瞬的陰霾。

她嘆了一口氣,淡道:“奴家的夫婿,就是死在去雲海山澗的路上。

連一具完整的屍骨都沒有.”

莊幼清看了銀蘭一眼,不明白她為什麼同自己講這些。

銀蘭自顧自的笑了,眉眼間多了一些悲哀。

“都說這雲海山澗,遍地都是奇珍異寶。

但這一路上的窮兇奇險,更是數不勝數.”

莊幼清理了理鬢髮,作勢要起身。

“看來,銀蘭姑娘,對雲海山澗瞭解不少。

不過,既然那裡是你愛人的葬身之處,想必你也不願意……”“不,奴家願意.”

銀蘭牽住了,莊幼清的衣襬,露出了一個千嬌百媚的笑。

先前凝在她臉上的那一點悲傷,早已蕩然無存。

“這是一筆好買賣。

過往,從來不會有人給中介人,如此豐厚的報酬。

即便是為了錢,奴家也不會拒絕這筆生意.”

“我沒有看錯人.”

莊幼清將手伸到了,銀蘭面前,後者沒有猶豫,攙著莊幼清的手,站起了身。

“多謝客人.”

“還有一件事,要麻煩銀蘭姑娘.”

銀蘭笑道:“客人但說無妨。

只要銀蘭能做到的,銀蘭必將全力相助.”

“我的身份,並不方便離城。

所以,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我打算稱病不外出不見人。

但日子長了總歸會有人懷疑……”莊幼清沒有接著往下說,銀蘭卻也懂了。

“客人,如果你需要奴家幫你掩飾,只怕會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莊幼清並不在意。

她垂首湊近銀蘭頸側,用只有她們兩個才能聽到的聲音,說出了自己的真名。

銀蘭眨了眨眼,有些吃驚。

她確實猜到,莊幼清的身份不一般。

然而,卻沒有想到高門女眷,會有像她這樣……女人低眸微笑,“奴家明白了,奴家會安排好一切的.”

“三日後,卯時,西城門外,我希望銀蘭姑娘,為我準備好了一切.”

“奴家不會讓客人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