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張衝著她討好微笑的絕美容顏,時玥心也軟了不少。
但這些天的相處和了解,早就讓她明白顧汀爾的兩面性。
面對陸瀟或者一切她討厭的人時,會豎起尖刺進入防禦;而面對她時,又會扮演無害討好黏人。
雖然不清楚她為什麼會對她那麼好,但這改變不了她是個純純白切黑黑心湯圓的事實!
不過,莫名的。
時玥並不覺得討厭,相反,她還很安心和欣慰。
【只要,她不是劇情中任人宰割的破碎小白花,變成什麼樣都是她的自由。】
不知道為什麼,這樣想著的時玥覺得顧汀爾笑的更燦爛了,還一路小跑著上前挽住了她的胳膊。
她躲閃不及,就感受到了手臂上傳來的柔軟觸感。
那一瞬間,她感覺春天來了。
【老天奶啊!頭朝哪個方向磕才能擁有這種程度的波濤洶湧!?】
顧汀爾:“……”
即使跟了時玥這麼多天,她有的時候也恨不得自戳雙耳。
她默默鬆開了挽著她的手,卻依舊離時玥很近。
兩人一前一後回到地下室。
還沒找到司機在什麼地方,一輛渾身漆黑價值千萬的嶄新商務車就緩緩開到了她們面前。
車窗落下,露出傅研傑的腦袋,他探出車窗著急挽留。
“夫人啊,還好您沒走遠啊!”
時玥歪著腦袋,有些警惕:“怎麼了?”
傅研傑還沒說話,沈卿塵就伸出了手,按住了他的腦袋向後一撥。
雖然動作略顯粗魯,但聲音卻溫潤似水:“時玥,你就這樣走了?”
連和他說一句話的時間都擠不出來?
時玥有點子吃驚,本上揚的眉眼瞬間下挑,整張臉從剛剛的氣定神閒變成了楚楚可憐:“不是的先生,我只是不想耽擱您時間……”
“上車。”聽到她的解釋,沈卿塵心情好了不少:“讓吳媽收拾下你的行李,你和我去參加兩天一夜的海上拍賣會。”
就當旅遊了。
時玥甜甜的笑著,聲音柔軟無辜:“好呀,先生。”
可心裡——
【靠!奧斯卡最佳女演員獎怎麼還不頒給我?我一個陰暗扭曲的老鼠人非要扮演成積極快樂戀愛的舔狗難道還不夠辛苦嗎!】
【沈狗還有臉問!每次我來舔你你不是都不搭理我讓我快點滾嗎?怎麼今天還追上來了?呵,男人,失去了才懂得珍惜?賤不賤啊。】
【跟人沾邊的事你是半點不做。剛人陸緣英還說給我一個億和我見面的!誰要和你出去玩!真當我上趕著舔你嗎!朕可是天子!天子!】
【這叫天子微服私訪!】
沈卿塵臉色微變。
這並不是因為被下了面子,而是因為她說的句句屬實。
十年如一日,她總是無條件的對他好,於是,他就心安理得的接受,即使現在知道那些好都是別有用心,真假參半,但不可否認,他的確當成了習慣。
被心聲訓斥的沈卿塵別過臉去,語氣彆扭又不自然:“行了!對不起!我承認之前對你的態度有一點大小聲行了吧,上車!”
時玥:“!?”
【不是!他失心瘋了?!】
她一臉驚悚的上了車,看沈卿塵的表情像見了鬼。
【我的精神狀態值不值得關注我不知道,但沈卿塵這精神狀態必須關注一下了嗷!】
【怎麼他就肯對我道歉了呢?】
【之前,他明明從沒把我當個人啊……】
沈卿塵‘嘖’了聲,突然有些生氣。
雖然他不知道自已氣什麼,但他就是有些生氣,雙手抱胸的坐在真皮座椅上一語不發。
這個動作,已經將他的高傲盡數體現了。
直到後來,他才明白這種生氣源自於時玥對於自我的貶低。
他並不是沒有把她當個人,他是沒把自已和所有人當人。
很快,商務車載著四人很快來到了遊輪港口。
海風溫柔,水天相接。
沈卿塵心情低沉,斜了眼時玥就走向停在港口的遊輪。
而時玥二丈和尚摸不到頭腦,拉著傅研傑邊走邊問:“傅特助,你們最近很忙嗎?”
【怎麼沈卿塵狀態這麼奇怪?鬼附身了似的。】
“忙,忙點好啊。”傅研傑抬了下鼻樑上的鏡片,語氣陰陽:“每天早上一睜眼,就是上班。”
“一坐在椅子上,想到就是人已迴歸工位,迎接潑天富貴。但實際上,在沈氏,有的只是潑天工作。”
“啊?”
【總感覺傅研傑怨氣很大的樣子,起碼能復活十個邪劍仙!】
傅研傑嘆了口氣,滿臉絕望:“夫人,您不懂我們打工人的痛苦。”
【我懂!我怎麼不懂?我可太懂了。】
顯然,傅研傑已經沉浸在自已的世界裡:“書上都說,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可沒有一本書,來教我怎麼去跨過這漫長無邊的曲折。”
“當牛做馬十幾載,只為手裡二兩金。”
時玥贊同的點頭,又想起什麼似的突然抬頭。
認真臉:“所以這就是你去別的公司投簡歷求職的原因嗎?”
傅研傑:“!”
“夫人!您怎麼……”他扯了下時玥,左右環顧沈卿塵的身影,見人沒在才繼續道:“您怎麼知道?”
【我該怎麼解釋你投簡歷誤投到我的基金會了呢……那還是個非營利性的。】
【你也太飢不擇食了吧!】
想是這樣想,但一開口,時玥就挽了下耳邊的碎髮,溫溫柔柔:“是先生說的。”
傅研傑:“!!”
沈卿塵明知道他想跳槽還讓他跟著一起放假?
他城府竟然深到這種地步了嗎!
竟恐怖如斯?
傅研傑裝作恍然大悟:“啊?有嗎?投簡歷原來是求職的意思啊……”
時玥立馬瞭然,很懂人情世故的:“哈哈是呀,我也才知道。”
顧汀爾:“……”
兩個不在同一個頻道上的人也能聊得有來有回。
不過……基金會是什麼東東?
成年人的交談點到為止,三人也跟著沈卿塵走著VIP通道。
港口人少的可憐,只有四人孤單的身影。
時玥如登基般站在遊輪甲板,望著海浪筆直地拍打著堅硬的水泥海岸,不由地發出資本家獨有的感慨——【啊!】
【海的味道,我知道!】
顧汀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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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玥心情正好,吹著海風哼著歌。
只是一回頭,就看見了遊輪的倒影上,印著‘遠航號’三個大字!
她心裡登時咯噔了下!
瞬間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