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凝一行人跟隨老伯走進了這家簡樸的酒肆,裡面裝飾十分簡單,幾張座椅板凳有規律的擺放。
牆壁上幾首打油詩赫然醒目,也不知道是哪位大文豪一時喝了酒即興而作。
房梁懸掛著幾幅水墨畫,更是為這間酒肆增添了幾分雅緻。
酒肆的掌櫃是個和藹的村婦人,只見她看到老伯帶著客人進來,便熱情地迎了上來:“您來了,快請坐,這幾位是?”
“一起的!”
老伯很是熟悉地直接坐到角落位子上,隨後朝掌櫃說道:“去招呼其他客人吧,不用管我們,酒菜你看著上就成。”
掌櫃聽了老伯的話,放下一罈桂花釀,隨後朝著他們笑了笑,便轉身去忙招呼其他的客人。
顯然老伯是這裡的常客,每次來都不需要特別點菜,總能準備出他所喜歡的菜餚出來。
老伯似乎對這裡的一切瞭如指掌,只見他輕車熟路地為每個人倒了一杯桂花釀,酒香四溢,讓人忍不住想要一飲而盡。
蘇錦凝輕輕抿了一口,那甘甜中帶著一絲桂花的清香,令人心曠神怡。
不多時,店小二便為他們端上了一桌豐盛的酒菜。
有新出鍋熱氣騰騰的紅燒肉,色澤紅亮,肥而不膩,入口即化。
清蒸鱸魚,魚肉細嫩,最大限度保留了食材的原汁鮮味。
嵐谷燻鵝,虎夷山最為出名的美食之一。
烘烤熏製後的鵝肉色澤金黃透亮,給人以一種想佔有的慾望。
鵝肉融入了茶香、桂葉香及糯米香味,因而香味持久,濃濃的香薰味也掩蓋不了麻辣香。
此外,還有幾樣當地的時令小菜。
就在他們大快朵頤之時,蘇穆晟一會揉了揉膝蓋,一會又手握成拳地敲了敲。
“大公子,這樣可會好些?”
星空見狀,忙從一旁的包袱裡抽出兩個布包出來,將其綁在蘇穆晟的腿上。
自從入了閩地以來,許是氣候相對於其他地方而言略為潮溼,蘇穆晟經常總覺得膝蓋,腳踝,涼嗖嗖,痠痛痛的,時不時要敲上幾回。
“大哥,你腿疾又加重了麼?”
蘇錦凝看著大哥蘇穆晟不時地揉著膝蓋,眉頭緊鎖,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擔憂。
蘇穆晟微微搖頭,示意自已並無大礙,但臉上的疼痛之色卻難以掩飾。
蘇錦凝心中一緊,深知大哥的腿疾若是發作起來,那疼痛是難以言喻的。
“哥,將這個敷上吧。”
“一會我們去附近看看能不能再配上幾副膏藥。”
蘇錦凝說著從另一個包袱中取出他們臨走時江大夫配置好的膏藥。
無錯書吧原本是有二十多張,能夠撐到虎夷山的,但是因路上丁五的事情給耽擱了,且中秋天氣多沉悶,用得也就比尋常多了。
如今也就只剩下這麼兩副藥膏。
就在蘇錦凝將藥膏拿出來的時候,老伯不經意地瞄了一眼,手指若無其事地在桌子上敲擊著。
“聊勝於無而已!”
老伯的輕描淡寫讓蘇錦凝不禁停了手,她知道老伯通醫理,甚至可能還與神醫有關聯。
此時他的話語中似乎隱藏著更深的含義。
“如此說來,老伯可是有更好的古方?”
程清淮略抬眼眸,手中把搖晃著酒盅,朝著老伯試探道。
“你倒也不用激我”
老伯輕笑了一聲,放下手中的酒盅,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最後停留在蘇穆晟那雙不利於行的腿上。
只一眼便瞧著問題所在。
“令兄腿疾並非普通邪寒之症,自然也不是一劑膏藥所能解的。”
老伯一邊說著一邊再次給自已續了酒,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權威。
“我這雖有膏藥,但若要根治,還需另尋他法。”
蘇錦凝聞言,頓然大喜,雖然不能治癒,但好歹也可緩解疼痛也是好的,便急切地開口求道:“老伯,您若有良方,還請不吝相賜。”
老伯輕輕抿了一口桂花釀,眼眸瞬間有些迷離,彷彿像是喝多了一樣。
片刻之後,他打了一個酒嗝這才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蘇姑娘,老夫這藥方雖非神藥,卻也非尋常之物。”
“若想得到,需付出相應的代價。”
蘇錦凝自然明白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便恭敬地問道:“老伯請講,但凡我能做到定會全力以赴!”
老伯誠然一笑,指了指四周:“這酒肆雖簡樸,但這菜,這酒頗得我心意。”
“這三不五時,就想來喝上幾口,啃幾個鴨翅。”
“嗯……你們若想得到這藥方,也不是不可以。”
蘇穆晟此時也放下了手中的酒盅,眉頭微蹙,顯然對老伯話略感詫異:“老伯該不會是想要我們將這酒肆盤下轉送與你?!”
“非也,非也!”
“老夫又不善經營,要這酒肆有何用?況且,這家掌櫃乃是老夫多年好友,豈能奪她餬口的營生。”
聽到這裡程清淮瞬間明白,朝著星瀾使了個眼神。
“是!”
星瀾立即會意,朝著櫃檯和掌櫃說了一通。
只見掌櫃錯愕朝著他們看去,見老伯略微點頭,這才拿起算盤噼裡啪啦地撥了起來。
“公子,屬下已將老伯所賒下的酒菜錢清空,便提前預支付三個月的酒菜錢。”
“大氣!”
老伯一仰頭,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甚是欣賞地朝著程清淮舉起大拇指,爽快地從懷裡掏出一張泛黃的紙張,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跡。
隨後,老伯又從掛布袋裡掏出一瓷瓶黑乎乎的膏體。
“一日三次!多用無效!”
到底是吃人嘴軟,拿人手短,老伯將膏藥丟給蘇穆晟後,不免多加叮囑了一句。
“多謝老伯!”
蘇錦凝和蘇穆晟兄妹兩趕忙朝著老伯拱手道謝。
“吃飽喝足,走了,走了!”
老伯隨手將放在一旁的帕子抽了過來,隨意地抹了抹嘴,不等他們幾人反應,便已經瀟瀟灑灑地離開了酒肆。
蘇錦凝和程清淮對視一眼,心下頓然對之前的猜測有幾分肯定。
就在幾人對老伯的身份猜疑時,一直默默低頭狂吃的蘇穆棠突然扇著雙手手暴跳起來。
“辣!呲……好辣!好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