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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你竟然護著她?!

一場精心準備的訂婚宴,就這樣被幾張床照破壞。

宋家顏面盡失 ,陳家亦滿腔怒火。

宋家爺爺連連道歉,勒令宋司宴回去,和他們解釋,誓要給陳家一個交代。

宋司宴卻根本沒聽到似的,自顧追到陳家去。

“出了這樣的事情,你覺得你和音音,還有可能嗎?”

陳家門口,陳父把他攔下。

“伯父,我求您,讓我見音音一面吧。”

“她不想見你。”

“你再來多少次,也是一樣!”

陳父氣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宋司宴面色惶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伯父要是不讓我見她,我就一直跪在這裡。”

“那你就跪吧。”

陳父怒喝一聲,把門摔上。

宋司宴垂下眼睫,沉默不語。

一牆之隔,林絮坐在屋裡。

聽著隔壁房間傳來陳音音嗚嗚咽咽的哭聲,還有一大堆人圍著安慰的勸解聲。

林絮只覺聒噪,兀自戴上耳機,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翻看起來。

不知看了多久,她抬起頭來,看向窗外,見玻璃上已經出現了一道道的水滴痕跡。

天空下起了雨。冰冰涼涼的雨絲,裹著風飄進來,帶著溼溼的水汽,冷的林絮面板瑟縮。

七月,這個傳說中最多雨的梅雨季節。終於,也要到來了。

她把書放回去,拿著傘,出了大門。

大門外,宋司宴已經渾身溼透。

林絮輕移腳步,走到他跟前。

她並沒有居高臨下的給他打傘,而是在撐著傘的同時半蹲下來,和他平視。

茫茫雨幕中,她儘量使自己的神情溫柔似水。

“宋司宴,我相信你。”

相信什麼?

宋司宴跪了太久,已經有些神志不清。

像是看出他心中所想一樣,林絮微微一笑。接著說道:“你是宋司宴,你不會三心二意。”

“你只是被人算計,你沒有錯。”

林絮溫柔的笑著,把手裡握了許久的袖釦放至他的掌心。

雙手相觸,溫度相貼,宋司宴微怔出神。

這枚袖釦,是他那天在巷子口打鬥的時候,不小心掉落的。

他沒有想到,她竟然會把它撿起來,收在身上。

“沒有……錯嗎?”

宋司宴望著掌心裡的袖釦,呆呆的,念出這句話。

林絮安撫似的點了點頭。

“錯的是那個女人,不是你。”

“我相信你。”

林絮一遍遍的給他洗著腦。

用她剛才看的那本《傳銷的一百種洗腦方式》裡的方法。

雖然簡單,但不得不說,很實用。

宋司宴從小,就活在必須優秀的要求中,活在唯恐被沈倦超越的惶恐中。

他內心最害怕的,就是犯錯,就是出現既定軌道之外的意外。

所以這個時候,當全世界都在指責他大錯特錯的時候。林絮站出來,告訴他,他只是一個被居心叵測想上位的女人算計的受害者,他沒有錯。

那麼,他心裡的天平,就會慢慢傾斜。

人總是會不自覺偏向為自己辯護的那方,不是嗎?

林絮這招,可以說拿捏的恰到好處。

以至於沈倦聽後,都饒有興味。

“林絮,你真不愧是玩心理戰的高手。”

“只是我想知道,如果你真的遇到這樣的事,你會說什麼?”

他想知道,如果跪在那裡的人,是林絮發自內心喜歡的人。她還能不能這麼雲淡風輕的迎合對方的心思。

林絮眼神微動,如吐著信子的毒蛇般淬出冷意。

“我會把他,千刀萬剮。”

背叛就是背叛,哪怕他用一千個理由來粉飾,背叛也還是背叛。

她絕不原諒。

宋司宴當時知道自己意外肉體出軌的時候,也該是愧疚後悔的吧。

可是他明明有那麼多機會坦白,他沒有。

他選擇隱瞞事實,選擇馬不停蹄的籌辦訂婚宴。

那樣盛大的訂婚宴,那樣急迫的訂婚宴。

他敢說,這裡面,沒有包藏一絲一點想綁住陳音音的私心嗎?

沈倦輕笑一聲,擺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搖了搖頭。

“你以後的男朋友,還真是悲慘。要娶你這樣一個母老虎。”

“那就不勞你操心了。”

林絮眉尖微挑。

……

再說訂婚宴過後,整個江城就傳的沸沸揚揚。雖然宋家極力封鎖訊息,但天下,又哪有不透風的牆呢?

未免引人懷疑,林絮每天足不出戶,依靠著網上人云亦云的報道來打發時間。

據說宋司宴那天回去之後,就大病了一場。而宋家的人,絲毫沒有顧忌路小芸的身孕,將她軟禁了起來,聲稱要等宋司宴醒過來再做決定。

林絮坐在亭子裡悠然喝著茶。

事情朝著預設的計劃發展了呢,真好。

她躺在藤椅上,正享著歲月靜好,就看到陳音音,氣沖沖的從家裡衝了出來,三步並作兩步的衝到了她面前。

“聽說阿宴跪在門口那天,你給他出去送了傘?”

“是。”

話音未落,就聽得“啪”的一聲,陳音音重重的打了她一巴掌。

“你算是什麼東西?還想去乘虛而入?”

林絮被打的偏過臉去。

在那瞬間,眼神如結冰一樣猝然冷卻。

終於,裝不住了嗎?

“我告訴你,別說是宋司宴。就是我用過的垃圾,也不准你這種人染指!”

“我這種人,我是哪種人?”

林絮冷著眼神,一點一點的逼近她。

“血統骯髒的、低賤的人。”

陳音音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往外迸。

“你在貧民窟呆了那麼多年,血統早就髒了!只有我,才是陳家唯一的千金。”

“是嗎?”

“可是你再不甘,你也是……”

“假的呀。”

林絮不鹹不淡的開口,卻剛好戳中她最在意的地方。

只見她的臉色騰的一下漲紅,漲成豬肝色,空指著林絮支支吾吾的罵不出話來。

越強調什麼,往往就越在意什麼。

她看起來很耀武揚威,但林絮知道,她心裡忐忑的很。

她怕沒有血緣的親情,就像一盤散沙。

都不用風吹,走兩步就散了。

“啪!”

又是一個響亮的耳光。

“這一巴掌,我還給你!”

“再敢對我動手,別怪我不客氣。”

“你敢打我?!”

陳音音捂著半邊臉,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

她從小嬌生慣養,哪裡受過這種屈辱。被林絮這麼一打,更是怒火中燒,抬起手來準備反擊。

可最終,她的巴掌沒能落下去。

因為宋司宴,攔住了她。

“音音,別這樣。”

他臉色蒼白著,身體甚至還有些微的顫抖。

顯然,還沒有完全恢復。

“宋司宴。”

“你竟然護著她?!”

陳音音目光沉痛著,掙開手來。

宋司宴見她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不覺心頭鈍痛。他剛才,已經聽到了她們爭執的全過程。

他知道音音一向善良,說剛才那些話也大多是氣話,甚至他很高興她還能因為自己生氣。

可他實在聽不得,她把自己和不要的垃圾相提並論,更聽不得她說出那些惡毒的不像自己的話。

他的音音,不該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