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衿從傅寒青的公寓離開後，直接奔赴公司。

景秋在她的辦公室等待已久，看到她把自已的脖子包裹的嚴嚴實實，微皺眉頭，出於禮貌，也沒多問，直奔主題。

時代新生昨晚正式釋出偶像徵集令，揚言打造下一個現象級男團。

這件事對JQ打擊不小，他對國內娛樂行業不甚瞭解，需要和自已的藝人總監商討應對方案：“你怎麼看？”

“我又不是元芳，我能怎麼看？”

景秋無視她話裡的陰陽怪氣，手指輕點桌面，說出自已的判斷：

“他們態度明顯，在向JQ，或者說，向你宣戰。”

景秋認為是季琳有意為之，故意在顧子衿回國後給她一個下馬威。

JQ前腳剛公佈成立男團，時代新生後腳就發徵集令，還定在同一天海選。

以他們的號召力，時代新生的海選現場勢必人山人海，JQ的現場門可羅雀。

對比之下，JQ會很難看。

顧子衿不否認，兩家公司本來就是競爭對手，加之她和季琳的私人恩怨。怎可痴心妄想一個做夢都盼著你一敗塗地的敵人顧及你的臉皮？

“JQ在國內頂多算剛進新手村，時代新生在業界已經是最強王者了，本就不在一個量級。人家在自已的山頭開荒自然說得過去，倒是說我們想分人家一杯羹也不為過……”

“無需長他人志氣滅自已威風。子衿，你可是在異國他鄉照樣慧眼如炬的造星女王，國際巨星薇薇安是你的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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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秋的音調略加重，他懷疑顧子衿對前東家餘情未了。

換來了顧子衿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景秋99％的時間裡情緒穩如泰山，加上永遠一身剪裁精良的西裝，斯文地要命。

一旦那1％被點燃就是火山噴射，說明他在乎的東西被人碰了，比如傾注他心血的JQ。

顧子衿清冷的眸子隨著腦中的靈光一閃，安撫道：

“要不，我們重新定義選拔標準，與時代新生形成鮮明差異？”

這幾年，內娛圈裡捧出來的多是長得帥的青春偶像，就跟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似的，觀眾早已審美疲勞。

那麼JQ就開個先例，重新定義選秀，不看顏值，只看實力，選出一批“有實力，就敢闖”的妖豔壁花和天外奇葩，組個搞笑男團。

“不到最後一刻，誰贏誰輸還不一定呢。學長，敢不敢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景秋聽完，只剩沉默。

他的確不瞭解國內娛樂行業的過往和現狀，但他對合作夥伴向來信任。

何況顧子衿身上有一種化腐朽為神奇的力量。

選秀標準單一併非好事，是該有個人邁出百花齊放的第一步。

他不介意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顧子衿見他一直不回答，激他：“學長，你怕了？”

JQ相對於景秋的其他產業來說，不過是滄海一粟，但對景秋有著非凡的意義。又是在自已不擅長的領域，他難免擔心。

“記得你說過國內娛樂圈正處在流量說話的時代，他們只一個傅寒青就抵過我們整個宣傳團隊。”

聽到這個名字，顧子衿下意識理了理衣領，擋住某人昨晚的傑作。

“以季琳的性格，如果百分百確定讓傅寒青擔當發起人，想必早就官宣造勢了。到現在還沒動靜，說明她還在猶豫，那就代表還有轉機。”

偶像的影響力如排山倒海之勢，可以淹沒理智。

一旦傅寒青做了發起人，會有更多的人因為他的原因報名時代新生《青春練習生》節目的海選，抱著就算無法晉級，也能近距離與偶像接觸的心態。

只要傅寒青不參與，JQ成功的機率可以大大提升。

景秋覺察到顧子衿的異樣，猶豫後還是開口：“以你和傅寒青的交情，能不能請他幫個忙？”

和他？交情？

可不是，昨晚剛剛……一些香豔的畫面一閃而過……

顧子衿心虛地轉身看向窗外：“我和他的那點交情，恐怕也沒什麼用了。”

她和傅寒青之間的確曾有過一段秘密戀情，或許連戀情都算不上，只是個秘密。

準確地說，他們更像床伴，下了床，彼此心照不宣地互不干涉彼此的生活。

至少，她是這樣認為的。

就像昨晚，在顧子衿看來，是她主動設計，傅寒青才出現。

年輕人精力旺盛，又都喝了酒，把持不住，才發生的一夜×。

時過境遷，三年可以改變很多事情，若非人為，恐怕迎面遇見都得想一想才能記起對方的名字吧。

難道還指望傅寒青念在曾經肉體的歡愉對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施以援手？

顧子衿思前想後。

萬一他就是那麼膚淺呢？

萬一她就是魅力不減呢？

決定一試。

一是想在離開JQ前做最後一件事來回報景秋這些年的照顧，她不想欠人；

二是想在回時代新生前打一場勝仗，她不想輸陣，尤其對手還是季琳。

翻到早晨傅寒青死皮賴臉存到她手機裡的號碼，正在編輯簡訊的時候，“男朋友”的訊息先發過來。

“季琳已答應！”

顧子衿都能想到手機那頭的得意模樣有多猖狂。

雖然不知道傅寒青使了什麼手段，大概能猜得出來，一定做了犧牲。

她剛剛編輯好的資訊是：“明天有時間嗎？”

直接在前面加了個“OK”發出去也合適，於是點了“傳送”。

“時間很多……”

“體力有限……”

“昨晚太累……”

“姐姐身體真好……”

“難道……”

“姐姐昨晚未盡興？”

顧子衿看著對方噼裡啪啦嘰裡呱啦連發過來的資訊，頭頂飄過一萬隻草泥馬：

“你大爺，我找你是正經事。”

沒過幾秒，傅寒青的電話打過來。

“怎麼，和我在一起就不正經？還是，你已經和JQ解約了？”

“不是這件事。勞動法規定辭職要提前一個月打申請，我是守法好公民。”

“當面說！”

對方語氣急轉而下。

顯然是沒有聽到想要的回答。

“好，我當面拜訪。”

顧子衿做事向來周到，有求於人，姿態要擺正。

傅寒青脫口而出:“明晚七點……”

他希望越早見到她越好。

電話裡傳來旁邊人提醒明晚七點有紅袖雜誌採訪的聲音。

顧子衿識趣：“晚一點也可以。”

“那就晚上十點。老地方見。”

“啊？”她有些懵。

“怎麼，你忘了？”

電話那端明顯的不滿。

顧子衿動容，她以為那裡早不在了。

畢竟，誰會留著一個私會的地方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