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會怎麼做?寒青也是時代新生的藝人。”
楚楠雖然看不慣季琳的行事作風,但對時代新生有著深厚情感。
如果非要她在顧子衿和時代新生之間做個選擇,會十分痛苦。
“我只要還藝錦事件一個真相,拔掉寒青心裡的這根刺。”
楚楠鬆了一口氣。
如果是最壞的結果,她希望顧子衿能夠看在傅寒青的份上,不要對時代新生趕盡殺絕,畢竟那些信任時代新生,把自已的未來託付在這裡的人,是無辜的。
“距離藝錦的忌日沒有多少時間了。在冬天到來之前,讓一切都結束吧。”
這三年,顧子衿和楚楠建起一座護城河,每天二十四小時安排人守著輿情檢測平臺。
一旦出現與藝錦和傅寒青有關的資訊,立馬扼殺在搖籃中。
如楚楠所言,有她的頂級公關團隊打輔助,傅寒青這三年再沒發生什麼大的危機。
除了那個特殊的日子——
藝錦的忌日,每年的11月7日。
加之,今年是藝錦生前所在的團體AI男團成立10週年。
公關團隊在半年前監測到,有老粉在社交媒體發起十年之約活動,全網尋找糰粉,籌劃一場環球接力,初步計劃是在每個城市的標誌性建築地拍照打卡,並在AI團體的巨幅海報上簽名。
曝出的海報上沒有藝錦,他殘存至今的寥寥粉絲為他發聲忿不平,被其他成員的唯粉罵到刪號。
活動正式開始時,藝錦的“醜聞”,難免再被拿出來議論。
踩著哥哥的壞名聲樹立起來的正面形象,多多少少對傅寒青的星途有過幫助。
對這件事情,他始終有愧,甚至產生了嚴重的創傷後應激反應。
無錯書吧“藝錦”這兩個字就像一顆炸彈,定時在每年的11月7日引爆他的情緒,把他變成躲在黑暗角落裡自殘的瘋子。
顧子衿很早就發現,他在藝錦忌日前後的異常反應。
看過心理醫生,但效果甚微。
她不在時代新生的這幾年,楚楠說他病情更加嚴重。
前後半月的時間都無法正常工作,公司只好每年選擇在這個時間段給他放假,對外聲稱是閉關進修。
但放假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方法,心病還須心藥醫。
顧子衿不希望傅寒青以後的生活被這個定時炸彈控制,她悉心呵護的花兒,要活在陽光下。
刀山火海,這次回來,一定要讓藝錦的死真相大白,了結了傅寒青的心病,剷平他未來星途上的一切隱患。
這樣,她才能毫無顧慮地在異國他鄉追尋自已的夢想。
她今年快三十歲了,也該做個了斷,真正為自已而活。
這些年,顧子衿為傅寒青做的事情,楚楠都看在眼裡。
“你做這些,為什麼不告訴他?姐妹我這個老木樁都被你感動哭了,寒青多純情一大男孩啊,知道了不得以身相許。”
顧子衿不需要傅寒青的感激:“我這是在做一個經紀人的分內事。”
“可你已經不是他的經紀人了。”
她嘴硬:“我敬業,售後服務好。”
“好了,我的好妹妹。不開玩笑了。”楚楠一秒正經:“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眼下要先把三部的工作做好,讓季琳對我卸下防備。”
如果藝錦的死跟時代新生有關,那季琳一定是關鍵人物。
顧子衿有耐心蟄伏,等待一個合適的機會與季琳對峙。
-
傅寒青一早就被經紀人接去了片場,晚上又正巧是殺青宴,他作為主角不好缺席。
見遲遲沒有散場的意思,找了個藉口溜走。
趕回公司的時候,只有公關部依舊燈火通明。
“顧子衿呢?”
被問話的同事見是天神下凡,一臉花痴地搖頭。
看到楚楠位子上難得沒有人,傅寒青已經猜到了什麼。
“給你們老大打電話。”
“可是……”
楚楠的電話是火線,除非十萬火急的事情,不會輕易撥打,這在公司公關部是不成文的規定。
傅寒青作為輿論製造機,自然是知道的。
“就說,傅寒青出車禍了。”他胡言亂語。
“可是……”
新來的同事小可害怕楚楠,但也不敢惹怒眼前的傅寒青,只好撥通楚楠的電話,照著他說的做。
“沒被拍!”
“人在公司。”
“他不讓送醫院……”
“傷得?不……不嚴重……”
“需要我們幫忙處理違章。”
違章哪裡需要公關部處理,藝人管理部有專設的助理。
電話那頭又問了什麼,小可實在編不出來了,只好說:“老大,您還是回來一趟吧。”
不回來的話,這尊大佛沒人請的走,已經影響到他們工作了。
楚楠和顧子衿迅速趕回公司,推開休息室的門,看到傅寒青悠哉地躺在沙發上玩手機。
渾身上下完好無損。
白擔心了一路的顧子衿抄起枕頭朝他砸去:“有病吧!”
楚楠攔住她:“我就說他瞎胡鬧,你還不信。”
說完,臉比顧子衿還黑,撿起落在地上的枕頭,比顧子衿更大力道地砸過去。
“臭小子,瞎鬧也要有個限度,開什麼玩笑不好,說什麼車禍。你知道子衿有多怕聽到這兩個字嗎?”
傅寒青這才注意到那張沒有血色的臉。
“我知道錯了。”他走近,語氣充滿了歉意。
顧子衿不滿地後退:“所以,為什麼這麼做?好玩嗎?”
“不是,我打你電話,你沒接,我找不到你,才想到找楚……”
他僵在那裡,哪怕再後知後覺,也能感覺到她的冷淡,小心翼翼地一點點向她身邊移動。
楚楠退出去,留他們兩人單獨在休息室。
門關上的那一刻,傅寒青一把抱住顧子衿,不給她掙扎的機會。
“我真出車禍了,撞在了路障上,小何在處理,不信你可以打電話問他。”
“我解釋不是為了讓你原諒我。只想你不要生氣。”
“我今天一天沒見到你,你回公司,我也沒有趕回來參加你的歡迎會。”
“我就是想見你。你不回我簡訊,不接我電話,我以為你又要消失了。”
“……”
顧子衿被他碎碎唸到沒了脾氣。
“酒吧很吵,沒聽見。這裡是公司,你放開我。”
雖然門是關著的,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總歸影響不好,她抽身。
出去前再次叮囑:“楚楠她們有很多事要處理,我也很忙,沒時間陪你玩,下不為例。”
休息室在通往茶水間的路上,平日裡喝水很少的公關部小丫頭們今日特別的渴,一會一趟。
楚楠把小可叫去,數落了幾句,讓她長長記性。
小可低著頭解釋。
“老大,小何說,寒青哥沒有說謊,他真出了車禍。躲避路障的時候,左手胳膊撞到了車門,青了一大塊。”
“活該。”
“老大……”
楚楠已經撥通了錢莊的電話:“你的人幹什麼吃的?寒青的司機呢?為什麼讓他自已開車?”
司機也很冤,剛啟動引擎就被嫌棄動作慢,趕去了副駕駛。
搶了主駕駛的人一路狂飆,把他一個幾十年車齡的老司機都緊張地攥緊安全帶。
郊區有一段路燈壞了,加上下著小雨,視線模糊,沒看到路障,直直撞了上去。
幸虧年輕人眼疾手快,不然明年今日就是他的忌日了。
錢莊來公司領人,見顧子衿也在,有些吃味。
“前任,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