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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宗室問題

不過張一凡對老丈人的其他兒子,並不熟悉。娶了朱鏡靜之後,雙方來往,也就是面上而已。

上一次,張一凡本來想分玻璃廠的股份給他們,但是他們也沒有領情,不要。後來反悔了,但是股份都已經定好了也不可能再給他們。

總之,雙方的關係一般!

另外一個,張一凡並沒有膨脹到,以為他自己無所不能,可以把任何人都揉捏成自己想要的。

要想改變一個人,特別是改變一個成年人,其實真得很難的。這種事情,一般來說,絕對屬於吃力不討好的。

張一凡能影響朱棣,那是因為朱棣自己就想學好,想要在帶兵方面強過他人。

還有老五那邊,也是因為老五喜歡醫學,對治病救人有興趣。

要不然,如果讓張一凡把朱棣影響成醫學大家,周王影響成一代軍事家,那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有這樣的想法,張一凡此時雖然明白老丈人變臉的原因,卻還是選擇了沉默,也不會去幫著說好話。

然而,他不說話,卻不等於朱元璋會放過他。

就見朱元璋看著他,帶著一臉期待之色對他說道:“一凡啊,你也知道,北方正在整軍備戰,西線我讓老二負責,中線讓老三負責,就希望他們能像老四一樣有出息,可以建功立業守護大明邊疆。但是,我剛收到密報,老二、老三那兩人,特別是老二,整天就知道胡作非為,盡幹一些不是人事的事。十幾萬大軍讓他當主帥,我實在是有點放心不下!”

張一凡聽到老丈人主動和他聊起這個,那就沒辦法了,不能繼續裝聾作啞,只好回答道:“父皇不是派了傅有德這樣的名將去了秦地,該是不會有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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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聽了,苦笑了下,搖搖頭說道:“如若由他統帥全軍,那是沒問題。但是,我是想著,這一戰讓老二來當主帥,為我們朱家漲威勢的。老二他……”

說到這裡,他有些說不下去了,看著張一凡,忽然說道:“一凡,要不,你走一趟,看著他,勸勸他,如何?老四都能被你影響,如今成為最省心的孩子,其他人,應該也可以的!”

張一凡一聽這話,只能實話實說道:“父皇,您太高看我了。以前有句話,叫做棍棒底下出孝子。可如果做錯了事情不會有責罰,甚至所謂的責罰只是撓撓癢而已,我不覺得會有講道理的可能。要真能講道理,那就早講道理了!”

一聽女婿的意思,朱元璋不由得長嘆一聲道:“道理我都懂。可他們是我的孩子,我總不能殺了他們吧?”

很顯然,他心中也清楚,就他那兩個兒子的所作所為,要是換在了別人身上,那肯定是要殺了的。

說著話,朱元璋的臉色,那是相當無奈,道:“我也罵過他們了,還給他們講過道理,但是,他們在我的面前,唯唯諾諾,一旦回去封地,就依舊我行我素。你不知道,我擔心他們有一天會死於非命啊!”

他以自己的例子來教導,讓他的兒子對身邊人要好一些。說他這麼多年來,哪怕當了皇帝,但是對他的廚子,他從來就沒有一句重話,甚至還經常有賞賜。

但是他兒子,特別是二兒子,依舊虐待他身邊人為樂。

張一凡清楚,如果按照原本的歷史發展的話,那秦王是會被三個婦人毒死,確實如朱元璋所料,死於非命。

朱元璋說著,又看向張一凡,盯著他的臉說道:“你們都是年輕人,彼此之間應該也好說話,而且你的學問也高,說不定他們會聽你的也不一定。要是能勸動他們倆,我這輩子,也就沒什麼遺憾的了!”

說完之後,他就看著張一凡,帶著期望,等待回答。

張一凡:“……”

朱元璋:“……”

相對無言,最終,還是朱元璋打破了安靜,長嘆了口氣說道:“其實我也知道,這太勉強你了!”

他這個當爹的都教不好,指望別人教麼?

分開之後,張一凡回到自個家,和自己媳婦說起這個事情。朱鏡靜也是頭疼,對他的兩個哥,只能是哀其不爭。然後,還能怎麼樣?

不過,讓張一凡想不到的是,幾天之後,馬皇后忽然派人,邀請張一凡一家去宮裡做客。

這種事情,雖然不常有,但是對張一凡一家來說,也不算稀罕。

一開始的時候,張一凡倒也沒有多想,就抱著兒子和媳婦一起,陪她回孃家一趟便是。

結果沒想到,馬皇后只是和他們聊了下天,就對張一凡說道:“你們二哥在封地有些胡鬧,娘擔心,他會有什麼意外啊!”

一聽這話,張一凡就知道,老丈人說不動自己,但是還寄希望自己能勸動秦王,這不,就由丈母孃來當說客了。

於是,他也不矯情,直接就對馬皇后說道:“母后,我也不說我現在忙,走不開之類的話。秦王是我二哥,平日裡也湊不到一塊,關係不算很好。我去勸說二哥的話,他給我面子,那能聽我嘮叨兩句;要是不給我面子的話,嫌我囉嗦打我一頓我又能如何?如果他嘮叨兩句就能聽的,父皇和母后想必也說過他,他聽了麼?”

這一次,馬皇后卻並沒有沉默,反而對張一凡說道:“一凡啊,你別忘記了,你父皇之前有封你為大宗正院祭酒令,總領皇室族人學業的。除皇太子之外,所有皇子皆歸祭酒令教導,非得祭酒令認可不得就藩。現有已就藩之藩王,亦要重新就學,學不過則不能行使藩王職權。你是管著他的哦!”

張一凡:“……”

很顯然,馬皇后這次的談話,那是有備而來的。

張一凡到這時,也才想起,好像上一次遼東戰事的封賞中,朱元璋是新設了這麼一個官。當時還以為只是掛個名頭而已,自己也從來沒有當真過。結果沒想到,馬皇后竟然把這事提了出來。

如果真把這個官職當回事的話,那絕對是能制約除了太子以外的其他皇子皇女。包括秦王,也是一樣可以管轄的。

現在的關鍵是,到底這個官職是不是當真的?

看著丈母孃帶著期待的眼神看著自己,張一凡便認真地問道:“母后,我想確認下,這個祭酒令是認真的麼?”

之所以這麼問,就是他只當初只收到了這麼一份旨意,但是沒有官印,也沒有衙門等等。也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忘到腦後。

其實,這個也不能怪朱元璋,他一直忙,對於皇室事務,優先權排後面去了。管皇室的宗人令,本來還準備讓他二兒子來當,也還沒有定好。

結果,蝴蝶效應之下,北方決戰提前,然後朱元璋忽然發現,他這個二兒子非常不靠譜,不只是擔心會影響草原決戰,而且他這個二兒子壓根是爛泥扶不上牆,胡作非為之下早晚吃大虧。

本來他想讓張一凡勸勸,但是張一凡其實不願意,給他說得那些話,他也回去想了。最終,讓他想起當初新設的官職,就讓馬皇后來說這事了。

此時,馬皇后一聽張一凡的話,便連忙回答道:“那是當然,之前是你父皇沒時間。如今已經定好了,就在東宮後頭那殿,是祭酒令的地方,適齡皇室中人,以後都去那學習,你來負責督導。回頭你父皇也會給各地重新下一道旨意,讓你這個祭酒令巡查地方皇室人員的學業。然後,你去秦晉兩地走一趟,管教管教那兩個,如何?”

秦王和晉王都是馬皇后的親生兒子,為了這兩個貨,也算是操碎心了。

老丈人說了這事,丈母孃又來說這事,那要再推辭就不好了。

這麼想著,張一凡便對馬皇后說道:“母后,我想和父皇聊聊宗室管理這方面的事情。我有一些想法。”

聽到這話,馬皇后知道他是答應了,心中很是高興。

這個女婿,才華橫溢,由他去勸,他相信肯定會有一些收穫的。

要不然,她是真有點擔心,惡事做多了兒子會遭到報應。她可不想白髮人送黑髮人!

或許是朱元璋夫妻真為他們子女操心,或者是朱元璋為北方戰事操心,總之,在馬皇后找張一凡說了事情之後的第三天,朱元璋就把張一凡找去了。

要知道,朱元璋是一國皇帝,事情非常多的,這麼快就找他過去,那肯定是百忙中抽出時間來的。

張一凡也不廢話,直接對朱元璋開門見山地說道:“父皇,目前我們大明朝的宗室制度,從長久來看,是有問題的。”

朱元璋聽了,稍微有點不高興,便問道:“哪裡有問題了?”

讓這個女婿管下兒子,怎麼就整出這麼多的問題來了?

張一凡一聽,直接回答道:“父皇總想著,大明朝能長長久久吧?那我們不說別的,就只是算三百年的大明朝來做一個簡單的數學題好了……”

朱元璋一聽這話,還行,三百年的王朝,已經是歷朝歷代都難得持久的王朝了。如果能更長一些,那就更好了。

心中舒服了一點,他就看著張一凡,聽著他繼續往下說話。

張一凡看了朱標一眼,然後才繼續對朱元璋說道:“父皇,您看您生了的兒子,那都是藩王,有封地,世襲罔替,對不對?”

“怎麼,有問題麼?”朱元璋聽了,忍不住眉頭一皺問道。

張一凡聽了,不理他這個問題,就又說道:“為了簡單一點,我們就按十個來算好了,十個藩王,十個封地。然後到大哥當了大明皇帝,也來十個兒子,那又是十個藩王,十個封地。按照三十年一個皇帝來算,三百年是十個皇帝,十個皇帝生十個兒子,也就是一百個藩王。我們大明國內有這麼多的封地給他們麼?”

這個例子非常極端,但是又非常淺顯。如果期盼大明朝能長長久久的話,這種世襲罔替的藩王制度,就絕對會出現封無可封的情況。

朱元璋自己是個能生的,遠不止十個兒子,因此他也不會想著,他的子女可能只會生出一個兒子的情況。

只是聽到張一凡的描述,他就頓時愣住了。

不止是他,包括太子朱標,他也愣住了。

就這,還沒完,就聽張一凡又提醒道:“事實上,皇室宗親可不止是藩王,還有郡王等等,如果算起來的話,那隻會更多。父皇不妨把眼光放長遠一點,考慮大明王朝要是長久的話,一百年,兩百年,三百年等等,到底會怎麼樣?”

朱元璋想不想他開創的王朝能千秋萬載?絕對是想的,並且一直為此努力!

但是,按照張一凡這種思路一考慮,就算死傻子也知道,他的子孫就能給他開創的王朝挖坑的。

但是,不給自己的子孫封爵,讓他們能享受榮華富貴那也說不通啊?

他真得沒想到,想著讓女婿管管那兩個不成才的兒子,結果就發現了那麼嚴重的問題。如果藩王和郡王等等宗親爵位都算起來的話,哪怕朱元璋是開國皇帝,他都有點不敢想象,幾百年後是什麼樣個情況!

想了一會,朱元璋的腦殼疼了,怎麼處處都是問題!自己只是想讓大明王朝能長久一些,怎麼就那麼難呢?

最終,他也不想了,抬頭看向張一凡,有點疲憊地問道:“一凡啊,你說吧,你有什麼主意沒有?”

朱標也非常關心,此時的他,就已經有三個兒子了。並且他還非常年輕,反正就他自己感覺,他的子女數量追上他父皇,也不是不可能。

這麼多的子女,也總要安排爵位的,但是,和大明江山的長久相沖突的,他也是不樂意的。

按照張一凡那麼一展望,未來大明境內都是藩王的封地,壓根就沒有當皇帝的地盤,這怎麼能行?

張一凡看著這對父子有點發愁的表情,心中卻是開心:不是非要讓自己管宗室的事情麼?那行,就把這事兒給你們掰掰!

哪怕這時候的藩王制度,和永樂皇帝定下的養豬政策有所不同,但是本質依舊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