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義緩緩點頭,幾縷黑髮吹落,將他緊縮的眉頭遮擋,
“皇室那邊如何,有派軍的訊息嗎?”
大將有些遲疑,眼神閃躲。
“統領,皇室那邊暫未有出兵的訊息,但有您父親的傳出,也是在前不久傳來。”
這話,終於是讓呂義有了些許反應,他側過頭,望向大將。
“父親他是如何說。”
大將猶豫幾秒,“國公說,說朝堂上商議的結果是,劍開天糧草不足,定會敗給四殿下,暫時無需派兵。”
“國公還說,若是有任何情況,你可以立馬派人跟他聯絡,他定會深夜進宮,與皇上商談出兵事宜。”
“還說,若是有事,你一定要以保命要緊,丟了城也無妨,他會在朝堂周旋,不會治罪與你。”
聞言,呂義臉上平靜的臉上湧現出憤色。
“這個昏君!真不愧劍開天反他!對待謀反,竟然如此懈怠!也不想想景戰有那個本事嗎!這才短短不過三日,劍開天便以拿下荒關,對我而來,這是糧草的問題嗎!”
大將聞言,被嚇了一哆嗦,“統領慎言啊,若此話傳回,想必國公也會受到牽連。”
輕蔑一笑,呂義毫不在意的望向大將,“哼,這裡只有你我二人,傳回朝堂?難不成你還會出賣我?”
大將立馬跪下,“末將不敢,請統領嚴查,末將只是認為,如今局勢緊張,應萬分小心才是。”
沉沉吐出一口氣,呂義轉身,繼續面向關外,“罷了,起來吧,我知道你的忠心。”
“朝堂上說劍開天糧草不足,我們探子可查出什麼?是否與實際情況相同?若是相同,現在命人回城送信,一切都還來得及。”
大將遲疑著,不敢起身。
“統領,恐怕有些出入,探子回報,劍開天手下大軍貌似並不缺糧草,休整之際,他們計程車兵每人一隻雞,吃的好不快活,更有甚者,啃著豬肘子,滿嘴流油。”
“並…並沒有缺少糧草的跡象。”
呂義冷笑一聲,“這探子是你的手下吧,一派胡言,世人皆知荒關外,八荒邊境之地土壤貧瘠,氣候傷魂。”
“不要說雞豬家禽,恐怕就是最好的戰馬,在那邊飼養一段時間,都會暴瘦,戰力下降,家禽脆弱,如何能養活?”
“至於荒關,百姓貧苦,一年到頭見不到肉星,怎能為劍開天大軍提供糧食?”
“劍開天大軍少說數十萬人,每人一隻雞,你這探子,還真敢說啊!”
一番言論,呂義直接推翻了探子的回應。
在他心裡,讓大軍每人一隻雞,這種事是不可能的。
大將嚇的不敢抬頭,“統,統領,這探子對末將忠心無比,想來應是不會說假話…”
不等話音落下,呂義發出一聲怪笑,“咯咯咯,你的意思是,本統領推斷的一切,都是假的嘍?”
“你信任你的手下,難道大於我嗎?”
大將吞嚥一大口口水,身體有些發抖,“末將不敢,末將這就將那探子處於軍棍,以儆效尤。”
“軍棍?”呂義微微嘆息,“殺了吧,大軍壓境,他竟散佈謠言,擾亂軍心,此罪當誅!”
他聲音平淡,彷彿在說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大將愣住了,但也不敢反抗,“是,末將領命!”
正要離開,卻被呂義喊住,“你現在命人快馬回城,去找我父親,就說劍開天大軍壓境,我已無法逃離,讓他速速派人過來支援。”
“另外,就說李高,六殿下,四殿下,還有…公主殿下,皆被俘虜,一旦拖延,後果不堪設想。”
大將領命離去。
城牆上,僅剩下一呂義一人,他凝視黑夜,低語起來。
“劍開天,若你識相,最好保我夫人無恙,不然,本統領定要讓你付出代價!”
話音落下,呂義緊鎖的眉頭驟然舒展,而黑眸中陰狠更勝。
…
阿嚏!
篝火旁,林清打了一個噴嚏,揉了揉鼻子,他不當事一樣啃著豬肘子。
貂蟬聞言,立馬從旁邊倒上一杯熱茶遞去,“郎君可是昨夜巡軍著涼了?”
接過熱茶,林清喝了一口,然後微微搖頭,“應該不是,一個噴嚏是有人想我,可能是小時候的自已在唸叨我吧。”
說著,他繼續啃了起來。
一口肉,一口蒜,醇厚的油水在口腔中炸裂,味蕾一時間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其餘幾人也是如此,不加收斂,大口吃著肉。
軍中皆是如此。
所有人一隻雞,要是不想吃雞,可以選豬肘子,總之在林清的要求下,必須補充足夠的能量。
至於碳水,則是大米飯。
每人不得少於三兩。
當然,這規定對於大軍來說,簡直是福利待遇,別說三兩生米,恐怕就是一斤,都有不少將士能消滅。
至於豬肘子與雞,更不用說,一隻恐怕都不夠。
香氣蔓延幾里,引的不少生物嚎叫,深林中,一些綠油油的眼光總是朝著這邊望去。
動靜吸引虎將,他握著長弓,朝著狼群走去。
殺一群狼,對他來說,比喝水還要簡單。
但此時,呂布來了興趣,他見到虎將起身,當即跟著站起,“這位小兄弟可是要狩獵野狼?不妨我們比試比試如何?”
他早就注意到林清對生肖大將的不同,因此,他要證明自已!
虎將聞言,有些詫異,不止他,牟卓雲,鼠將,牛將都都跟著投去震驚的目光。
這哪裡來的蠻子?
想跟虎將比試箭法,這不是找死嗎?
但他們都沒有說話,因為這人是林清找來的,而林清此時還在專心啃著大肘子。
只見他頭都不抬一下,便同意了兩人的行動。
對於結果,他已經預料到。
呂布,字奉先,三姓家奴,勇猛無敵,手中一柄方天畫戟猶如蛟龍出海,所向披靡。
箭法了得,曾有轅門射戟著名事蹟,一百五十步外,箭矢穿過畫戟,擊中小枝,以此護住劉備有生力量。
不可謂不牛。
並且,一百五十步的距離,是呂布有把握的距離,而不是他的極限。
非要站在公正的角度來說,二百五十步,呂布還是有很大勝算的。
但奈何,他的對手是虎將。
鼠將曾說,五百步之內,世間無人可以超越他。
並且這一說法也被實戰檢驗過,景戰的肩傷,就是這麼來的。
雖然當時不足五百步,但起碼四百步開外。
如此,孰強孰弱,已然分明。
兩人離開篝火,分別取來各自弓箭,面向狼群,鼠將幾人牛將兩人紛紛起來,遠遠圍觀。
繃!
弓弦脫手,箭矢暴掠而去,下一瞬,一雙綠光驟然泯滅,發出陣陣哀嚎,顯然,這是擊中了。
二百步距離!一箭命中。
頓時引起不少人看熱鬧計程車卒歡呼。
呂布倒沒有多少意外,畢竟這個距離,他信手拈來,射中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但他的表情卻是不受控制的得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