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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章 姐妹情深,求人相救

孔雀妖嚷道:“那撲稜蛾子,肯定是藍魅放的!”

舒瓔說:“她住在哪裡?”

孔雀妖怒火未消:想到若不是窺聽蛾,舒瓔也不會來找他,若舒瓔不來找他,他也沒機會給舒瓔下藥,若他不給舒瓔下藥,他便不會被那個狼妖傷了元神。

憤怒之下失去理智,孔雀妖嘴快的出賣了藍魅:“妖市北邊有一條青衫巷,藍魅就住在巷子盡頭的院子了。”

孔雀妖說完藍魅在哪裡,後知後覺的想到了藍魅身後之人,他見舒瓔打算去找藍魅,忙跟上舒瓔,找補道:“藍魅今夜在九重天跳舞,她天亮才會回去。”

舒瓔停下腳步,孔雀妖又討好的提醒道:“你們若要找她,最好低調點。”

舒瓔不知他為何這樣說:“何出此言?”

孔雀妖不敢多說,只是補充提醒:“你們若是找到她,問清楚事情就好,可別傷了她。”

他小心提醒的樣子讓舒瓔有些不解:“藍魅是你朋友?”

“倒也算不上。”孔雀妖含糊說:“她在這裡有個厲害的朋友,你們要是傷了她,可能會惹上麻煩。”

這孔雀妖滿嘴跑馬的不靠譜樣子,讓舒瓔對他的話不敢全信,她說了句“我知道了”,就推門走了出去。

孔雀妖看她離開,一把將大氅推到床裡側,然後脫力的躺在了床上。

他忍著胸口的劇痛,嘆道:“長年玩鷹的人,反倒被鷹啄了眼,我招惹這祖宗做什麼呀!一點好處沒撈到,還捱了一爪子,元神的傷無藥可醫,只能靠靈力慢慢修復,養好這傷,少不得要三五個月,這三五個月都不能出去找美人們快活,這日子可怎麼熬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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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瓔出了客棧後,沒有再像之前那般魯莽找人,而是先回去找舒執璧。房中燭火未熄,舒執璧正睡得安穩。

舒瓔以為舒執璧從她出門找孔雀妖,一直睡到了現在。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出客棧之後,舒執璧立刻就放出了狼妖的元神暗中跟隨。

舒執璧初見那隻髮絲一根不亂,連指甲都修剪的圓潤光滑的悶騷孔雀,就知道這妖怪大概有些潔癖,有潔癖又愛美的妖,怎麼會養窺聽蛾這種容易掉粉又毫無美感的東西?

他誤導舒瓔,讓她以為窺聽蛾是孔雀妖放出來的,又放任舒瓔去找孔雀,是因為舒執璧覺得,單純的舒瓔容易讓對方放下戒備,讓舒瓔去接近孔雀妖,說不定孔雀妖會說出點有用的東西。

他這樣做,還有另一層思量:那孔雀妖對舒瓔心懷不軌,但入世不久的舒瓔卻一點都未看出來。舒瓔雖然聰慧,卻過於單純,她若能在孔雀妖受些騙,也好讓她懂得何為防備之心不可無。

舒執璧雖然如此打算,卻不會讓頂著和那人相同面孔的舒瓔被孔雀欺辱。舒執璧在孔雀對舒瓔出手時,扯出他的元神教訓他一頓,算是給舒瓔出氣,也算是趁機斷了孔雀的齷齪心思。

元神離體極為耗力,等舒執璧教訓完孔雀後,已沒有了維持元神離體的靈力,他召回狼妖的元神後,撐到舒瓔回來,見舒瓔平安無事,他便放心的睡了過去。

舒瓔不知舒執璧做的這些事情,她見舒執璧睡得正沉,便放下床幔不多打擾。

這一夜發生了太多事,舒瓔雖十分疲憊,但卻不敢閤眼休息,她在房中守了半宿,直到東邊露出魚肚白,她才鬆了一口氣。

“舒瓔。”舒執璧醒了過來,舒瓔見他的臉色仍有些蒼白,關切道:“時間尚早,要不要再休息會兒。”

“不必。”舒執璧道:“你昨天去找孔雀妖,可確認出了那窺聽蛾的來歷。”

舒瓔將昨晚發生的事對舒執璧詳細說了,說完又道:“那孔雀妖的話不知有幾分可信,他說窺視蛾是石頭妖藍魅所養,這話也不知是真是假。”

舒執璧思量片刻,道:“是真是假探過便知。”

舒瓔提醒道:“孔雀妖說藍魅在此處有極厲害的朋友,若我們去找她,最好低調一些。”

“我們初到此處,並不曾與藍魅結過恩怨。她讓窺探蛾來找你,卻在窺探蛾進屋前先發聲提醒你,也許,她派窺探蛾的目的,並不是為了監視你我,而是為了誘你去找她。” 舒執璧停頓片刻,補充道:“或者說,她放出這窺探蛾,是為了引你我前去找她。”

“確實如此,如果那蛾子不開口說話,它只需悄悄貼在房間不起眼的角落,我便不一定能發現它。”舒瓔道:“她既然知道我們的住處,為何不直接前來?”

“許是不想讓人知道她來找過我們吧。”舒執璧取出昨夜用的筆墨,開始畫隱身的符令:“具體如何,等我們找過她後,就會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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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帶了隱身符令,去了孔雀妖所說的地方。

那處的院門半開,二人一眼就看到院中種著大片石榴樹,石榴樹旁,還有一架爬滿了紅花藤蔓的鞦韆。

院中有房屋三間,最東邊的房屋未曾關門,能清楚看到屋中坐著一個寶石藍衣衫的女子。

二人猜測那藍衣女子就是藍魅,她既然做出這房門敞開的迎客姿態,二人也不多禮,直接進入了那間房間。

那房中佈置十分明亮溫馨,屋中的梳妝檯上,放著許多女子用的釵環飾物,藍魅坐在梳妝檯旁,正在痴痴看著手中的一隻髮釵。

隱身符尚未摘下,舒執璧就開了口:“藍魅。”

這突然發出的聲音,嚇得藍魅險些丟掉了手中的髮釵。

但她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她起身關上房門,對聲音傳來的地方施了一禮,客氣道:“請二位現身吧。”

舒執璧取掉帶著的隱身符,舒瓔也將隱身符取了下來。

看到二人,藍魅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對二人叩首道:“我願獻出孔雀石,求二位幫我救個朋友。”

舒執璧道:“你怎知我們是值得託付的人?你說你有孔雀石,就不擔心我們直接奪了孔雀石離開麼?”

藍魅抬眼看他,苦笑道:“孔雀石是孔雀石妖的內丹,而我就是能結出孔雀石內丹的妖。若我不願現出內丹,就算閣下法力再高,我也能在閣下出手之前碎了這內丹。”

舒執璧聽她說“法力”二字,知道她可能猜到了自已的身份,他問藍魅:“你知道我的身份?”

藍魅說:“舒莊主修為高深,尋常的妖可能識不破莊主的易容,但妖市中有個人卻看的出……”

她說到此處便不再多說,舒執璧也不催促她,藍魅猶豫片刻,道:“那人是九重天的掌事,他妖力極深又鮮少露面,大部分妖都不曾見過他,也不知道他的原身。我有時會被他召去服侍,莊主進入妖市不久,他就知道了莊主的來歷,他說破莊主身份的時候,我就在他身邊。”

有趣,有人看破了他的偽裝,卻沒有揭破,不僅沒有揭破,還特地說給這個石頭妖知道,而這個石頭妖,恰好又有自已需要的孔雀石。

舒執璧不知這九重天掌事的身份和目的,但對方既然佈下棋局,自已不妨先陪他過上幾招,且看他到底要玩什麼花招。

思及此,舒執璧先摁下此事不提,道:“你想要我們幫你救人,你要救的是何人?”

藍魅起身,在梳妝檯上的玳瑁盒子中取出了一方小小畫軸:“她同我一樣,也是石頭所化,不過我與她的原身不同,我的原身是孔雀石,她的原身是紅瑪瑙。”

舒執璧展開畫軸,之見畫中是一個身著石榴紅衣衫的女子,舒瓔就站在舒執璧身邊,她也看到了畫中人,看到畫中人的那一刻,舒瓔心道:真是個明豔的美人。

藍魅說:“她叫紅瓊,是與我一起修成人形的姐妹,三百年前我們來妖市遊玩,我不小心毀掉了九重天掌事的一件珍寶。掌事盛怒之下,給我帶上了鎖魂鐲,令我三千年內不可離開妖市。”

她向二人伸出了右手,只見那如玉般白皙的腕子上,套著一隻有銀光流淌的黑色手環。

藍魅的衣衫釵飾都是極豔麗的顏色,這黑色鐲子和她的穿著配飾極為不搭,舒瓔問道:“鎖魂鐲是什麼?”

藍魅放下衣袖蓋起那黑色的鐲子:“是用來跟蹤妖物元神的法器,帶上這法器之後,不管我逃到哪裡,九重天掌事都能找到我。”

舒瓔心道:這算是束縛妖物自由的無形鐐銬了。

舒執璧不欲聽她與九重天掌事的恩怨細節,他問藍魅:“你朋友紅瓊和這鐲子有什麼關係?”

藍魅說:“我不甘心被囚在此處三千年,卻沒有取掉鎖魂鐲的辦法。五十年前,紅瓊聽說北地的眾福山中有道行極高的妖,那妖擅長破除各種法器,她打算去眾福山找破開鎖魂鐲的法子,但她離開之後,就再未回來過。”

“這個交易我可以答應。”舒執璧道:“但妖物取出內丹後,會變回靈智未開的原身,你確定要同我做這筆交易。”

藍魅猶豫片刻,道:“我知道懸賞孔雀石的人,是想用孔雀石解毒救人,但也許,那人中的毒並不深,無需用到整塊的孔雀石……”

她想說若是這樣的話,她想請舒執璧讓她留下半塊內丹維持人形,但話未說完,她又擔心這話會惹怒舒執璧,讓舒執璧拒絕幫她救人的事。

藍魅舍了那僥倖的心思,下決心道:“我願意,紅瓊對我很重要,我願意用整顆內丹換她平安。”

“好。”舒執璧將畫軸還給她:“最多一月,我會回來告訴你救人的結果。”

藍魅再次跪拜在地:“多謝舒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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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離開妖市,不過兩日就到了北地的眾福山。

北地少雨多風沙,眾福山上植被稀少,遠遠看去,竟像是連綿了百里的高大土丘。

眾福山最高的山丘中,隱隱有雜色的妖氣冒出,舒瓔看著那五顏六色的雜色妖氣,不解道:“這山裡住的是什麼妖,妖氣居然是五彩斑斕的。”

舒執璧向那妖氣外漏的山丘走去:“那不是一隻妖的妖氣,而是上百隻妖的妖氣混在了一起。”

舒瓔跟了上去:“妖市中的妖何止百種,但妖市中並沒有這種沖天而起的雜色妖氣,這裡為何會如此?”

“可能有人逼著那些妖外洩妖氣。”空中飄來一片烏雲,烏雲遮住太陽,天色頓時暗了下來,舒執璧看了看突顯烏雲的天,繼續道:“但也許,是那些妖在釋放妖氣向外界求救。”

有涼風從那山丘的方向吹來,舒瓔隱隱聞到了作嘔的氣味,她掩鼻道:“這是什麼氣味?”

舒執璧面色不變:“是屍體腐爛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