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懷安,你不要太過分!”
趙秘書嘿笑,“沈先生,您現金還是轉賬?”
“位置很好,與Bulgari今年的品牌代言人一桌,核心區域VIP桌位。”
“您不要的話,我就轉給別人了……”
“要。”攤上這樣的秘書,他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
嘴角微微下垂,沈硯熙瞥了一眼邀請券,“轉賬。”
【滙豐銀行收款,沈硯熙,100萬】
趙秘書雙手奉上,“夫人剛才派傭人送過來的,我看您不在,就先收起來了。”
“趙懷安!”
“您先忙,我去申請航線,安排出行,拜了個拜……”
邀請券是黎佳慧送來的,作為名副其實的富婆,有一張核心區域的邀請券,也不稀奇。
看位置和座次,比他送給葉梵的那兩張還要靠前。
這麼看來,大哥這些年送給黎佳慧的珠寶,也快接近一個小目標。
沈硯熙默默心疼大哥兩分鐘,與大哥相比,他還真是棵歪脖子樹。
從晚宴到珠寶展,再到拍賣會。
一共是三天兩晚的行程。
沒有止疼針他抗不過去的。
……
私人飛機衝上雲霄,窗外,潔白如雪的雲層延綿不絕。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耀著金色的光芒。
一如三年前。
那天早上,葉梵清晨從睡夢中醒來,哭個不停。
她說她夢到媽媽了,媽媽就站在她面前,媽媽不要她了。
她在後面追著趕著說媽媽不要拋下我,她才不到三歲,跌跌撞撞的。
媽媽越走越快,她怎麼也追不上。
沈硯熙突發奇想陪她去找媽媽。
關於嬰幼兒時期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只有戶籍資訊上顯示她出生在濱江城。
濱江城太大,她完全不記得自已隨父親去香江之前,住在哪裡。
更何況,媽媽是拋下她自已走的,或許早就不在香江。
這趟找媽媽之旅最後自然是沒什麼結果,他陪她坐在餐桌前吃茶點,看著白雲像棉花糖一樣飄在空中。
“我最不喜歡吃棉花糖。”
“為什麼呢?”
她默默的吃著手中的南瓜蛋糕,低頭在餐巾紙上畫畫,“媽媽給了我一個很大的棉花糖,讓我坐在椅子上吃完。”
“我好高興好高興,終於有棉花糖吃。等我吃完棉花糖,她就不見了。”
“我在屋子裡找不到她,滿巷子跑,嗓子都喊啞了。有鄰居看到了我,把我帶回家,給爸爸打電話。”
南瓜蛋糕吃完,原本潔白的餐巾紙上,她用鉛筆畫了整整齊齊的一家人——爸爸媽媽和三個孩子。
沈硯熙攬著細腰,稍稍用力,將她抱到腿上,“為什麼叫沈硯熙一家不是沈之舟一家?”
“因為這本來就是沈硯熙的家。”聲音比雲還要輕,還要軟。
耳尖紅得發燙,她伏在他肩上,擋住臉,“我要跟你生三個孩子。”
密密麻麻的吻像雨點一樣落下來,沈硯熙輕嘖,“我又不是配種的豬,給這麼大的KPI。”
女人嬌嗔一聲,“沈硯熙,你是不是不願意?”
“我哪有不願意,我是怕你太辛苦。”
萬米高空上,主臥套房裡,隨著飛機穿越雲層,顛簸得厲害。
耳邊是細細碎碎的呻吟,“怎麼這麼快就結束了?”
“那我們再飛回去?”
“討厭。”貝齒輕咬朱唇,女人有氣無力的拿起衣服,調笑道:“你在天上很快啊。”
“你喜歡慢的?”
“沈硯熙,你好煩人。”
畫有五口之家的餐巾紙被他收在主臥套房裡,歷時三年,鉛筆的墨痕淡了些。
他重新拿起筆,細細描摹。
筆尖劃過,嘴角的血噴出來,滴在白紙上,紅得刺眼。
血漬在餐巾紙上擴散,人像被染紅,模糊不可見。
飛機沿著跑道緩緩滑行,速度越來越慢。
機翼上的擾流板和起落架相繼開啟,發出“嘎吱”的聲音。
一陣輕微的顛簸過後,穩穩地停了下來。
“沈先生,我們到了。”
房間外傳來敲門聲,他手忙腳亂的把剩下半支杜冷丁推進血管裡,“我知道了。”
秋意濃。
金黃的銀杏葉在路邊鋪了厚厚一層。
沈硯熙坐在車裡,暖氣開得很足,可他還是覺得寒冷刺骨。
如果說人生有什麼遺憾,大概就是沒有與她在一起痛痛快快的看一場雪。
她是喜歡雪的,小時候在西山別墅,爺爺奶奶家,每年下雪,她跟大哥都在雪地裡撒歡。
她比大哥還不怕冷。
小臉凍得通紅,鼻尖也紅紅的,樹上掛的冰溜子和雪糰子,也要抓下來。
他們婚後第一年,香江城是個暖冬。
她眼巴巴的盼著下雪,等了整整一個冬天,也沒有等來一場雪。
他不忍看她失望,問道:“為什麼喜歡下雪呢?”
“下雪了,尤其是大雪封路,爸爸就不會去跑車,就可以留在家裡陪我,我不喜歡一個人待著,一個人在家太孤單了。”
她不喜歡一個人待著,可是他,卻把她一個人扔在香江,扔了整整兩年。
還真是殘忍至極。
“沈先生,就是這裡。”司機的話打斷了沈硯熙的思緒。
“謝謝。”
晚宴現場宛如夢幻之境。
璀璨的燈光照亮了整個宴會廳,牆壁上鑲嵌著華麗的寶石,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賓客們身著盛裝,優雅地穿梭其中。
女賓們身著長禮服,佩戴Bulgari的精美珠寶,閃耀著迷人的光彩。
男士大多數西裝三件套,佩胸針、腕錶或袖口裝飾,低調奢華。
按照邀請函的座次號,他在主桌。
“沈先生,這邊請。”
服務生把他引導至桌臺,除了幾個當紅小生,整桌全是富婆。
“這小夥子長得不錯。”
“哪個經紀公司的?”
“今晚背了多少營業額?”
“要賣多少貨?阿姨給你衝業績。”
.......
沈硯熙咧嘴傻笑,憨憨的點頭應付。
如果他不來,這個位置是黎佳慧的,這麼一想,老爹頭上也是冒著綠光。
“他不是經紀公司的,他是我的。”
清脆的嗓音甜美嬌憨,沈硯熙回頭一看。
霍寶兒身穿粉色花瓣禮服裙,珠光寶氣 ,款款走來。
女人提著裙襬在他身邊坐下,“硯熙,我來晚了,讓你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