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小姐,無請帖者,不得入太子府.”
侍衛目視前方,面色肅然。
“還請您,不要讓屬下難做.”
“你!”
慍怒之下,莊瑛兒生生紅了眼眶。
已入府的公子貴女們,都抱著看好戲的表情,望著被攔在門外的莊瑛兒。
“站在外面的那個,不是莊瑛兒麼?她怎麼被攔下了?”
“沒聽到侍衛說嗎?無請帖者,不得入內!”
站在莊幼清身前的紫衣女子,冷冷一嗤,“這莊瑛兒,似乎在前幾日還同誰說,她特意練了一支舞,絕對能摘得,此次賞菊宴的魁首.”
“她,魁首?”
跟在紫衣女子身邊的,粉衣姑娘拉高了嗓子,故意笑道。
“她怕不是痴人說夢話!”
“一個連請帖都拿不出的人,怎的進得太子府?莫不是,要混在那群舞姬中,與她們一同坐下座?”
說著說著,粉衣姑娘掩著嘴,扮出驚訝的模樣。
“原來,這莊小姐,要得的,竟然是這舞姬中的魁首啊?”
說罷,她以袖半遮臉,笑得譏誚。
莊瑛兒離她們並不遠。
那女子的嘲笑,她自然聽得,一清二楚。
怒火攻心,莊瑛兒猛吸了一口氣。
就在她偏過頭,準備回懟對方時,便注意到了,站在粉衣女子,身後的莊幼清。
那一瞬間,莊瑛兒只覺得氣血倒流。
她被人攔在門外,莊幼清居然,就像個木頭樁子似的,站在原地!這賤人是在看她笑話呢!莊瑛兒咬死了牙根。
心中怒火翻湧。
但她卻沒有傻到,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和莊幼清跳腳。
她眼珠一轉,嘴裡便洩出來,期期艾艾的哭聲。
“清清表姐.”
莊瑛兒推開侍衛,提著裙子,一路跑到了莊幼清身邊,牽住了她的手。
莊瑛兒眼淚汪汪地,望著莊幼清,好不可憐地抽噎著。
“清清表姐,你說好與我一同進來的,為何要拋下我先走?”
“若你有心與我一同來,又何苦站在此處,默不作聲地看我出醜?”
寥寥幾句句話,莊瑛兒直接,將停在她身上的視線,盡數轉到了莊幼清身上。
眾人都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著有些陌生的莊幼清。
被視線“圍堵”的莊幼清,只淡淡地看著莊瑛兒。
從以前開始,便是如是。
她這“好表妹”最擅長的,就是掐尖了嗓子,咿咿呀呀地裝無辜、扮可憐,再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她的身上。
從前她懶得與莊瑛兒計較,即便髒水都潑到了她臉上,她也一聲不吭。
可,今時不同往日。
任憑眾人悉悉率率,莊幼清面色不變。
聽著旁人對莊幼清的指指點點,莊瑛兒的得意之色,溢於言表。
就在莊瑛兒又準備,嚶嚶嚶的時候,莊幼清微微垂眼,加快語速,淡淡回應道。
“瑛兒表妹,你又不是不知那帖子上,原先就只寫了,我一人的名字。
我是拗不過大伯母,才同意攜你一起的.”
“一帖進兩人,這原本,就是逾了規矩矩.”
莊幼清這話一出口,眾人很快抓住了,這一大堆的重點。
公子貴女交頭接耳地,議論著。
“什麼啊,原來根本無人,邀請莊瑛兒啊,她怎麼好意思來的?”
“所以,人家不是腆著臉,求著自己的表姐,捎她過來了嗎?臉皮挺厚的,蹭人家請帖,還理直氣壯的.”
或奚落,或輕蔑的話語,落入莊瑛兒的二中,藏在袖中的粉拳,攥得死緊。
她側眸,狠狠地剮了莊幼清一眼,似乎是在怨恨她,說出了她不被邀請的事實。
莊幼清面不改色。
就在這時,太子府的管事,走了過來,恭敬道:“諸位貴客,菜餚都已備好,請各位按照自己,請帖上標註的座次,落座席間.”
無錯書吧聽到管事人的話,莊瑛兒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先前嘲諷她的粉衣姑娘,和紫衣女子,在路過莊瑛兒身邊時,譏笑道:“莊小姐,舞姬那邊,沒有請帖也可以落座喲~”說完,那兩人便扭著腰走了。
莊瑛兒氣得,咬白了下唇。
莊幼清轉身要走,莊瑛兒一把,拽住了她的袖子,傲氣道:“把你的請帖給我!”
莊幼清一甩袖,莊瑛兒被扯得一趔趄。
後者柳眉倒豎,“莊幼清!你沒聽到,我說的話嗎?快把請帖給我!”
莊幼清秀眉一抬,反問道:“憑什麼?”
莊瑛兒昂起下巴,理直氣壯地呵道。
“憑什麼?憑我美貌勝於你,才識高於你!也憑我比你,更有機會嫁得貴婿,為莊氏添光增彩.”
莊瑛兒以為,莊幼清會像從前,那般生氣。
可莊幼清,只是上下掃了她一眼,而後輕蔑冷呵。
“呵.”
只這一聲,莊幼清便又要轉身。
莊瑛兒一愣,又想去攔她。
莊幼清餘光一撇,順勢鬆開手,小六便張開嘴,衝著莊瑛兒發出低吠。
莊瑛兒一愣,小六便抬起前爪,撐在莊幼清的手臂上,伸長脖子,作勢去咬莊瑛兒的手。
看到小六鋒利的齒牙,莊瑛兒一驚,向後退了幾步。
她退得太急,一不小心,就踩上了,自己過長的裙襬。
這一絆,莊瑛兒尖叫一聲後,摔倒在地。
莊幼清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便施施然地,走向長廊,入了座。
看著莊幼清離開的背影,莊瑛兒的眼裡,浮現出濃濃的恨意。
…幾道開胃的前菜,都與菊花有關,看著風雅有趣,味道也不錯。
眾賓客連連誇讚。
莊幼清吃了沒幾口,就把剩下的端給了小六。
小傢伙吃得起勁莊幼清朝四下看了看。
她發現長廊盡頭,還空著幾個放著,細軟金絲塌的座位。
旁有人開口,“哎,我聽說啊,有幾位皇子也要參加,今年的賞菊宴.”
莊幼清眼眸一動。
與太子交好的皇子,除了十四皇子、十七皇子之外,還有……想到那人,莊幼清不自覺地捏緊了,手裡的酒杯。
“太子殿下到——”一聲高喝響起,眾賓客連忙起身。
亭臺水榭的盡處,幾個頎長身影走去。
為首的男子,身穿銀面雲緞錦衣,墨髮高束,眉眼含笑,貴氣渾然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