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
她要有什麼心思?
聞言,她頓時抬起了腦袋,驚恐地朝著他的眼神望去:“上天作證,我對你可是一丁點的心思都沒有。”
“那你為什麼要救我?”
長淵又往前湊了一步,兩人的鼻尖還差幾寸的距離。
她用力的往後退了退,面容有些慌亂和鬱悶:“我就是不想看到別人受傷,僅此而已。”
“那你可能看出我的心思?”
他目光深深的盯著她,像是冰山徹底融化在他的眼眸中。
他的心思?
那又是什麼心思?
葉染桑聽得雲裡霧裡,實在是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搖了搖頭。
“我——”
他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看著她有些驚慌失措的表情,徑直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的印下一吻:“心悅你。”
???
葉染桑臉色刷的一下紅透,用力的將他推開:“你,你幹什麼?”
“我喜歡你。”
他又重複了一遍,帶著一絲賴皮的味道:“聽清楚了嗎?沒聽清楚,我可以再說幾遍,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停。”
葉染桑臉色發燙,低著頭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剛剛被他親過的地方,像是著了火一樣的在灼燒。
“你喜歡我嗎?”
他追問。
“我不喜歡。”她抬起頭來,勇敢地和他對視,聲音有些不自覺的發軟:“如果你是覺得我救了你,你才喜歡我,那大可不必。”
“我沒有。”
他黑著一張臉解釋道:“很早之前我就喜歡你,在你把我救下的時候,在你往我臉上抹泥巴的時候,又或者是在你拿著小狼的手碰我的時候。”
他一邊說。
臉色一邊不自覺的發紅。
“那隨你,你就喜歡。”她抬起頭,目光清明:“但是我不喜歡你。”
她救人,也完全是為了她自已的本心。
他沒有想到,她拒絕的如此乾脆利索,利索到讓他懷疑,她究竟知不知道愛這個字的含義?
他怔怔的望著她。
眼神很顯然有些受傷,就連原本白皙的臉色在這一瞬間也變得更加蒼白,可卻讓他這張本來就優越的臉變得更加豔絕。
“你別這種眼神看著我。”
她心虛的低頭:“我又沒有做錯什麼,你這種眼神,讓我覺得我好像做錯了。”
她記得。
她不給小狼崽吃飯的時候,小狼崽好像也是這樣的眼神。
就在此時。
半掩的窗戶忽然用力擠進來一隻小小的身影,小狼崽哼哼唧唧的從窗臺上跳下來,看見葉染桑就像看見了親媽一樣,飛著往上撲。
只是剛撲到半空中。
就被一隻大手給抓了回來。
長淵面無表情的把那小狼給禁錮在懷裡,皺著眉頭:“她受傷了,你這樣貿然的撲上去,會讓她傷口加重。”
“嗚嗚嗚——”
小狼崽似乎是聽懂了,有些洩氣地趴在長淵的臂彎裡,可憐巴巴的盯著葉染桑。
“乖一點。”
長淵摸了摸他的嘴。
“嘶——”卻不料被它直接咬了一下,雖然並沒有用多少力氣,但還是傳來微微的疼痛感。
“嗯?敢咬我。”
長淵默不作聲的把那隻小狼崽提了起來,直接伸出手掰開他的嘴。
只見長出了幾顆小牙。
因為是剛長出來的小牙,只露了一個小腦袋出來,看起來可愛極了。
“它長牙了。”
長淵小心翼翼地把小狼崽放在她的床邊,掰開它的嘴,給葉染桑看。
“真的耶!”
葉染桑激動的語無倫次。
這隻可憐的小狼崽,以前被趙三給掰碎了牙齒,現在終於長出新牙了。
入夜。
葉染桑擔憂的睡不著。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明天,雲昭就會開始進攻燕華。
這下可怎麼辦?
尤其是現在,她還受了傷,也不能到戰場上去看了,這更加讓她擔憂。
尤其是葉城。
葉城怕他亂跑,還派了好幾個小丫鬟,死死的守在她門邊,不讓她亂動。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撒徹天際。
城外果然傳來了震耳欲聾的戰鼓和慘烈的廝殺聲。
“戰爭開始了。”
葉染桑不顧身上的傷痛,掙扎著想要起身,卻被長淵有力的雙手按住。
“你好好養傷,別亂動。”長淵平靜的聲音不容置疑:“你現在這個樣子,出去了也是需要別人保護你,別去外面添亂。”
葉染桑心急如焚,雙眉緊蹙:“可是,我擔心他們。”
她的聲音因焦慮而微微顫抖。
長淵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放心,有李將軍坐鎮,不需要擔心。”
葉染桑微微一愣。
長淵說的的確有幾分道理。
“但是我在這裡什麼也看不見,我真的很擔心,長淵,我求求你,你就把我帶到城樓上,就看一眼行嗎?我就看一眼。”
她緊張地盯著他,祈求道:“你起碼讓我看見戰爭的局勢,讓我心裡有個底呀。”
長淵靜默不語。
與此同時。
戰場上,硝煙滾滾瀰漫。
雲昭的軍隊猶如黑色潮水洶湧而來。
“呼——”
黑色的軍旗在狂風中獵獵作響,彷彿是死亡的呼嘯。
大軍壓境的前列。
一匹強健的黑色駿馬對著天空呼嘯,一位身穿黑色勁裝的男子戴著面具,冷冰冰的坐在馬上。
透過望遠鏡。
李將軍目光從那位男子身上移開,面色不禁發沉:“那是飛蓬?”
如若飛蓬參戰。
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男子閒庭信步,甚至有些懶洋洋的模樣,朝著城門緊閉的郾城:“殺。”
話音落下。
密密麻麻的箭雨如同鋪天蓋地的蝗蟲過境一般,朝著郾城兇狠地傾瀉而下。
“盾牌!”
李將軍迅速指揮。
只見弓箭手毫不猶豫地舉起厚重的盾牌,瞬間組成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線。
霎時間。
只聽見“叮叮噹噹”的密集聲響,如驟雨拍打窗欞,箭雨紛紛無力地落地。
緊接著。
城門大開。
雲昭的騎兵像離弦之箭般悍然衝出,馬蹄聲如驚天動地的戰鼓。
黑衣男子冷冷盯著郾城,嘴角勾起一條難以言喻的弧線:“給我殺。”
幾乎是一瞬間。
雲昭的前鋒部隊手持長矛衝了過去。
兩軍交戰,遮天蔽日,死傷眾多,巨大的血腥氣在戰場上不斷蔓延,不斷的有士兵死去,傳來一陣陣哀嚎。
李將軍在城樓觀戰,心如刀絞。
這一仗。
直接打了一整天。
到了第二天入夜,才徹底休戰,郾城派過去的五千騎兵,卻只回來了兩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