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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旦夕一憶

自蕭沉軒繼位以來,榮國的科舉十分頻繁,原本三年兩次的院試改為一年一次,三年一次的鄉試則改為三年兩次,留給學子的時間也緊迫的多。

不說文狀元,武狀元更是層出不窮。

怕是與帝王不為人知的心思牢牢掛鉤。

藉著丞相府強大的人脈關係,白伊在回永歡的路上跨州進行了院試和鄉試,恰好能趕上今年的會試。

這一次入永歡,街上張燈結綵,房屋修葺一新,過年般熱鬧。

白伊心念忽動,叫馬車去趟酒肆,買了兩罐冬陽釀。

臨走卻聽見桌上客人藉著酒勁談論起丞相府和皇帝結親的事。

“都說啊,這皇帝器重白大公子,怎叫……怎叫他娶了說過親的三公主?”

對面友人嗤笑一聲:“叫我說,一個被夷國皇子打下馬跛了腳,一個被夷國皇子擄去做過人質,倒也般配。”

鄰桌竟也有喝醉的大漢好事搭話,“聽說從前白大公子和那秦世子親如兄弟,這權貴不會也玩兄走弟繼父死子繼這一套吧?”

這話引來周圍大群人的鬨笑,唯有店小二擦汗鞠躬,“各位大哥可悠著點嘞,別被哪位公子聽見傳到丞相府耳朵裡。”

眾人掃了興致,擺擺手驅他走。

白伊在門邊站著沒動身,阿蘇扯了扯自家小姐的衣袖,神情擔憂。

白伊搖了搖頭,沉默著離開。

阿蘇看著她的背影,只覺得落寞。

若是換作從前聽見旁人說這些閒話,小姐肯定大步流星的走去那幾桌掀酒罐子了,臨了還要拿丞相府拿官府壓人。

可如今……如今再不是從前。

如今小姐是將軍夫人,大公子也不只是白大公子了。

阿蘇追上去,能問的也只有,小姐身體如何,還想去哪兒走走麼?

白伊疲憊的倚著馬車窗戶,閉著眼,“回……家吧。”

如果有人能迎接她該多好。

這幾許流年,從來都是她迎接著某個人歸來。

偌大的府中,訓練有素的守衛,自她走後未曾拾起的棋盤,書架下邊的櫃子,白伊從未開啟。

彷彿被遺棄,放任物什荒涼。遺棄她的人,正是曾經與她共沐光亮的人。

白伊將府中重新收拾重新安置,在書房碰落一個盒子,狐狸面具摔了出來。

她拾起,忽然眼眶溼熱。

記起那年元夜宋寒松終是從戰場上趕回永歡,撞上戴著狐狸面具的自己,煙火的光停留於她發端。

又要冷漠,又要珍藏。這一點一滴。

白伊抬頭看見穹頂,去年發生了太多事,她們甚至沒有一起聽見爆竹聲響。今年……興許來得及。

她屏住湧起的傷悲,將半面面具放回盒子。

*

皇宮中,蕭沉軒特地請了白九霄和他的夫人,讓他們見一見三公主。

蕭沉軒以奏摺為緣由離了席,給三人留下相互瞭解的空間。

白九霄和夫人李若對視一眼,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蕭紫鈺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幸而李若先開了口。

“三公主對我家山兒怎麼看?”李若笑容溫婉大氣,縱是這個年紀也擔得上一句風情萬種,不愧為當初永歡三大美人之一。

蕭紫鈺恭敬道,說出的也都是套話,“白公子一表人才,前途不可限量,是國之大才。”

“就算如此,若無眼緣亦不瞭解,家也難睦。”李若故作嘆息。

蕭紫鈺思索片刻,斂眉道,“從前常見他進宮與秦……與友人談書論道,也算了解。”

李若笑了笑,不動聲色的打量三公主,“丞相府只有山兒一位公子,往後必然是要納妾的,公主……意下如何?”

“這是自然。”蕭紫鈺頓了頓,眼神清明瞭些許,“若白公子心有所屬,我必不會奪人所好。”

李若點頭,“但公主也大可放心,我丞相府不會有寵妾滅妻這等事。”

李若知蕭紫鈺是嫡女,亦聽聞她對秦煜的情意,人言千般誇讚,只怕她心底還是驕縱不馴的,如今看來,脾性確實被教養得很好。

由此,這一頓飯,倒也吃的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