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各自解脫?
顧紅衣怔怔失神,心像是被狠狠刺了一劍,生疼難忍。
她嬌軀忍住的震顫,腳步踉蹌著上前,再度探出手去想要扼住男人。
林北玄卻似早有準備,接連後退幾步,便輕鬆躲過。
顧紅衣見此,眸中微光更是黯淡了幾分。
這才緩緩收回手。
現在的她,就算能扼住對方又有何用?
這世間又有誰是她顧紅衣無法扼住的?
只是今日,她似乎真的做錯了麼?
心中思緒如一團亂麻,她可預見接下來事態的歷程。
相處多日,她已然對林北玄有了些瞭解。
那便是對方不論面上有多服從你,卻打心底裡是不願屈服於任何人的。
顧紅衣心中雖也有些說,之前也幾次三番忍溺對方。
可一回到這巍峨大殿,她心態再不似那般輕鬆愜意了。
也許在外面,她可是萬分寵溺對方,任他欺負。
可在這大殿之中,她那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卻不容她在這般做了。
從踏入大殿那刻起,二人關係便已然變了。
不得不承認,她顧紅衣似乎是被那一夜的溫存衝昏了頭,這才做出先前那般不似她性格的事情。
她顧紅衣確實存了將對方困在天宗,繼而為她持續壓制慾火的念頭。
這也姑且算是利益交換的一部分。
二來是自已初夜被林北玄而奪,事關女人貞潔之事。
她潛意識裡也不會容許林北玄再度漂泊在外,繼而再與別的女人發生糾纏了。
本以為她可以理性處理好這一切,卻不料她竟開始產生了那些凡俗女子的腌臢情緒。
不甘、妒忌、憤懣、以及眼前男人對她委屈心思的不管不顧。
萬般心緒將她的道心攪的難以安生。
這或許是她方才過激舉動的原因麼?
不過此時的她心緒卻莫名平和下來,靜靜望著眼前的男子。
她一直啞然,不知所言。
只能那般靜靜望著。
林北玄皺了皺眉,緩緩修復著軀體的傷勢。
此時的他已然是無法再在這天宗待下去了。
不論方才他所說之言,是衝動所致的氣話,還是暗藏在心中的真話。
這些都已然不再重要。
有些話,說便是說了,後果難料。
有些事,做便也做了,哪怕惹人相看兩厭。
隨心灑脫一番,倒也不錯,懂得放下,才是真道理。
無論對他,亦或是對眼前這個女人。
也不必去論那日二人的荒唐事,究竟誰對誰錯。
只因那早已發生,是無法更改的結局。
而二人之後的種種所謂的交易,此時的林北玄只覺得好笑。
他此生嚮往自由,不願被任何人約束,這從來都是真心話。
可他那日怎麼就那般愚蠢的,答應了這番荒唐的交易。
還恬不知恥的既想要白拿靈石,又想要自由的靈魂。
這本就自相矛盾吧?
林北玄默默想著,心情愈發低落,那晚過後。
他面上雖表現得滿不在乎,可他林北玄也是人,也有心。
也有情!
他又怎麼對這般情緣無動於衷?
哪怕直到現在,他仍然對顧紅衣充滿了憐惜之情。
身為男子,他自是希望自已在欣喜的女子面前,可以挺起胸膛來。
若當真只是交易的關係,他倒也沒那麼在乎此事。
只因交易那刻起,雙方便也算是平等關係。
這也是他前世所帶來的念頭。
他想要的便只是與對方可以平等相待的關係。
可在天宗之外,顧紅衣倒也算是遵循了此點。
可回到天宗不久後,她卻擅作主張的收他林北玄為了記名弟子。
從那刻起,二人之間的平衡關係便已然被打破。
他方才到此,眼見對方哭泣,些許質問之語,他當時也實難說出。
可他不曾想,顧紅衣竟還真將他當做徒弟那般指使,差使。
他有心忍耐一番,畢竟對方哭過。
可不料,顧紅衣卻是愈發得寸進尺。
那不再是林北玄是否忍讓的問題,而是顧紅衣對他尊嚴的羞辱問題。
顧紅衣方才明明是在借師徒之名折辱他!
林北玄堅定地這般認為。
看來,這些高門大戶的大人們,總是下意識的認為自已高人一等。
處在劣勢還好,她們倒可以忍耐一番,甚至裝作順從。
可一旦她們迴歸強勢之處,那便徑直原形畢露了。
這一切歸根結底都是他林北玄過於孱弱。
某些時刻,他自認拿捏了女人的心思,但也卻遠遠不到可以掌控的地步。
只因每個她所遇的女子,身份都與他這小修士天差地別。
既如此,他又何必強求這孽緣呢?
林北玄輕輕嘆息,心緒逐漸清明。
“顧紅衣,你我相識本就是個意外。”
“倒不如說這是上天開的一個玩笑。”
“你身為天宗宗主,身份尊崇。”
“可我林北玄只是一介散修,生於浮萍,起於微末。”
“那些交易一開始便是我高攀了...”
“其實就算維持那種交易關係,本也勉強吧?”
男子那近乎決裂的氣勢,如一把把利刃狠狠刺進了顧紅衣的心窩。
顧紅衣怔怔失神,眼眶再次生疼起來,隱隱泛起水霧。
“林北玄,我從未這般想過你,從你我見面那日起,我也從未有過看不起你的念頭。”
“事到如今,你同我說這般絕情的話,到底是要做甚?”
顧紅衣慍怒不已,對方的這般行為,她實在難以容忍,隨後便徑直上前,玉手微微發力,便將林北玄牢牢禁錮住。
顧紅衣聲音發顫,“你真當我這天宗,是你想來便來?想去便去的地方麼?”
“你將我顧紅衣當做什麼人了?”
“我先前對你所說的話,你全然不記得了麼?”
“我不忍你漂泊在外,每日居無定所,孤苦無依。”
“這才有心將你帶過天宗,本意是想要你過得好些?”
“只是有些事情,終究是需要時間來證明?”
“這才多久,你便急不可耐了麼?”
“你就這麼喜歡將我狠狠踩下去的感覺麼?”
“為何要將我僅剩的尊嚴也要踩的粉碎呢?”
“你為何就這般狠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