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輕學著電視裡那些高貴冷豔女二的樣子,不屑的瞥了跪在地上的顧母顧父一眼,“顧青越已經是我鳳凰山莊的人,你們有什麼資格對他動手!”
顧父本就懦弱無能,聽到葉莊主的指責頓時嚇得兩股顫顫,磕頭求饒,
“求葉莊主明鑑,我等不是故意的,我們這就走,這就走。”
說著去拉身側的顧母。
顧母卻不肯如此輕易就善罷甘休。
她想遍了這輩子的傷心事,又偷偷擰了大腿幾下,好不容易憋出兩滴眼淚。
頓時哭天抹淚的喊道,“我的命好苦啊,因為生青越傷了身子,這輩子也沒能再生個女兒,弄得我顧家如今無女戶支撐門庭。”
“我們老兩口省吃儉用把青越拉扯大,他成婚了就對我們不理不睬,我們老兩口別無所求,只要每頓能吃上兩個窩頭就行了呀…這麼簡單的事情他都不肯……我的命好苦…我不如死了算了…”
她哭的正起勁兒,葉輕輕打斷了她,“行,一頓倆窩頭是吧,我會每天讓人給你送去,你還有別的要求嗎?”
“我…”顧母沒想到葉輕輕如此不按套路出牌。
以往她每次使出這招一哭二鬧三上吊,街坊鄰居都會幫著她罵顧青越,寬慰她孩子還小,長大便知父母恩了。
怎麼葉輕輕真的要給她窩窩頭。
誰要吃那東西啊?
那玩意又幹又,澀咽都咽不下去,好不容易嚥下去了還拉不出來屎。
自從拿了顧青越的聘禮銀子,家裡日子寬敞了以後她再也沒吃過那玩意兒了。
顧母呆愣片刻後,立即拿帕子捂臉哭道,“我將他養到十五歲,對他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誰知這不孝子成婚數月也不曾回家看望我們老兩口,我們想他想的都哭花了眼…………嗚嗚嗚………”
“十四歲!”葉輕輕糾正道,“你把他養到十四歲就把他賣給我了,我這還有賣身契呢。是我把他養到了十五歲。”
“啊?”顧母懷疑的看向身旁的老頭子,顧青越不是成年後才成的婚嗎?
顧父低垂著頭不敢看眾人,他感受到顧母詢問的視線,輕輕點了點頭。
臉色煞白的顧青越看到這裡哪裡還不明白,自己的親生母親甚至連他的年齡都不知道。
也許不是不知道,只是不在意,懶得上心罷了。
而且,原來父母當初籤的根本不是他們所說的婚書,而是賣身契!!!
怪不得他們對婚書一事支支吾吾,不肯讓他檢視婚書真假。
怪不得他一頂小轎子就被送進了鳳凰山莊,父母也未曾給他準備任何陪嫁的東西。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以前不論父母如何對他,他都會替他們找理由。
他告訴自己,父母是愛他的,只是可能方式不太對。
他們只有他一個孩子,不愛他還能愛誰?
可惜,如今事實擺在面前。
即使父母只有他一個孩子,他們還是不愛他。
顧青越眼前陣陣發黑,有些站立不穩,他看著匍匐在地的父母,疲憊至極。
“你們走吧,我既被你們賣給了妻主,從此便是妻主的人,銀貨兩訖,各不相干。你們若是再來煩擾我,我定會毫不猶豫的報官。”
顧母聽到他如此不留情面的話,第一反應就是怒不可遏,想像從前無數次一樣,上去給他兩巴掌。
這個沒有良心的小賤人,都是因為他克的她生不了女兒,她這輩子才會過得一塌糊塗!
這喪門星還敢在她面前放肆!
可是看著滿臉怒容的葉輕輕,顧母悻悻低下了頭。
這位可是真正的天之驕女,就算是掉了根頭髮,她也是賠不起的。
葉輕輕看顧母顧父似是很不服氣,正欲喊來山莊護衛把他們打一頓再丟下山。
卻被顧青越握住左手,“妻主,我們走吧。”
他雙眼盈滿淚水,眼淚含在眼眶裡將落未落,整個人有種破碎的無力感。
葉輕輕滿心憤怒忽然消散了乾淨,“好,我們走。”
直到那扇大門在顧母顧父面前合上,兩人才鬆了口氣,雙雙癱坐在地上。
顧父去攙扶地上的顧母,被顧母一巴掌扇的退後數步,“都是你這廢物生不了女兒才讓我落得如此地步,我早就該休了你!”
這話顧父已聽了十幾年,聞言呆愣片刻,點頭道,“好,你寫休書吧。”
顧母不假思索又打了他一巴掌,“你們這對喪門星父子,克了我還想跑,休想!”
顧父什麼也沒說,扭頭往山下走。
這下顧母真的慌了,她四體不勤五穀不分,這麼多年連廚房都沒進過,要是這老頭子真的走了,以後誰來伺候她!
“不準走!”
顧母快跑兩步扯住他胳膊,“你想去哪兒?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像跟你兒子一樣拋棄我去過好日子?”
顧父面色灰敗,“你不寫休書的話,我就回家做飯了。”
顧母看他臉色不對,怕他想不開一死了之,強逼自己緩和臉色,和顏悅色道,
“我們成婚十幾年,我的脾氣你還不知道嗎?我是刀子嘴豆腐心,兒子不理解我,你肯定理解我的,對不對?”
顧父漠然點頭。
兒子那頭已經沒了指望,夫郎這邊可不能再失利。
顧母擠出個笑,“今天你也累了,回家換我下廚,你歇著。剛剛打的痛不痛?我一時情急,不是故意的。你別怪我。”
顧父低頭不語,“走吧。”
葉輕輕扶著顧青越回房,他素來體弱又經過這連番的折騰,身體已是搖搖欲墜。
福樂這小子遠遠看見莊主和自家主子依偎在一起回房,還以為二人要纏綿悱惻的溫存,所以自發關好院門跑遠了。
葉輕輕喊了好幾聲也未看到有人過來,氣的拍桌,“這群奴僕,實在是太不上心,我定要好好教訓他們一頓!”
而後安慰顧青越道,“你別傷心,氣大傷身,我去喚醫士來給你把脈。”
“妻主,我的賣身契能給我看看嗎?”顧青越在她身後突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