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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半路截胡

甄嬛稱病,安陵容勢必是要去看望的。

只是沒有什麼好的東西可以拿出手。

現下庫房裡也只不過進宮時皇后賞的布料還可以。

秋後便要入冬。

“寶娟,你去把皇后賞賜的布料拿來。”

安陵容的刺繡手藝是蘇州刺繡的母親教的,在哪都能拿出手。

“小主,你費了這麼好的料子就為了做一個暖爐套子,值得嗎?”

安陵容一針一線的小心的縫製著:“ 只要送的人值得,一匹料子算什麼。”

進宮也有些時日了,延禧宮的富察貴人是在沈眉莊之後翻牌子的,榮寵頗深,與頭份恩寵沈眉莊不相上下。

上輩子就看透了皇上的多情和薄性,對於富察貴人的受寵,她一點也不意外。

不過是風水輪流轉。

只是再怎麼轉,也該輪到自已了。

如果沒記錯的話,今天晚上,皇上便會去富察貴人處。

對於安陵容來說,自然是個好機會。

當天下午安陵容改了往日的謙和與忍讓,只在西配殿的樹下悠然的唱起歌來。

這歌聲毫無意外的引來了夏冬春的冷嘲熱諷,夏冬春自入宮以來,還未得皇上寵幸,原以為沈眉莊之後便是她,沒曾想聖旨傳來時,偏偏進了延禧宮主位富察貴人的宮裡。

夏冬春仗著家世在安陵容面前為非作歹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皇上率先寵幸的兩位妃嬪,家世都在夏冬春之上,再有一肚子火,夏冬春也不敢去她們面前鬧事。

這些日子,安陵容自然是一個好的出氣筒,只是往日都是見了夏冬春就躲,今日竟敢站在樹下高歌,真是長本事了。

“怎麼,皇上不翻你的牌子,你以為就憑你的歌喉,皇上就會多看你兩眼?”

安陵容停下給夏冬春行了一個禮,方才唱歌時故意卡著嗓子走了兩個音,聲音不算婉轉靈動但也不算難聽。

“窮門小戶就是窮門小戶,儘想些不入流的法子妄想獲得皇上新寵。再讓我聽見你在延禧宮高歌,別怪我不讓你好過。”

安陵容微微蹲下,低頭道:“是。”

夏冬春回宮後喝了好大一口水,這別人也就算了,如若這比自已卑微上十倍的安陵容也趕在自已之前得寵,那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天色暗了下來,安陵容估摸著時辰,宣旨的太監已經來了,皇上隨後便會踏足延禧宮。

清了清嗓子,安陵容站到白天的那棵榕樹前,小聲的唱起來。

聲音比起白日裡婉轉動聽了不知道多少倍。

那是她上輩子苦練的成果,這輩子依然沒丟。

富察貴人和夏冬春用過晚膳後在房中,一個精心打扮等待著皇上,一個原本無事,兩人同時聽到延禧宮院內有人唱歌,儘管聲音細微,但也十分動人。

夏冬春立馬氣不打一處來,白日她的警告,如今全成了耳邊風。

皇上的儀仗正往這邊來,隔著厚厚的城牆就聽見延禧宮中傳出悠揚動聽的歌聲。

他抬手示意停下,想要仔細聽清楚是哪裡傳來的。

夏冬春毛毛躁躁的從東配殿走出,指著安陵容鼻子便破口罵道:“你這賤胚子,是不是要我哪日灌下你啞藥,才會老實。”

歌聲戛然而止,皇上在宮外只聽得夏冬春牙尖嘴利責辱安陵容的聲音。

安陵容立刻下跪認錯:“夏姐姐,陵容再也不敢了。”

“夏姐姐?你可別叫我姐姐,我可不是你的姐姐,平白讓我沾了窮酸晦氣。”

安陵容聞言沒再反駁,只小聲的啜泣起來。

皇上的儀仗臨近延禧宮門外,人未到聲先到。

“如果是朕想讓她唱呢。”

皇上一行人浩浩蕩蕩的,燈籠的光照亮了周圍一片夜色。

安陵容給夏冬春行禮致歉還未起身,如今在樹影斑駁處哭得梨花帶雨,讓人好不憐惜。

夏冬春看清來人,大驚失色,連忙跪下行禮:“皇上。”

安陵容也轉向皇上的方向,小聲又委屈道:“皇上萬福金安。”

“如若朕今日不來這延禧宮,還不知你竟真的是這種做派,這麼喜歡欺凌旁人,只怕是平日裡嫌貧愛富慣了。”

夏冬春平日裡巧言令色,如今面對皇上,竟是一個字也吐不出。

“如此,你便呆在自已宮中好好思過半個月,免得出去招惹是非,惹得朕與華妃都不高興。”

夏冬春跪在地上沒敢出聲,她或許沒聽懂皇上的話,皇上讓她思過半個月,便是禁足半個月。

“臣妾謝...謝過皇上。”

皇上身邊的蘇培盛眼色一絕,皇上已經發話,他挪到夏冬春身邊,提醒著:“小主,請吧。”

夏冬春不甘心的狠瞪了安陵容一眼,奈何安陵容低著頭,根本沒看她。

蘇培盛差人帶走夏冬春之後,皇上這才上前拉起安陵容。

“方才在這宮中輕聲唱歌的人,可是你?”

安陵容剛被皇上拉起就又要跪下:“是,臣妾一時起了興致,不想打擾到皇上,還請皇上恕罪。”

皇上和顏悅色,對安陵容十分感興趣:“朕很久沒有聽到如此輕盈婉轉的歌聲,你若來了興致,,也別辜負了這樣好的歌聲,不如就唱給朕聽。”

“皇上若是想聽,臣妾便唱與皇上聽。”

安陵容與皇上走入延禧宮的西配殿,就再沒有出來。

富察貴人精心打扮卻沒等來皇上,從奴才口中得知皇上去了別處,偏偏還是安陵容住的西配殿,這走到門口被半路截胡,自然是氣得不行。

只是富察貴人的性子,無論有多生氣,她也不會擺到明面上,只在心中記下這一筆,再秋後算賬。

從前都是安陵容居住的西配殿冷清安靜至極,如今輪到了東配殿的夏冬春,吵鬧了這麼些時日,終於是安靜了一回。

安陵容唱歌,她不愛聽,如今安陵容吊著嗓子唱了大半晚,也沒人再敢出來叫嚷半分。

再不喜歡聽,也得聽著。

只要皇上喜歡,安陵容深諳此道理,只要皇上喜歡,別的所有人,都不重要。

從此,安陵容才不管其餘人如何,她只要握著權力,一步一步的往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