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男人若有所思的模樣,上溪繼續開口,問了一個一直想知道答桉的問題。
“在爹爹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呢?”
關於她喜歡宇文長齡這件事,從在人間的時候開始爹爹就不肯點頭,想不到回了九重天之後,依舊不被看好。
似乎沒想到上溪會這麼問,福臨帝君愣了一下。
“本君……”
說了短短兩個字之後,他竟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了。
是啊,他究竟是怎麼想的呢。
說到底,他好像真的沒有太多的想法,只是單純不希望自己家的大白菜被豬拱了而已。
不過……
實話實說,百歲那孩子倒的確算不得差勁。
甚至可以這麼說,百歲在他這一輩的孩子裡算得上是翹楚了。
所以……
他還能有什麼不滿意。
恍然意識到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覺間被自己給說服了,福臨帝君愣了愣,有點不自在地清了清嗓。
“此事日後再說,明日宴會你……”
上溪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這個新的話題給吸走了。
很顯然,這件事近在遲尺,才是最需要頭疼的地方。
沒等帝君把話說完,上溪就已經縮縮脖子拒絕了。
“我就不去了吧,夭溫帝姬那邊不好應付。”
似乎早就猜到她會是這個反應,福臨帝君沉吟片刻,倒是沒有太抗拒。
“也好,那你就在自己房間裡待著,哪兒也不許去。”
上溪撇撇嘴。
又來了,又是在自己房間待著哪兒也不許去。
說得就像麻煩不會主動找上門來似的。
只是心裡這樣想著,上溪卻也知道帝君打心底裡是為了自己著想,也就把他老人家的囑咐記在了心上。
第二日。
正值福臨帝君生辰,九重天上金霞滿天,流光溢彩,一派多年難遇的盛景。
聽著耳畔傳來的奏樂聲,上溪和石鐲趴在窗邊認真聽著。
從前她們在偏遠的院子灑掃的時候,只能隱約聽見上神生辰這日的喜樂聲,卻從未聽得這樣真切過。
上溪拖著下巴歪頭看向石鐲。
“石鐲,我總覺得像是在做夢一樣。”
石鐲笑著點點頭。
誰可不說像是在做夢你。
上溪嘆了口氣,一時間有些感慨萬千。
“從前總是盼著能見一見上神們的生辰盛景,如今倒是見了,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呢。”
說完這話,兩人相視一笑,都想起了從前那些艱難的日子。
下一刻,上溪忽然想到了什麼,轉過頭去笑著看了石鐲一眼。
“這兩日煩心事多,倒是忘了問你,”上溪神秘兮兮地眨眨眼,“你跟我四哥如何了?”
石鐲一聽這話,面上的神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立馬別開了臉。
“隱瞞身份的騙子,還能如何?每天都不想看見他。”
上溪一眼就看穿了她故作不耐外表下的偽裝。
“哦……”
上溪存了心要逗她,故意拉長了語調。
“此話當真?”
石鐲梗了梗脖子,嘴硬道:“自然當真……”
眼瞧著上溪就要順著這個話題繼續往下聊,石鐲趕忙拼了命地轉著腦子想招數來解救自己。
忽然靈光一閃。
“上溪,你聽說沒有,北海的麗鳶帝姬最近跟朝顏上神走得近呢。”
上溪一聽此事跟大哥有關,一時間忍不住愣了愣。
“誰?”
見上溪的注意被拉走,石鐲忍不住暗暗鬆了口氣。
倒不是有什麼秘密非要瞞著上溪,畢竟按照她們兩個相互扶持這麼多年的關係,說什麼都不為過。
實在是……
就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對四節上神究竟是什麼情感,更遑論清清楚楚地告訴上溪呢。
迎著上溪疑惑的視線,石鐲忙忙地順著方才的話題說了下去。
“麗鳶帝姬啊,”石鐲知無不言,說得滿臉認真,“據說不久之前那次去人間歷劫,麗鳶帝姬險些給朝顏上神製造了麻煩,差點沒完成使命提前回九重天了呢……”
上溪越聽越覺得耳熟,便沉下心來靜靜思索。
她總覺得這件事發生在自己身邊。
給大哥製造麻煩,還差點害死他的女人……
腦海中靈光一閃,商喜頓時恍然大悟。
是小麗妃?
那個平白無故誣陷了大哥輕薄了她的女人,後來被上溪用了點小心思禁足終生的女人。
聽說她沒多久就自盡了,也不知是真死還是假死。
不過這樣想起來,從前發生的一切都還真是無巧不成書呢……
石鐲見上溪儼然一副很有興趣的模樣,繼續把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
“據說害了朝顏上神之後,麗鳶帝姬還在某次刺殺中救了他呢,如此也算是功過相抵了,也不知朝顏上神是什麼態度……”
救了大哥……
看來當初小麗妃的死果然有蹊蹺。
上溪正想著,恍然意識到自己現在早就不是在人間了,從前的那些事情雖然遺憾與歡喜並存,終究只是人生路上最微不足道的一段經歷。
只是在不知不覺間,又有多少人不受控制地走了心呢。
這就好像是一場角色扮演的遊戲,他們每個人都是看客,又都是局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