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雨滴噼裡啪啦得打在身上,一頭跳進冰冷的湖水那一刻,整個世界突然都安靜了下來,更是蒙上了一層深綠色的面紗。
而在湖裡,李飛看到了一個超出當今時代的遺蹟。
或者說大機率屬於昆揚人的遺蹟。
克蘇魯的巨型雕像立於正中央,周圍則是黯淡的金屬跪拜雕像,這座遺蹟最高處的祭壇下方,便是一排排整齊的方形土黃色建築。
靠得更近一些後,可以發現這些長滿了貝類生物的建築,並非土黃色,只是上面的金色經過時間的摧殘,變得黯淡下來。
【看來昆揚人的信仰成分確實很雜嘛,不僅有克蘇魯還有伊格和撒託古亞來著,這個遺蹟應該是當初他們跟隨克蘇魯抵達地球時候建的】
【應該沒什麼問題吧?一個廢棄的居住地而已】
為了避免出現水怪抓人這種事,李飛選擇更加深入湖底,反正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在不換氣的情況下,能在湖底待上很長一段時間。
於是,在落地後,他還推開了一扇不知道多少年沒開啟過,用手輕輕一碰,就如蒲公英一般散開的木門。
無錯書吧屋內的鍋碗瓢盆,以及掉落在地上的克蘇魯大號手辦,雖然不能證明這一家人多麼的虔誠,但至少這個大號手辦還是能證明對方用心了。
仔細搜尋了一下地面上的痕跡,在將地面來回檢查發現沒有任何痕跡後,準備離開的他,突然注意到某棟屋閃爍了一絲光芒。
那與黃金反射的光芒,截然不同的深綠色,引起了他的注意。
靠近這個離湖邊已經沒多遠的房子。
幾隻小魚正好從他面前遊過,一個分神的功夫,裡面伸出了一對觸手纏住了身體。
【艹!果然有人!】
感受到對方力量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大,他雙手齊出,與觸手一起用力將那一對觸手給拖了出來。
在幾次施力較量後,他用力往後一扯。
這個躲藏在屋中的敵人就被甩了出來。
對方在石板地面上滾了好幾圈。
在水開始渾濁起來時,李飛發現那張臉竟然是自己的。
【臥槽!又來?幻夢境毀滅後,這個世界上到底有多少個我啊?還有那個無限宇宙...就特麼扯淡啊!】
襲擊者顯然也沒想到,把自己甩出來的人,竟然是又一個自己。
所以兩人都不約而同的停下了動作。
李飛剛想問一下這個傢伙為什麼出現在這,對方就加速跑起來,撞向一面牆,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又一次見到這種穿越時空的辦法,李飛挺想問問這幫平行宇宙的自己,你們實力這麼突飛猛進,到底是因為什麼?
自己到現在已經碰到了兩次你們這夥人,每一個都掌握肉身穿越時空的辦法,而你們沒有一個人願意告訴我,這是怎麼辦到的?
認真的?
都是自己,還要分的這麼清楚?
帶著一肚子的疑問,李飛游回了岸上,從寂靜的湖泊裡再次回到暴雨下,他大步走回到馬車那去,在車廂外面拿了一個小板凳坐了下來。
“這麼快就洗完了?”愛芙問道。
“我就沒洗,我剛剛在下面碰到了又一個我,這些多元宇宙裡的我,一個個的都會穿越時空的辦法,搞得好像就我不會一樣,真是瞎扯談了”
聽到這話,愛芙臉上閃過一絲異色,她伸手在男人有點冷的肩膀拍了拍,安慰對方不要為這點事氣餒。
有著幾乎無限的壽命,為什麼要擔心晚一兩年的事呢?
“總得帶你見見不一樣的世界吧?人這一生被困在一個小小的星球上,永遠都是那些破事,無法去看見這個宇宙的壯美一面,是多麼悲哀又無趣的事”
“可是有你在身邊,我就已經很滿足了,不敢奢求太多”
“不,你值得擁有更好的未來,而我一定要替你實現它”
不遠處的白勝,聽到兩人的對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才一秒的時間,那熟悉的後腦勺拍擊就落在了他的後腦勺上。
原汁原味的力道,再加上柴德的大鬍子,視覺和觸感上的雙重衝擊,讓他有點不開心了。
咱這都已經離開舊金山了,你丫還在我面前擺白皮巡警的譜,是不是有點太看不清現實了?
瞅見這貨臉上的不服氣,柴德語重心長的勸道:“你想拍老闆馬屁,我能理解,但你這是不是也太過激了一些?”
“你丫一個白鬼懂什麼啊!我這是抱大腿!精準、及時、可靠的抱大腿,這怎麼可能是你這種高高在上的人,可以明白的?”
“什麼意思!”
柴德低吼了一聲,被雨水打溼的臉龐上,滿是被激怒的怒火,他覺得這個華人是不是搞錯了一件事。
那就是愛爾蘭人在白皮中的地位是最低的。
你特麼說我是高高在上的人?
從鐵路修建時期開始,我們找過你們多少次,讓你們跟我們一起抗議那些資本壓低工價?
你們堂口不樂意啊!五美金的日薪,被你們硬生生壓成一美金!回頭又說我們這些跟你們一樣在鐵路上幹活,拿日薪的人,有多麼多麼高高在上?
麻煩你這個堂口的後生仔搞清楚!
能在舊金山當唐人街巡警的,本身就是警局裡不受寵的人!
你以為我們愛爾蘭人喜歡英國佬?
這些舊賬不提也就算了,現在這個事,你特麼是失了智,才會幹出這種事來吧!
偷聽老闆牆角?你以為自己是在認真想拍老闆馬屁,實際上你什麼都聽,反而會害死你的!
“清醒點!有些事,不是你應該聽的,我知道你想要表現,但你表現的是不是也太不分場合了一些?”
“要你管?”
兩人的爭吵聲,引起了李飛的注意,他眯著眼走了過來,看著站在雨中的二人,他先是看向白勝,後者很明顯底氣不足,也不敢說話。
於是他看向了柴德。
這個愛爾蘭漢子沒有去選擇隱瞞,因為瞞這種事,除了拖自己下水以外,能有一丁點的好處?
還不如冷漠一些。
反正別人也不認這份情,甚至認為自己多管閒事。
“是嗎?”李飛冷聲問道。
語氣中的冰冷,令白勝膝蓋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他真的沒有想到事情真如身邊這人說的一樣。
什麼事都聽,自認為自己是在想努力拍馬屁,但聽到一些不該聽的東西,只會害死你。
“我問你,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