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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劇烈自戕

“是,殿下。”宋敘白立刻領命。

“那剩下的銀子,我們怎麼處理?”蘇梨看向李承衍,問出了一個極其關鍵的問題,眼裡有點點期待。

一旁宋敘白與岑深忍不住笑,李承衍也滿眼無奈,伸手颳了刮她小鼻子,“你想要多少?”

“一萬兩。”蘇梨小心翼翼比出一根手指。

李承衍微微一愣,一旁岑深與宋敘白也頓住了,旋即李承衍滿眼心疼伸手,握著蘇梨小手。

“此次你是大功臣,沒有你,我不會來江寧,不會勘破江寧刺史貪汙一案,給你五萬兩銀子,作為你的私庫。”

蘇梨呆呆看著李承衍,“太多了,我只要一萬兩。”她心理承受就是一萬兩,多的她不需要。

李承衍勸了她幾句,岑深與宋敘白也忍不住勸誡,蘇梨搖搖頭,堅定的認為,她本想要的便是一萬兩,多得一兩銀子都不要。

李承衍摸了摸她的頭,知道她一向按照自已心意做事,便也不再勸誡什麼。

而後,李承衍看向岑深,宋敘白,“你二人並黎縣令,一人兩千兩。”

“多謝殿下!”宋敘白與岑深趕忙道謝。

“除開你們要的,其它一文錢都要入賬,賬目一定要清晰,一兩不用給我留,全部充入國庫!”李承衍大手一揮,將銀子性質定了下來。

而後,岑深帶人將銀子全部清點下來,給蘇梨留了五萬兩,蘇梨不知道,李承衍後面才知道,四萬兩銀子到底沒收,命令岑深入賬。

剩餘的,他跟宋敘白黎縣令每人兩千兩,那些出力不少的禁衛軍也有百把兩,至於前來支援的邊防軍岑深只暗地裡給了將軍一人五千兩,以太子名義送的。

這事李承衍知道,說了岑深幾句,也沒有過多怪罪。

去除拿走的所有銀子,剩下入賬的竟然有六百萬兩之多!這數目,驚呆了蘇梨與李承衍等人。

就連顧明晚也相當震驚。

而後,李承衍做主,撥了五十萬兩銀子做犯人,災民撫卹銀子,讓建鄴縣,溫縣發下去。

是的,黎縣令成了溫縣縣令,至於原本的縣令,被李承衍砍頭了。

這一次,林謙亦的同黨可不好。

除了聚寶銀號抄出六百萬兩銀子之外,林謙亦家裡抄出寶物無數,白銀三十萬兩銀子,宋敘白與岑深估算了下,竟差不多有八十萬兩銀子。

長史家裡五十萬多兩白銀,溫縣縣令也有五十多萬兩銀子,唯一沒有抄出銀子的只有江寧司法參軍府邸。

李承衍查了下,知道他沒有參與此事,但是他知道也沒有阻止,還是革了他的職,只是沒有拿他下大牢。

至於其他小官員,每家每戶,都有好幾萬兩銀子。

這些抄家,蘇梨全程盯著。

岑深與宋敘白為人正派,沒拿一兩銀子,那些士兵偷偷拿的,蘇梨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沒看到。

蘇梨是一個小機靈鬼,她在林謙亦家中,給宋敘白與岑深未來的娘子,各拿了一套頭面首飾,說是給他們將來娶妻作聘禮用。

如此光明正大,倒讓宋敘白與岑深無話可說。

抄家都抄了六日,蘇飛情來了建鄴縣,也沒一下子出發前往江南徐縣,又在建鄴縣逗留了很長時間。

這一次查抄的賬目,足足一大紅木箱子,李承衍找了當地數十個賬房,讓他們登記在冊。

回宮,他是要查驗的。

又讓岑深帶人看著,如此,才能減少紕漏。

但多多少少被薅去不少,李承衍也知道,沒當一回事。

而蘇梨,有時間也會來看看,她記性好,大致她都記得清楚,賬房們見識過後,便更加小心翼翼。

而在這時,蘇梨還發現了,原來李若愚記性也很好。

她便讓她跟宋敘白一起給建鄴縣的百姓發放撫卹金,李若愚自然是萬分願意的,偏偏宋敘白很厭惡她。

可問題是,李若愚身子確實是他破的,身為一個男人,他應當為此負責。

可他是被設計的,在他想法裡,李若愚與林謙亦等人同流合汙,是一派人。

雖然她頗有血性,當時願意陪他去死,他是有一點感動的,但他過不了這個坎。

蘇梨倒是不在意這些,她只是發現李若愚記性好,聰明,善良,便願意跟她玩。

偏偏,半個月後,大半事情都穩定下來,岑深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捅破了這層窗戶紙。

“……所以你不打算娶她?因為她只是個侍女?因為她曾經被林謙亦強迫引誘於你?”

侍女,不過是“好聽”一點的說法,按歪理來講,李若愚是妓子,但她被砍了頭的林蟠買回來,也等同於侍女了。

岑深雖出身世家大族,但他從小在邊境長大,沒讀多少書,也沒要人伺候,所以對人的看法不怎麼基於身份,只是基於人品出發。

這一點,倒是跟蘇梨一樣,很有默契。

蘇梨也跟著他說:“可她很善良啊,這陣子還幫著我們照顧老弱婦孺,會打算盤記賬,又會跳舞,又懂琴棋書畫,這樣好的女子你怎麼不娶?”

宋敘白一下子站起來,滿眼苦澀,“我不會娶她,她自小在船上長大,後來被林蟠買回家,誰知道這些年經歷過什麼,更何況她會什麼我比你們清楚,你們不用勸我了,我不會娶她,我宋家書香門第,我也是正正經經的進士……”

他壓著內心的各種情緒,滿眼的嫌棄不耐,那天晚上,他什麼都不懂,被她帶著走,誘著走,根本一點兒也思考不了。

可他喝了酒,他忍不了,他當時內心是既快活又嫌惡的,這一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看不起厭棄那個動情的自已,也同樣看不起厭棄讓他動情的鶯歌!

一整個晚上,他幾乎是禽獸。

而她,在情慾海里將他拽緊了。

他們,都是耽溺於情慾的禽獸。

“吱呀”一聲,門被人推開了。

蘇梨與岑深宋敘白三人一同看向門外,那裡站著一身紅衣燦爛嬌美的李若愚。

她身段窈窕嫵媚,嫋嫋婷婷紅了眼眶,痛苦的走進來,停在宋敘白跟前,淚眼婆娑,嘴唇抿了抿,竟是一句話說不出來。

宋敘白後退一步,而後又上前一步,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體將她纖弱身子遮擋了大半。

蘇梨與岑深,在他背後幾乎看不到李若愚。

兩人對視一眼,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尤其是岑深,這會兒很後悔,為什麼要提這件事,鬧得這樣難堪。

“你甚至,都不願意瞭解一下我的魂魄?”半晌,李若愚才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她朝蘇梨與岑深走過去,滿眼淚水緩緩跪在兩人面前,“謝謝你們沒有看低我。”

蘇梨忙伸手扶她起來,“快起來,你這是幹什麼?”

李若愚抬起頭,看著岑深蘇梨,一把從衣袖裡抽出短刀。

“你幹什麼?”岑深條件反射以為她要刺傷蘇梨,立刻拉著蘇梨後退。

宋敘白回頭一看,臉色慘白,頓時一慌。

“住手!”

岑深與蘇梨看過來,李若愚舉著短刀抹脖子,岑深反應比蘇梨宋敘白都快,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握著李若愚割向脖子的匕首。

一把將匕首搶過來扔在地上,岑深手心被割破了,一時疼得呲牙咧嘴,蘇梨一把將面如死灰的李若愚抱在懷裡,“你怎麼這麼傻?”

宋敘白挺住身形,瞪圓了眼睛看著這一幕,一時頭皮發麻,心血倒流。

他誤會了她,她是個剛烈的女子。

她被林謙亦等強權裹挾強迫壓迫成了那般模樣,不得反抗。

她實質不是那樣的女子。

蘇梨一把抱起李若愚大步往外跑,岑深握著受傷的手跟著蘇梨往外跑。

將李若愚放在床上,看她不停流淚,以及脖子上的血痕,一時心疼極了,毫不猶豫點了她穴道,讓她陷入昏睡。

可讓她想不到的是,李若愚昏睡過去都在流淚,手都在抽搐揉著自已心臟,彷彿那兒很疼。

蘇梨不停給她擦眼淚,最後是蘇飛情來了,她接替蘇梨照顧李若愚,蘇梨出去給岑深包紮療傷。

另一邊

宋敘白撿起地上短刀,這是蘇梨給他砍鎖的武器,他竟不知道何時到的她手裡。

短刀上有血痕,那一刻,她是真不打算活了吧,才會這樣決絕去死。

宋敘白敲了敲自已心臟,那兒硬硬的讓他又苦又痛。

李承衍知道這事的時候,是晚上蘇梨跟他講的,“……真想將全唐國妓院關了,下令官員不得狎妓。”

她滿腹委屈抱怨,李承衍照單全收,將她抱在懷裡,“林謙亦已經砍頭了。”

“我知道。”蘇梨揪著他衣襟,想到李若愚毫不猶豫舉起短刀砍向自已脖子,那麼決絕,那麼剛烈。

“我不是有一萬兩銀子嗎?我想給她兩千兩,可以嗎?”蘇梨看向李承衍。

“可以。”李承衍摸了摸蘇梨小臉,他知道蘇梨有副俠義心腸,自不會拒絕,但他可以提出自已意見。

“可她一個弱女子,拿著兩千兩銀子,安全嗎?”李承衍引導蘇梨思考。

蘇梨沒有發現,她想了想,認真地說:“讓她跟我去天策府嗎?讓她去嫣然繡坊當紡織女娘,可以嗎?”

“可以,你這一次遇到李若愚,將她帶去天策府當紡織女娘,那麼下一次遇到這樣的女娘嗎?你想怎麼處理?”

李承衍認真問蘇梨,蘇梨看向李承衍,將自已深深埋入她的懷裡,“我會每個省開一個嫣然繡坊,裡面全部收容無處可歸的女娘,我給她們開工錢找住的地方,找護院保護她們,她們織的布我賣去波斯,天竺,西域,高句麗等,等她們有了銀子,就去買地,買宅院。”

“我不管你,我一定要做到,從江南徐縣回去之後我就做。”她看著李承衍,雙眼變得堅定。

“我一定要為女娘們創出一條生路來,你一定要支援我,我一定會做的。”

這個模樣的蘇梨,堅韌強大漂亮,像一個女戰士,雌鷹,全身都在發光,那麼吸引人。

李承衍看著她,捨不得眨眼,呆呆看著她,“你好美。”他說。

“我當然美了,我可是女娘。”蘇梨雙手叉腰,笑眯眯看著李承衍,說完了又有一點不好意思,將自已埋入李承衍懷裡,“我不管,我就是最好看的女娘。”

“是是是,我們小太子妃本就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娘。”李承衍滿眼驕傲笑意。

這晚上蘇梨與李承衍難得沒有交纏,而是躺在床上說著自已的理想,自已想做的事。

一個想要帶領唐國走向盛世,一個想開很多繡坊,很多醫廬,給女娘們提供很多長工機會。

說著說著累了,互相抱著睡著了。

翌日醒來,蘇梨還有一點不好意思,她親了親李承衍臉頰,“唉,這世上也只有你配得上我哈哈哈……”

“是啊。”李承衍認真地說,反倒讓蘇梨很不好意思,要知道,她只是開玩笑的啊。

“不許當真,我瞎說的。”蘇梨忍不住笑。

李承衍哈哈一笑,眼裡燦爛驕傲,“沒辦法啊,在我心裡,我的小太子妃是全唐國最優秀的女娘啊。”

“哼”蘇梨很不好意思,傲嬌的哼了一聲,低頭親吻了一下李承衍額頭,“一大早嘴真甜。”

“洗漱後要不要嚐嚐?”李承衍一本正經,一臉嚴肅,蘇梨也強忍滿心羞澀,“嗯,我想嘗一嘗。”

於是兩人飛速去洗漱,而後回到房裡嘗一嘗對方的味道,大上午才出的房門。

蘇梨懨懨的,李承衍一臉饜足。

顧明晚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而後明裡暗裡暗示兩人,要他們注意一點影響。

蘇梨微微臉紅,“沒忍得住,我太喜歡李承衍身上的味道了。”

顧明晚:……

而後,她也不說了。

李承衍倒是不知道,他忙著呢,要如何將這一大批銀子運回天策府,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

“要不岑深送回去?其他人都不合適。”蘇梨提議。

“不行,他走了,誰保護你跟母后的安全?我不放心。”李承衍立刻拒絕,蘇梨無奈,“卡那些相當於八百多萬兩銀子啊,你敢讓其他人運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