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沈卿塵召喚的時玥很快趕到了沈氏。
她抱著輕薄的資料夾,左拐右拐找到了藏在眾多沈氏大樓內的中心大樓。
一邁入大門,入目的便是銀白相間的牆壁,四周寬大明亮,各處都有小型機器人的蹤跡。
尤其是她腳下這條華麗昂貴的戈壁瑪瑙地面,細膩光潔,盡顯尊貴。
只一踏上去,時玥心裡就升起了萬丈豪情!
“顧汀爾,五分鐘後,我要看到那個男人的全部資料。”
“?”
顧汀爾眼裡閃過幾分迷茫,順著時玥的方向看去,只有一個188的保安小哥衝她微笑。
她頗為無奈,解釋:“姐姐,非法獲取個人資訊是違法犯罪行為啊,我不想進局子qwq。”
時玥:“!”
【big膽!】
【什麼話這是什麼話!】
她拽拽的,繼續死壯。
“敢和我搶生意?是該讓他了解一下我的商業手段了!”
剛下來接人的傅研傑聽到這話臉色頓時一變!
他快走兩步,火燒屁股似的上前解釋!“夫人!您這是什麼話!”
“以盜竊、利誘、威逼、脅迫,或者其他不正當手段獲取權利人的商業秘密,是不正當競爭手段!”
“正經人都不會用這種下作手段的!”
時玥:“!!”
【陰陽我不正經唄?】
【嘖!沈氏集團就那麼守法嗎!】
她不信邪,繼續狂狷霸道:“那你去替我僱傭幾個黑社會打剛剛那小子一頓!”
【就是這個保安,化成灰我也認得,他半年前放狗咬朕嗚嗚嗚!】
【朕這麼個黃花大閨女,那是和杜賓大戰三百回合才脫離苦海……】
顧汀爾默默抬眸,側了下腦袋。
傅研傑簡直一個頭兩個大!
“夫人!僱人打人涉嫌故意傷害罪,雙方屬於共犯,共同承擔刑事責任。您在共同犯罪中屬於主犯,需要負全責啊!”
“以後這種不利於團結的話可不興再說了嗷。”
時玥:“!!!”
接二連三的打擊讓時玥萎靡不振,她抿著唇:“懂了,憋說了。”
【我不是當總裁的那塊料。】
顧汀爾藉口有事留在了一樓,而時玥跟著傅研傑上了總裁專屬電梯去沈卿塵。
她難得那麼老實,一路上低著頭。
直到看見了總裁辦公室的巨大落地窗!
只是站在那裡,就能清楚的看到整座城市的大部分樓群和若隱若現的地平線。
那瞬間!時玥剛剛消失的野心重新復燃!同視野一齊膨脹!
她眯著眼,孤寂如登基的皇帝,只有江山沒有愛!
【看!這就是沈愛卿為朕打下的江山!】
【從這裡!到這裡!這一片的所有產業外加國外的商業園區!都是他媽朕的哈哈哈!】
【朕不愧是掌握全球經濟命脈的女人!朕就是那麼的牛逼!】
剛開完上千億專案走到辦公室門口的沈卿塵:“……”
沈氏寫你名了?
時玥很快發現了沈卿塵的存在。
她笑眯眯的,有些討好的意味:“先生,這是您要的檔案,我給您送來了~”
連聲音都軟聲軟氣。
沈卿塵‘嗯’了聲,臉色倒好了不少:“最近在做什麼呢?”
時玥溫柔地笑笑:“沒做什麼呀先生,每天就是在想您想您還是想您~”
心裡——【嘔,嘔,嘔!】
【有時候真想把這戀愛腦拿出來洗洗,但又怕兩隻耳朵只能夾著空氣。】
一旁的傅研傑:“嘿嘿,嘿嘿,嘿嘿嘿。”
沈卿塵:“……”
他不悅的瞪他:“傅特助,智商很貴嗎?怎麼就買這麼一點?”
傅研傑頓時噤了聲。
雖然他有後臺,但也不敢在沈卿塵面前太過放肆。
時玥同情地瞥了眼傅研傑,搖頭。
【這話,多少帶點私人恩怨了嗷!】
可看著看著,她就察覺出來不對:“先生,您這裡……”
她靠近沈卿塵,伸手,溫熱的指腹擦過他的側臉:“有墨水誒。”
只那麼一秒,沈卿塵的心就像是被攥了下,一種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覺帶著電流湧上心尖。
他甚至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氣,就那麼看著她,心瘋了似的加快。
他轉身,沒說一句話,同手同腳的走進了休息室的衛生間。
洗臉。
等他再次出來,偌大的總裁辦公室,就只剩下傅研傑一人。
沒見到想見的人,沈卿塵臉色又沉了:“時玥呢?”
傅研傑畢恭畢敬:“夫人說她有事,就先走了。”
“她……就這樣走了?”
“是啊先生。”傅研傑點頭:“您之前不都是會第一時間讓夫人滾的嗎?”
沈卿塵愣了幾秒,臉上的燙意被水汽消散,連名帶姓的喊:“傅研傑。”
傅研傑:“!”
他頓時如臨大敵:“先生!”
要知道,上次他連名帶姓的叫他還是在上次!
沈卿塵冷漠臉:“你沒和她說我招了個新助理?”
“說了啊。”
“她問男的女的了嗎?”
“沒問。”
“……”
她怎麼不問問呢!
她的吃醋呢?她的愛意呢?
果然,現在連裝都不裝了嗎?
那放在桌子上的檔案袋,風一吹,就掉了下去。
牛皮紙上的紐扣破裂開,露出一張單薄的、嶄新的白紙。
沈卿塵盯著那張紙瞧,思緒卻飄的很遠。
整整三天了。
他都處在一個奇怪的狀態。
雖然他手上在工作,可他的心一直在恍恍惚惚、飄飄蕩蕩。
他總覺得眼前的世界有一種數不清道不明的古怪。
自從那天在醫院……也興許是聽見她的心聲,甚至更早……這種古怪感就誕生了。
也因為這一點,他總是感覺到恐慌,拼命想要抓住些什麼,卻什麼都抓不住。
摸不著看不透的情緒一直控制著他,最後落於叫時玥的身上。
於是,他又在想,這個時間段的她,都在做些什麼呢?
他向來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他年僅24歲就能把握住上千億的沈氏集團。
他比普通人更早明白世界上沒有一件事是想明白的、看明白的、聽明白的。
而是做明白。
他想。
他不能這樣坐以待斃了。
他要馬上、立刻、知道這種情緒,究竟是什麼!
沈卿塵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膝蓋,一動不動望著時玥離開的方向。
雖然臉上依舊沒任何表示,可自小就跟著他的傅研傑卻看出了明顯的煩躁。
上次他露出這種表情的第二天,王家就宣告了破產。
上上次他露出這種表情的第二天,歷家就宣告了破產。
正當傅研傑絞盡腦汁思考是哪個不長眼的公司惹到他時,原本一動不動的沈卿塵突然站起了身。
他語氣平靜,似放下了某些重擔:“推掉三天內的所有工作。”
“我要給自已放個假。”
傅研傑:“!”
爹啊!
他剛剛好像幻聽了!
一年加班365天的沈卿塵竟然要曠工?
他就說一直上班精神會出問題吧!
*
離開沈氏的時玥倒是心情頗好,坐著總裁電梯一路下樓。
心裡還哼著不成調的小調。
可這種好心情,在看到大廳中等待她的顧汀爾時消失了大半。
純情無辜的少女站的筆直,而她的身邊,是之前放狗咬她的保安費盡力氣搬水的身影!
一桶桶50升重的純淨水啊!
不坐電梯,全靠體力!
貼著從一樓運到24樓的標籤!
即使偌大的大廳常年保持26度的恆溫狀態,那個青年依舊滿頭是汗。
偏偏還微笑著,甘之如飴。
四目相對。
時玥秒懂。
【唉,又一個被顧汀爾純真無邪的外表所矇蔽的大傻子。】
顧汀爾:“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