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跟你提離婚了？”
葉梵不點頭也不搖頭，“算了，成全他吧。”
“成全個屁！”
宋喬一眼裡都快冒火星子，“這狗東西，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那個霍寶兒有什麼好？！”
“就他跟江也接吻時那個熟練的程度，早就不乾淨了，說不定跟多少人親過，又一個賣鉤子的。”
短短兩分鐘，沈硯熙祖上十八代都被罵了個遍。
見周圍人都在盯著自已，葉梵拉了拉宋喬一的衣袖，“他也不是一無是處，給了很多錢。”
“多少？”
“大概。”葉梵默默盤算著，“可以給你組一個超豪華配置的車隊，再請十個業內頂尖教練，就算你是一頭豬，就能讓你飛起來......”
宋喬一嚥了咽口水，氣勢上矮了幾分，“這孫子，也還行。”
“喬喬，我想去你那住幾天？”
“歡迎。”宋喬一摟住她的肩，“住多久都可以，只要你不嫌地方小。”
她的房子確實小，可再小，那也是她自已買的。
是她自已一場一場跑下來攢錢買的。
名義上，她是宋家獨女。
可在整個港城，誰都知道，宋家不止她一個孩子。
母親柔弱，生下她以後身體就不太好，後續懷的幾個男胎都沒生下來。
父親一門心思想要個兒子。
母親生不了，父親便在外面養了一堆女人，陸陸續續生了幾個兒子。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誰也不戳破。
甚至逢年過節，那些女人和孩子們還會被奶奶接回家裡，給祖宗上香。
她受不了這種畸形的家庭關係，早早與家裡決裂，成為香江城的異類。
“喬喬，我怎麼會嫌小呢？我自已全身上下，都是沈家的，沒什麼是我自已的。”
“不過。”
昨天的新品釋出會在香江城掀起了不小的風波，她的設計總算是有人看見。
今天，營銷號出乎意料的全是好評。
“明年，我就可以開始賺點小錢了。”
竹筍破土而出需要四年，從實習開始，她也整整掙扎了四年。
期間，她曾懷疑過自已是不是毫無天賦，永遠都不可能被看見。
宋喬一和江也，始終都陪著她。
二人聊得暢快，手機裡十幾個未接來電也沒看到。
葉梵回撥過去，“您好。”
“太太您好，我是趙秘書。”
她與沈硯熙的關係，只有很少的人知道。
趙秘書作為沈硯熙的狗腿子，知道她的身份也很正常。
“請講。”
“法務部門已經擬好離婚協議，沈先生讓我給您送過去。”
這是一天都等不了麼？
早上她才鬆口離婚的事，中午就把離婚協議好了。
怕不是早就擬好了，只等她鬆口。
脾氣突然就上來了，葉梵偏就不想讓他那麼快如願，“告訴沈硯熙，我改變主意了。”
“我不僅要他的婚後財產，也要他的婚前財產。”
葉梵語氣散淡，聽不出情緒起伏，“除此以外，每年我要他百分之九十的收入作為精神賠償，一直持續到我八十歲。”
趙秘書微愕，難怪沈先生說什麼也要離婚，這是碰到撈女了。
聽聲音年齡不大，甚至有種剛畢業大學生的青澀。
怎麼要起錢來，這麼狠？
做為沈硯熙的秘書，他不好多言，只能應承下來，“我稍後將太太的想法如實轉告給沈先生。”
結束通話電話，神清氣爽。
“嗷嗷嗷。”
宋喬一發出豬叫，“梵梵，你出息了。老子一直以為，你會哭哭啼啼不要他的錢.......”
“憑什麼不要？”
葉梵白了她一眼，哭笑不得，“我不僅要，還要一直持續的要下去。橫在他跟霍寶兒中間，噁心死他們。”
“來，幹一個。”宋喬一舉起咖啡杯，樂得合不攏嘴，“感謝我的閨蜜不是戀愛腦。”
“還有，喬喬，我決定不去你那兒住了。”
“為什麼？”宋喬一眨巴眨巴大眼睛，“你不愛我了嗎？”
“我非要在沈硯熙面前蹦躂，在周筱琴面前蹦躂，再到黎佳慧和霍寶兒面前使勁蹦躂。”
“這幾年，我被噁心得夠夠的了。沒有困難，那就給他們製造困難。”
宋喬一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從前的葉梵已經死了，請叫她，鈕祜祿·葉梵。
“梵梵，我們沒必要.......”
“有必要。喬喬，放過別人就是對不起自已，我不能對不起自已。”
杯子的咖啡已經徹底涼了下來，苦澀的味道在舌尖瀰漫。
受爺爺奶奶影響，她喜歡喝茶多過喝咖啡。
沈硯熙喜歡喝咖啡，她順著他也開始慢慢喜歡喝咖啡。
太久了，都忘了自已原來是喜歡喝茶的。
.........
杯子裡的茶水涼透了，趙秘書推門又換了一杯。
十指交叉，沈硯熙悠閒的坐在老闆椅上，嘴角浮著笑。
“喂喂，你站住。”
沈硯熙叫住趙秘書，“把太太的話，再重複一遍給我聽。”
這個下午，他已經複述四五次了。
來回就那麼幾句要錢的話。
趙秘書耐著性子，“太太說，她不僅要婚後財產，也要所有的婚前財產。”
“此外，離婚後，她要您90%的年收入，作為精神賠償，一直到她90歲那天。”
“這些必須要寫到離婚協議裡，否則她便不同意。”
沈硯熙心中暗喜，這哪是要錢，這根本就是捨不得他，不肯離婚。
“太太說她不接受任何第三方代為傳達，也就是說，離婚協議和離婚條件，她只與您面談。”
這麼麻煩的事，趙秘書也不想沾。
他頭一回捉摸不透老闆的心意，到底是想離還是不想離。
高跟鞋的聲音由遠而近，噠噠噠，吵得沈硯熙頭疼。
“硯熙。”
趙秘書心裡升出異樣感，霍家的寶貝么女霍寶兒。
老闆還沒離婚，就開始跟霍寶兒拉扯，由此可見，老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突然有點心疼那個要錢的太太。
畢竟，人沒了，可以再找，全世界80多億人口。
錢沒了，就真沒了，太難掙。
“周姐說你嘴巴里長了痔瘡，怕是吃不下什麼東西，我給你燉了點銀耳雪梨湯，清熱下火。”
趙秘書憋著笑，肩膀一聳一聳的，用資料夾擋住臉。
沈硯熙垂著眼，笑得混蛋又涼薄，“周筱琴說錯了，我的痔瘡長在腦子裡，你要不要過來給我開個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