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配和他們,相提並論?”
莊瑛兒的臉,漲得通紅。
但凡有點腦子的,就該學會閉嘴了。
但莊瑛兒蠢就蠢在不知收斂。
就算怕得要死,她還是死鴨子嘴硬。
“不說就不說!我還不稀得說!”
“你說我不敢殺人,難道你就敢了嗎?啊?”
“莊幼清,你嚇唬誰啊……唔唔!”
沒等莊瑛兒叭叭完,莊幼清突然伸出手,一把捏住了莊瑛兒的雙頰。
莊瑛兒被迫張嘴,莊幼清順勢往她嘴裡,塞了一顆棕黑色的藥丸。
還沒等莊瑛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一股燻人的藥草味,毫無徵兆地,充斥了莊瑛兒的口腔。
酸澀的,令人作嘔的,也難以言喻的味道,刺激著莊瑛兒的,口腔和喉嚨。
胃裡一陣翻湧,她不受控制地想要乾嘔。
可還沒等她張開嘴,莊幼清又死死捂住她的嘴巴,不讓她吐出來。
又嗆又燻,莊瑛兒難受得抓心撓肝。
她拼命扒著莊幼清的手。
尖利的甲尖,劃破了莊幼清的手背。
後者微微蹙眉,卻根本沒有鬆手。
看著莊幼清手背上,那些細小的血口子。
陸濯看得眉頭緊蹙。
他忍不住上前,一把箍住了,莊瑛兒的雙手,阻止了她的動作。
陸濯沒有憐香惜玉。
莊瑛兒覺得,她的手骨頭,都要被捏碎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莊瑛兒已經不再掙扎了。
“可以了.”
莊幼清抬頭看向陸濯,“鬆開吧.”
“可以了嗎?”
“嗯.”
陸濯鬆開了手。
莊瑛兒的手腕上,多了幾塊青紫的淤青。
雙手疼到顫抖,莊瑛兒神情怨毒地,怒視著莊幼清,“莊幼清,你到底,到底給我餵了什麼?”
莊瑛兒的嗓音嘲哳,彷彿上了年紀的老嫗。
“沒什麼特別的。
只是一種慢性毒藥罷了.”
莊幼清甩了甩手,語氣隨意。
“毒,毒藥……你,你……”聽到一個“毒”字,莊瑛兒如遭五雷轟頂,整個人都不好了。
見對方的臉色,黑如鍋底,莊幼清只笑道。
“哦忘了告訴你了,這毒藥的藥性不穩。
有時候發作起來,會如同烈火燒胃,有時又如千針刺心.”
“總而言之,不會好受的。
但你放心,要不了你的性命.”
莊幼清的臉上,掛著和煦如春風的微笑,莊瑛兒卻如墜冰窟。
她將手指伸進喉嚨,拼命地摳挖著,反胃感襲來。
莊瑛兒連著乾嘔了幾聲,卻沒能吐出什麼。
看她乾嘔得眼眶發紅,莊幼清頗為嫌棄地,掩面哂笑。
“這藥丸是我特製的。
入胃即化,你若想這藥效不發揮,我建議直接剖腹割胃.”
莊幼清字字帶笑,莊瑛兒捂著腹部,表情怨恨。
她掙扎著,湊到莊幼清面前,爬著紅血絲的眼球,死死地盯著莊幼清。
“莊幼清!把解藥給我!否則,否則我立刻就到祖母那裡,告訴祖母,你給我下了毒!”
“你要去便去。
慢走不送.”
莊幼清滿臉無所謂,“杏雨,送送我表妹。
若她沒力氣走過去,你便扶著她去老夫人那裡.”
忽然被點名的杏雨,愣了一愣。
她有些猶豫地,看著莊幼清的側臉。
“可是,小姐……”莊幼清支著下巴,“帶她去就好。
若老夫人問起什麼,你一五一十地,將事情的經過,說與老夫人便好。
明白了嗎?”
聽到這裡,莊瑛兒的臉色,變了一變。
如果被老夫人知道,在這風口浪尖之上,她主動帶著人,到莊幼清的苑裡挑事,那莊老夫人哪裡,會管莊幼清對她做了什麼?原本母親犯了錯,老夫人就已經很生氣了。
倘若自己再去,觸她的黴頭,那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這麼一想,莊瑛兒恨得不行。
莊幼清一早就想到了。
所以,當自己說要去,找老夫人告狀的時候,莊幼清才這麼不慌不忙。
看著眼前神情漠然的莊幼清,莊瑛兒莫名感覺,眼前之人陌生異常。
從前,她與莊幼清,作對的時候,莊幼清會做的,只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最多再狠咬自己一口。
猶如一隻兇狠異常,卻沒什麼腦子的瘋狗。
那時,對付莊幼清,簡直不要太輕鬆。
她只需要不斷地,戳她的痛點,戳到她跳腳,戳到她方寸大亂。
然而,現在不同了。
無論她如何故意挑釁,莊幼清始終,不會有太明顯的情緒波動,彷彿對她毫不在意一般。
以前的莊幼清,不是這樣的。
莊幼清的性格隨莊驍,暴躁易怒,一點就炸。
她不可能這麼冷靜。
她也不應該這麼冷靜。
一旦生出了這樣的想法,莊瑛兒越看莊幼清,並覺得對方更加陌生。
感受到莊瑛兒灼熱的視線,莊幼清微微垂頭。
她在莊瑛兒的目光之中,感受到了探究。
莫非這個蠢貨,終於察覺她和以前不同了?不過,莊瑛兒察不察覺的,莊幼清倒也不怎麼在意。
就算莊瑛兒察覺了什麼,又能怎麼樣?她如今這幅身軀與皮囊,確確實實是十五歲時的她。
…莊瑛兒不是,一個能藏得住心事的主。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莊幼清,企圖從她身上找到不對勁之處,來證明眼前之人,不再是之前那個莊幼清。
莊幼清被她看得厭煩。
“把她拖出去,本小姐看到,這張臉,就覺得無比反胃.”
莊幼清隨口下令,杏雨趕忙跑到外邊,招呼了幾個小廝過來。
被幾個人抬著胳膊,架起的時候,莊瑛兒叫喊道:“莊幼清,你是不是心虛了?不對,你根本不是莊幼清!你究竟是誰?”
面對莊瑛兒的詰問,莊幼清面無波瀾。
她將手肘撐在桌面上,伸出一根手指,按住了自己的太陽穴。
“我除了是莊幼清之外,還能是誰?”
無錯書吧莊瑛兒目光不閃,“你不是莊幼清。
莊幼清她不如你大膽,更不如你面面周全.”
“呵.”
莊幼清哂笑。
“莊瑛兒,你是不是覺得,因為我是莊幼清,我是有娘生沒娘養,親爹在,卻沒爹護著的莊幼清,所以,我就應該蠢笨,就應該不知禮數.”
“就應該被你們,算計於股掌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