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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收徒李樂天,病體難醫

這少女的懷抱,溫暖無比。

彷彿將這滿城的冰雪都融化了。

沒有名字的孩童不知道說什麼好。

只是抿著嘴,點頭回應。

自打那以後,二人便以師徒相稱。

可孩童跟在李寒衣身邊。

旁人都在勸她。

不要將過多的感情傾注在這孩子身上。

這孩童天生絕竅。

不能習武,更活不過十一歲。

可她李寒衣不這麼想。

只覺得這孩子的身世太可憐。

一個人怎麼能活著?

她不會輕易放棄。

還給他起了個名字。

“我以後叫你樂天好不好?”

“好啊,好啊。”

聽到名字的孩童開心的跳了起來。

差點摔倒。

“你啊,以後可得小心了。”

聽到李寒衣的責備,樂天臉蛋一紅,表示自己以後一定好好注意。

李寒衣把樂天當成自己家人,所以讓他跟自己姓李。

全名李樂天。

隨著孩童慢慢長大。

他逐漸想起來很多事情。

李樂天是穿越者。

一個沒有金手指的穿越者。

而且還是個身患絕症的穿越者。

這是什麼神仙開局?

哪個穿越者不期待鮮衣怒馬,仗劍天涯的江湖。

可他現在這般模樣,還大俠個屁。

連小命都快保不住了。

這一日。

李樂天正在林子裡練劍。

他不能習武,只能揮一揮劍。

做些強身健體的運動。

幾年下來。

原本虛弱的身體倒是結實了很多。

李寒衣在遠處看著自己徒兒舞劍的身影,深深嘆了口氣。

隨後走上前去。

伸出手比了一比。

“樂天都要比師父高了。”

李樂天扭過頭看著自己的師父。

神情落寞道。

“師父,我還能活多久?”

聽到徒弟質問,李寒衣頓了一頓。

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下個月就是李樂天十一歲的生日。

按理來說,他定然活不過十一歲。

可他現在生龍活虎,哪裡有一點快死的樣子?

便安慰道。

“徒兒現在不是活的好好的?說什麼生生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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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絕美女子微微一笑。

那一笑,可傾城。

師父對他的好看在眼裡。

心中自然一片豁然之意。

轉念一想。

問了個啼笑皆非的問題。

“師父,等我長大了可嫁給我好?”

李樂天看似開玩笑道。

卻惹得李寒衣俏臉微紅。

“你這小子,好的不學,壞的倒是學了個遍!”

“討打是吧?”

師徒二人一陣嬉笑打鬧。

還真不像是師徒。

好一會後。

二人累的面紅耳赤。

躺在地上。

李寒衣望著安靜的夜空。

緩緩說道。

聲音低到只有身邊人才可聽見。

“等你贏了我,師父就真的嫁給你。”

這話她想了好久,終於說出了口。

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

李樂天終究將這句話放在了心裡。

站起身子,俯身看向李寒衣。

二人四目相對。

“師父的話,我放在心上。”

“等我長大了,定要學會那天下第一的劍術,贏了師父。”

李寒衣看著眼前比自己小八歲的少年。

還有他那堅定的眼神。

眼中噙滿了淚花,卻又不敢落下。

數年相伴,已經成了習慣。

又怎麼忍心看著徒兒離她遠去?

為了這個可憐的徒兒。

她三次上青城山問道。

跟那道劍仙趙玉真討教通竅的辦法。

每次抱著希望上山,又失望下山。

可樂天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了。

讓她如何是好?

一時間。

李樂天與她每日相處的畫面,在腦海中徘徊。

李寒衣咬咬牙。

纖纖玉手不自覺的握緊徒兒那發白到近乎病態的右手。

“明日,為師再上青城山一看。”

“我就不信那道士沒辦法!”

******

青城山上。

李寒衣提著長劍,負手站立。

白衣勝雪,灰巾蒙面。

而她的對面。

一個身穿青色道袍的道士。

在桃樹底下坐著。

“趙玉真,有何辦法可治那絕竅之症?”

趙玉真十六歲時成為青城山第七位天師。

十七歲時,李寒衣三次來訪。

每一次。

都問他絕竅之症如何根治。

可治療絕竅之人,是逆天而為。

他治不得。

更不能說出其中的辦法。

以免洩露天機。

引來大禍。

青袍道士拿起用離火陣心決養好的桃子,冷冷說道。

“姑娘還請回吧,絕竅之人死路一條。”

“我一個小小的道士,不知其中奧妙。”

上青城山四次,失望四次。

同樣的說法,她聽了四次。

可這次,她又怎能草草離去?

“軟的不行,我便來硬的!”

李寒衣猛然拔出聽雨劍。

劍勢洶湧,那滿樹的桃花悉數掉落。

白衣女子輕身躍起。

劍身四周桃花飛揚,身上白衣也在風中飛舞,像是畫中的仙子那樣。

花香,月影,相得益彰。

“劍名,月夕花晨。”

這一劍,堪稱風華絕代。

趙玉真見此,怒喝一聲。

“劍起!”

那一柄桃花劍應聲而起。

飛到趙玉真手中。

緊接著,口中喃喃念道。

“一成一敗,謂之一劫,自此天地以前,則有無量劫矣。”

忽然間。

整個青城山都在震動。

樹林中鳥雀橫飛,野獸奔騰。

趙玉真的身後,浮現出一柄巨大的劍影。

“劍名,無量!”

一劍斬下,彷彿如百尺巨劍一般,凌厲異常。

一招結束。

李寒衣敗了。

乘興而來,敗興而反。

那絕美女子悽然一笑道。

“徒兒,師父救不了你!”

...

還是那一處幽靜的樹林裡。

少年一遍又一遍的揮劍。

直至大汗淋漓,大口喘息。

可這次,李寒衣沒有暗暗觀察。

而是徑直走上前去。

李樂天看到師父臉色蒼白。

關切道。

“師父,你怎麼了?”

話一說完,李寒衣的嘴裡,流出了些許鮮血。

這是,受了內傷。

不用多言,李樂天其實知道。

若那青城山的道士真想幫他們。

也不用一來二次三次的沒有結果。

這絕竅之症,無解。

這一生,就當真不能習武?

這一生,就當真活不過十一歲?

這讓他如何甘心?

李樂天狠狠咬著牙齒。

他不是沒了耐心。

爛命一條。

又怎能抵這幾年師父的悉心照顧?

他是怕自己死了,師父更加傷心。

這心,還是要他狠下來。

一把甩開師父緊握的雙手。

這一刻,心在滴血。

將那柄師父親手刻的木劍折斷。

一臉決然道。

“不練劍了。”

然後毅然決然的,離開了這座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小樹林。

縱使她倒在地上,無聲啜泣。

縱使他淚流滿面,傷心欲絕。

李樂天也沒有回頭。

這一次,換他先走。

......

自李樂天走後。

李寒衣終日以淚洗面。

那個平時喜歡逗自己開心的徒弟。

那個平日看自己比什麼都重的人。

就這麼離開了自己?

“徒兒,你可知師父起名樂天意欲為何?”

“樂天,樂天,也就是快樂活過每一天啊。”

李寒衣摸著那把被折成兩段的木劍,黯然神傷。

******

十二月。

初八。

又是大雪紛飛的時節。

那是李樂天的生辰。

也是李樂天的死期。

大街上。

李寒衣抱著木劍漫無目得的走著。

餘光卻被角落的幾個孩童所吸引。

只見那幾個孩童玩耍嬉戲。

堆起一個雪人。

用地上的兩塊木炭當做眼睛。

路邊的香樟樹依舊樹掛滿了白色。

如同那個遇到李樂天的日子。

一個正在玩耍的小孩子。

看到旁邊抱著木劍。

穿著單薄的女子。

好奇之下,走上前來。

“姐姐,這麼冷的天,要多穿些才暖和啊。”

李寒衣也不嫌棄小孩子剛剛抓過木炭的小手。

蹲下身子,輕聲細語道。

“姐姐才不怕冷呢。”

冷字一出。

她的身上卻微微抖了一下。

是啊。

身上冷了可以穿衣禦寒。

心冷了,又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