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絕不是合歡！
秦吞月不著痕跡後撤一步，身下莫名悚然。
在場只有合歡一個男人。
那這男聲是如何進入耳朵的？！
耳邊男聲又低低笑起來，尖利刺耳，似是還夾雜著另一個聲道，笑的愈來愈放肆。
合歡不知二人間發生了什麼，無奈站在中間人的立場插上一句嘴，“施主不必理會，他說笑而已。”
桑柔的本性沒人比合歡更清楚。
她絕不會允許任何人動自已一塊利益蛋糕，之所以這麼說只不過是為了多找幾個冤大頭罷了。
看樣子大致仙族那邊又要有動作了，她想多拉幾個人墊背。
“是，他？”
放肆的笑聲中，秦吞月不得不將目標對準在場最不可能的人。
“你不介紹介紹？”她側身，全部面貌展現在合歡眼前。
合歡被她驚了下，剛剛有紗簾擋著他看的不甚清晰，沒想到她僅僅套著一件鐵面的外袍就出來了。
甚至連鞋都沒穿，潮溼的肌膚在乾燥的外袍之下若隱若現，格外勾人。
他嚥了咽口水，感覺身上焦躁的慌。
“不用你介紹，我名桑柔，乃是寒柳仙君的斥候。”桑柔收了笑，倨傲的抬起下巴，“方才有要事在找合歡禪子商量，不巧被你打斷了。”
“是你亂放鮫人引我過來的吧？發生了什麼你心裡不清楚？”秦吞月不悅。
剛剛進來時明確感受到神識鎖定的鮫人消失在這位名叫桑柔的斥候手邊，但如果說這位斥候什麼都沒做，她可不信。
亂跑的鮫人定當與她有關。
說不定純淨的靈力就來自於這位斥候。
寒柳仙君？
沒聽說過。
大秦政府的考試資料裡詳細記錄的只有大秦在編官職人員，其餘並無過多贅述。
這位寒柳仙君，大抵是仙族政府的人。
“小妹妹，是你故意戲弄它在先，怎能怪罪到我頭上來。”桑柔穩穩端坐於椅凳之上，臉不紅心不跳。
“不想與你過多廢話，我的目的只有一個——”
合歡聽聞，側目看向秦吞月往前伸出的手，“賠償我被偷看洗澡的精神損失費。”
不是？
他耳朵劈叉了？
不等他思考意思，桑柔接話：“我可沒偷看，別賴我。”
“你沒看？它難道沒看？”
“它看的關我什麼事兒？”
“它看的不關你事兒？”
“等一下！”
眼看兩人還要在鬥嘴，合歡終結無意義的對話，問出他最想問的問題：“你，剛剛乾了什麼？”
這話朝著桑柔，明顯是為秦吞月說話。
桑柔皮笑肉不笑，眼波在二人之間流轉，“也沒什麼，合歡禪子應當知道我把控身外化身的能力。”
“所以”她聳聳肩，“我哪能知道它會做出什麼事兒。”
“興許，它潛意識裡認為自已是個女人也說不定呢？”
猜對了，秦吞月心下暗道。
剛剛見到紅色鮫人消散的那一幕她就有所猜測，只是與自已所學的身外化身有所區別，這才一時不敢辨認。
“誰說女人被女人偷看洗澡就不算冒犯的，鮫人不都是無性別麼，再說，我不認為你是女人。”
“你說不是那就不是嘍。”
桑柔不與她糾纏，見秦吞月還將手伸著，“別想了，一來我沒偷看你洗澡，二來反倒是你打斷了我要與合歡禪子談的公務，應當是你賠我的禮才是。”
還敢倒打一耙？
秦吞月正欲發作卻被合歡打斷，“行了。”
他略帶歉意看向她，“此事就不過多追究了，桑使君是什麼人我知道，我代她向你賠禮。”
“桑使君，”他輕輕瞥了一眼桑柔，意味不明，“少說些話吧。”
“呵。”
桑柔一揮衣袖，從椅凳上起身，“罷了，瞧你這病怏怏的也不能拿主意，我得去找鐵面禪子商量後續事宜。”
她來這兒可不是單純為了與合歡吵一架的。
她是真有要務在身。
“回見。”合歡微微頷首。
“回見。”
抬腳正欲走，似是又想到什麼，她似笑非笑朝秦吞月問，“小妹妹，你喜歡男的還是女的？亦或者男女通吃？”
啊？
話題轉換這麼快的嗎？
秦吞月沒有思想準備，張嘴就來“我通吃。”
有意思。
桑柔沒回下一句，神色瞭然轉身便走了，白衣飄逸。
室內只剩下兩人。
秦吞月沒跟著走，既然是去找鐵面的，那想必一時半會兒她還離不開龕海城，她之後有的是機會纏住人。
神識仔仔細細掃視一番合歡，他病怏怏的躺床上恨不得用呼吸機。
嘆口氣，現下，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抱歉。”合歡知曉她有神識視物，朝她做了個歉意的表情。
秦吞月搖搖頭，“無事，你又沒錯。”
氣氛逐漸尷尬起來。
半晌，她率先開口，“你的傷怎麼樣了？”
“已經無礙了，都是些老毛病。”
搖搖頭，他垂下眼瞼，下意識用帕子擦擦嘴角，想把那點咳出來的血擦乾淨。
秦吞月打了靈訣將身體烘乾，舒舒服服穿著乾燥的袍子走到他跟前。
接下來她要乾的事兒太不是人了，不適合溼身穿著衣服到處跑。
“合歡”
頭頂傳來她呼喚名字的聲音。
“嗯？”
毫無防備抬眸一望，合歡彷彿陷入了那片墨綠色的沼澤，喚也喚不動了，就連是否清醒也不自知。
秦吞月早已將掛在眼簾上的布摘下去，睜開了通紅的眼睛。
媚香藥粉只對她的靈力起反應，如果得不到她的靈力滋潤，人身便會猶如干涸的河道，焦躁難耐，空虛而死。
少少的接觸一下沒什麼，但如果泡一場藥浴……
秦吞月現在也才彷彿認識到了這媚香藥粉的副作用。
她的靈力加上媚香藥粉，能短暫使人失去神智，乃至於篡改失去神智人期間的記憶。
爺爺個腿的。
她怎麼就這麼會研究呢！
緩緩咧開嘴，秦吞月知道此時正是她的好時機。
“合歡吶，”跪坐在床前，用手指撫上他的手指，卻被輕輕柔柔反手抓住。
“你喜歡我嗎？”