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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十七)

福臨帝君輕笑一聲,微微合上眼,似乎是在追憶什麼。

“夜搖雖性子不羈,卻不是極惡之人,我觀察他許久,知道他本性並不壞,為禍之人是他那個好弟弟白汀。”

言下之意,他幫夜搖自是有打算的。

見上溪臉上的疑惑消散了些,男人繼續道:“如今倒是陰差陽錯,本君也是順勢而為罷了。”

上溪忽然想到在人間的時候,其實帝君是完全有機會讓夜搖避免這一劫的,只是卻什麼都沒阻止。

如今想來,這一切都是冥冥註定的。

帝君之所以沒有阻攔,是因為早就知曉夜搖必定會經此一劫,倒不如趁勢化解了去,日後也少受一遭罪。

這樣想著,上溪心中的疑惑漸漸消散了許多,歡欣愉悅地抱著花盆。

“多謝帝君!”

帝君?

男人不悅地皺了皺眉,顯然是對這個見外的稱呼感到不甚滿意。

“你叫我什麼?”

不是都已經說好了嗎,為何忽然又生分成這樣了。

上溪哪能聽不出他字裡行間夾雜著的意思,忍不住低下頭笑了。

這男人的性子還真是從沒變過啊,不管是在人間還是在九重天上,但凡是他認準了的事情就一定得如願才行。

上溪抱著花盆衝他笑。

“多謝帝君……爹爹。”

“帝君爹爹?”

福臨帝君默唸著這個稱呼。

新奇,但是也有趣。

更何況……這倒是個折中的稱謂,彼此聽著叫著都順耳。

這樣想著,福臨帝君心情顯得不錯,輕哼一聲以示滿意。

“嗯,那便這麼叫吧。”

上溪沒想到他答應得這麼爽快,心中一塊大石頭也就落了地。

“那……我先走啦?”

她現在真的很想回去仔細看看這盆小花。

察覺到了上溪的意圖,福臨帝君沒有過多阻攔,答應得很是乾脆。

“嗯。”

誰料上溪抱著花盆剛走到門口,身後忽然傳來一聲輕喚。

“等等。”

帝君還有事?

上溪有點納悶,卻還是立馬止住步子回過頭來等吩咐。

男人定定地看著她的眼睛,眸光深深,似乎帶了點警告的意味。

“他也不行。”

上溪愣了愣,一時沒反應過來帝君這話是什麼意思,下意識詢問出聲。

“什麼?”

福臨帝君認真看著她,重述了一遍方才的話。

“本君說,他也不行。”

上溪這才恍然大悟。

一想到這人或許是想歪了,她頓時覺得好笑極了,強忍笑意解釋起來。

“帝君……爹爹,我對夜搖真的沒有別的,我拿他當朋友,更何況他還救過我的命……”

回想起第一次在人間見到夜搖的場景,陰差陽錯地引起了他的注意,後來勾起了許多九重天上的往事,才發現自己就是那個不小心誤吞了夜搖真身的小仙娥。

緣分這個東西真是錯綜複雜,一點一滴共同編織成了命運這張無形的大網。

聽完上溪解釋完自己跟夜搖的關係,福臨帝君的神情卻並沒有輕鬆半點。

上溪迎著男人漆黑如墨的眼眸,忽然聽見了一句不悅的質問。

“對夜搖沒有別的,那百歲呢?”

上溪一聽這話,不由地一愣。

察覺到少女的愣怔,座上的福臨帝君面色越發凝重。

他眯了眯眼,用那種讓敵人看一眼就膽寒的眸光盯著她,步步緊逼。

“你敢對本君保證,對他也沒有不該有的情感嗎?”

上溪頓時心緒複雜,不知該如何逃過這個話題。

既然躲不過,那就直面吧。

反正在人間的時候,爹爹也不是不知曉她跟宇文長齡的事情。

雖說那時候爹爹就不怎麼情願,可現在是在九重天上,宇文長齡是身份尊貴的戰神小將軍,怎麼看都是她高攀了。

上溪迎著帝君的視線,一字一頓地吐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我不敢。”

什麼?

他說,你敢保證對他沒有不該有的感情嗎。

她居然回答說,她不敢。

那不就是基本上等同於承認了對百歲那小子有情了!

沒想到上溪會這麼直接,福臨帝君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眯著眼追問了一句。

“你說什麼?”

上溪這會兒雖心底發憷,卻還是硬著頭皮重複了一遍自己的意思。

“我不敢保證,我……”上溪深吸一口氣,直勾勾地盯著座上男人的眼睛,“喜歡他。”

福臨帝君勐地瞪大了眼。

她說什麼?喜歡他?

他原本一直以為這兩個不懂事的孩子只不過是在人間歷劫的時候無意中牽扯出了一段不該有的緣分,回到天上估計也就忘得差不多了,卻不曾想……

這兩個人竟一個比一個認真。

回想起百歲那小子前兩日跪在自己身前求他鬆口的場景,再加上現在上溪親口承認的真心……

福臨帝君頓時覺得一陣頭大。

見男人滿臉無奈,眼神陰沉,上溪趕忙改變了策略,收起了強硬的姿態,放軟了語氣。

“爹爹既然說在人間跟在九重天沒什麼分別,我們的親情是,我的感情……也是。”

語罷,她揚起臉來認真地看著高高在上的帝君。

這一次,她真的不想欺瞞什麼。

她跟百歲的感情坦坦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